“一助？”被點到名，長得有些愣頭愣腦的蘑菇頭男醫生抓抓腦袋。
早川結子眼前一亮，驚喜道：“於老師，原來您是在測試我們臨危處理能力！如果我們能夠成功救活剛在的病人，也就能應付得了手術中的突發情況……這樣的測試既真實又能體現出個人素質……不過，話說回來，您還真是不擇手段呀！”
於嘯笑而不語，對這個女助手的反應能力還是十分讚賞。
“老師，”早川結子睜着圓溜溜的大眼睛，小心翼翼道，“您看我剛纔表現怎麼樣？”
於嘯略一沉吟，看向兩人，“你們表現的都不錯！但是，在正式手術中，我對你們唯一的要求只有——跟上我的速度！”
此話一出，好不容易從驚嚇中緩過神來的其餘醫生們不禁冷笑，目光中滿是嘲諷。
“跟上速度？你以爲你是誰，無腦醫務劇裡的男主人公嗎？現代手術追求的是團隊精神，而不是你一個人的表演秀！”
“21世紀是科技的時代，儀器的先進性決定手術的成敗，手術醫生的水平再高倘若沒有器械的跟進，想要完成一臺的手術也是妄談！”
“就是！哪怕是秦院長，也不敢說這種話！”
一羣醫生七嘴八舌起來，頓時唾沫橫飛，一個個都是講課的高手，在這種場合下，更是誰也不甘落誰下風，幾個年紀加起來有好來百歲的老頭子爭得面紅耳赤！
反倒是當事人的於嘯一臉淡然，閒閒地站在角落裡。
早川結子悄悄地湊到男人身邊，笑嘻嘻道：“於老師，您是在一邊觀察他們的表現嗎？這已經演變成了燒器材派和技術派的大對決，您看，王主任是燒器材派的主力軍，聽說他每年都要從國外引進數千萬的機器，而原先的老主任是純技術派，所以，他倆不對付，而剛從國外留學回來的李博士又主張……”
於嘯不禁翻了個白眼，突然發現這個女醫生其實也是滿八卦的。
“於老師，您是什麼派的呀？”早川結子眨着眼。
於嘯摸了摸下巴，“硬要說，我算技術派的吧，我覺得一個真正的醫生，無論在什麼情況下，都應該能救治病人，畢竟在藥物器材短缺的戰地，哪有這裡的條件……我看這羣醫生，就是環境太好了，飽漢不知餓漢飢。”
“我同意。”這時，一個有些氣弱的男聲響起。
“你這個蘑菇頭，什麼時候跟過來的，敢偷聽我們！”早川結子嬌蠻道。
男醫生一聲不發，怕極了早川結子似的，連忙躲到了於嘯身後。
於嘯不禁莞爾，“你還真叫蘑菇頭？”
“不是的，”男醫生帶着一絲傻氣道，“我叫宋秋涼。”
“世事大夢一場，人生幾度秋涼……宋秋涼，宋秋涼，名字不錯……”於嘯若有所思道。
“我的名字，是爺爺特地爲我取的。”宋秋涼認真道。
“你們討論得很激烈嘛！怎麼，我聽到是在討論我啊！”這時，一個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的老人走來，臉上掛着威嚴的笑容。
“秦，秦院長！”所有醫生們一下子沒了聲音，不敢直視來者。
“看來你們都見過於醫生了，”秦珏微微一頓，臉上頓時沒了笑容，“於醫生這次是秘密前來，你們有好好配合於醫生的工作嗎？”
“明，明白……”衆人感覺臉上火辣，沒想到這個一上來手段狠辣的年輕人居然是個醫生，看起來還背景不小，連平時一般不露面的秦珏都出來說話了。
“於醫生，老齊已經把您的身份告訴我了，您放心我們瑞鑫醫院會全力支持您的秘密任務，努力回報祖國！”秦珏將於嘯拉倒一邊，陳懇道。
“謝謝。”於嘯聲音乾澀，心裡硌得慌，天知道齊書恆那個老狐狸到底給自己安插了個什麼身份，怎麼和秦珏說的。
“聽說需要一位優秀的心外科醫生來配合您的手術，我可否推薦一位？”秦珏問道。
“您請說。”
秦珏撥出電話，不一會一個精瘦的男醫生走了過來，長相頗具學者氣質。
“這位是夏柏良醫生，我們心外科的王牌，到目前爲止手術成功率百分之百。”秦珏介紹道。
夏柏良微微一頷首，兩手背在身後，神態中帶着知識分子的傲氣，“瑞鑫醫院心外科醫生，米國芝加哥大學客座教授。”
“行，我知道了。”於嘯簡單道，記了下男醫生的名字便回到了費娟的病房，因爲護士剛發來消息稱費娟所有的檢查結果都出來了。
回到病房後，於嘯看了下，發現有些還需要做進一步檢查，便讓早川結子和宋秋涼去完成。
來到滬市已經快一天，於嘯給方雪晴打了個電話，免得女人擔心。
得知女人正在考慮如何更好地整合張氏集團業務到索芙國際，於嘯也就沒多聊，道了聲讓女人放心便掛斷了電話。
手術時間定在明天下午一點，和早川和宋秋涼交代好基本的手術過程，晚飯後，於嘯來到住院樓頂層的天台。
俯瞰夜晚的滬市，彷彿一座不夜城，高樓林立，鱗次櫛比，比天上月光更奪目的是那一盞盞的霓虹燈，璀璨耀眼，而蜿蜒其中的城市街道，則如同一條條流光溢彩的絲帶，是這座城市的血液。
於嘯點燃一根菸，煙霧似乎也染上了這座城市的光亮，透着黃色的光暈。
這裡霧霾也太嚴重了。
男人嘟囔一句，掐滅了煙打算下樓，突然看見另一側的夏柏良。他正在盤玩着手裡的一串星月。
於嘯想了想，還是打算打聲招呼，“夏醫生。”
夏柏良緩緩轉過頭，雙目緊閉，一副陶醉其中的表情，隨後慢慢睜開眼，臉上又恢復成了淡漠。
“明天心臟部分手術辛苦你了。”於嘯道。
“無所謂，無非是多一臺手術少一臺的區別。”夏柏良幽幽道，隨即又閉上了眼，慢慢盤揉着已頗具光彩的菩提子。
於嘯不言，轉身下了樓。
這可能就是王牌醫生的傲氣吧，今天算是見識到了！於嘯在心底自嘲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