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口站着一個黑色連衣裙的俏佳人,正是徐瑤,女人兩頰紅紅的,身上散發着紅酒和紀梵希香水的混合味道,有些古怪,卻讓人莫名的體會到一股異域風情。
“於嘯,我總算抓到你了,你他媽居然敢在老孃眼皮子底下殺人了!”徐瑤跌跌撞撞地朝於嘯走來,本身就豐滿的胸脯在緊身V領裙的襯托下更顯得飽滿至極,每走一步路,似乎都會撲躍而出。
“你醉了。”於嘯冷漠道。
“我沒醉!我倒要好好看看是哪個倒黴鬼?”徐瑤倔強地嘟起了嘴巴,突然又發出一串兒笑聲,搖晃着腦袋道,“不,我不應該這麼說,我是人民警察.哈哈,我要懲治兇手,幫助弱者!”
說着,女人蹲了下去,彷彿是在觀賞一件藝術品般,細細端詳着血肉模糊的艾瑞克,甚至還用手指了指艾瑞克那扭曲變形的鼻子。
邊上的鐵山幫打手們看得心驚膽戰,能如此有‘閒情雅緻’地‘把玩’一個半死的人,這哪是女人?簡直是個‘女魔鬼’!
或許,也只有‘惡魔’才能壓制住‘女魔鬼’吧!
看見女人那荒誕不經的笑容,於嘯不知怎麼的,感覺心裡苦澀的很,有點難過也有點憐惜,彷彿看見了另一個自己,而火氣不知不覺中已消去了一大半。
“出去。”或許是不願讓更多人看見女人的癲狂模樣,於嘯輕吐二字。
終於得到‘惡魔’的允許,鐵山幫打手們飛快地逃離了這個噩夢之地,而那名叫東子的首領,更是顧不得一身狼狽(褲子被尿溼了),連滾帶爬地出了包廂。
然而,下一秒鐘異變突生!
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艾瑞克突然伸出手,一隻手捏住徐瑤的後頸,另一隻手拿着鑰匙尖頭抵住了女人的喉嚨。
“於嘯,這是你逼我的!”艾瑞克猙獰道,加大了手上的力度,女人的粉頸看起來快要被刺出血一般。
幾乎可以預見到下一秒鐘,鑰匙就將戳穿徐瑤的喉嚨,夏曉彤大呼一聲不要,害怕地遮住了眼睛,而性感美女童妍也俏臉煞白,緊張地看着於嘯,祈禱於嘯趕緊結束這一切。
徐瑤高昂着頭,拼命往後靠,似乎被掐得快不能呼吸了。
但是,在女人的眼中,於嘯讀出了一絲決絕,對以往自己的決絕,對曾經信仰的決絕!
女人已經動了殺機!
見識過徐瑤的身手,於嘯確信,即便是醉酒,女人也絕對有能力將毫無武力的艾瑞克一擊斃命。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是心底有個聲音在告訴於嘯,這樣的女人,絕不是自己願意看見的!
反觀自己,他人眼中的惡魔,手上既然已滿是血污,再多沾一點又何妨!
沒有經過大腦思考,幾乎是本能的,於嘯隨手拿起桌上的酒杯朝艾瑞克擲去。
酒杯速度之快,力道之大,在觸到艾瑞克的面部同時,就炸開了,玻璃碎片深深地插進了那片裸露的血肉中,反射着熠熠寒光。
艾瑞克整個人滑了下去,而徐瑤彷彿成了一個無助的小女孩,縮在角落裡嗚嗚啜泣起來。
“彤彤,我們走吧。”童妍瞥了眼一臉悵然的於嘯,轉身便向門走去。
“妍妍姐,你不是有話要和那傢伙說嗎?”夏曉彤不解道。
“她更需要他。”
金色年華的頂層露臺上,男人抽着兩塊一包的煙。
因爲粗劣而格外辛辣的煙味,讓男人有點氣急,但男人始終未放下手中的煙,原本滿滿一包快要見底了,地上滿是散亂的菸蒂。
徐瑤披着男人的外套坐在地上,兩眼渙散地看着腳底的城市。
今晚既無月亮,也無星辰,就連遠處大廈的燈光也一座座的在熄滅,畢竟現在已經很遲了。
“嘀嘀嘀”,男人第二十遍掛斷電話。
“不接沒事嗎?”徐瑤問道,樓頂的冷風讓女人清醒了許多。
男人的神情有些煩躁,掐滅了菸頭道,“那張資料是真的?”
“你很在乎嗎?”女人神經質地笑了起來,“像你這樣目無王法,視人命爲草芥的傢伙,還會在意一個小小臨海市局的證明書?”
見男人半晌沒有反應,女人繼續道,
“印章是真的,但是其中的內容我無法確定真僞。因爲,你是S級檔案,也就是所謂的空白檔案。”
空白嗎.也總比什麼都失去來的好吧,於嘯歌默默道。
父母這個詞,每一次出現都會牽動於嘯的心。畢竟這代表着與自己血脈相關的兩個人,同時也承載着自己的過去。
“我也要抽菸!”女人固執道,抽出了於嘯煙盒裡的最後一根菸。
“火呢?”女人道。
“自己點!”於嘯將打火機拋給了女人。
啪的一聲,在一片昏黑中閃現一束亮光,女人笨拙地拿起煙,放在嘴裡吸了口,很快辛辣的煙味漫遍了女人柔嫩的鼻腔,女人嗆住了。
聽見女人劇烈的咳嗽聲,於嘯皺眉,“不會抽就別抽。”
“酒呢?剛纔的葡萄酒一點也不盡興,咳咳,我要度數高的,只有老酒才配得上煙哈哈!”女人肆無忌憚地大笑,完了後又是一陣猛咳。
於嘯用手機撥出一個號碼,正是金色年華的總經理。
或許是因爲女人的癲狂表現,於嘯終究沒有要了艾瑞克的命,而是丟在了包廂裡。
應該是剛纔的領頭東子傳的消息,現在已經是幫主的張風立即趕到了金色年華。連幫主都到了,金色年華的總經理王長新哪還敢窩着,急忙從老婆被子裡鑽出來,連夜趕回場子。
見到包廂裡的艾瑞克,張風再一次被震撼了,果然是哪裡有於嘯的地方那裡就是修羅場,艾瑞克的臉上像插生日蠟燭似的插滿了玻璃片,血流了一地,人早已昏死了過去。
不到三分鐘,王長新推着一個小推車,和張風一起來到了頂層。
小推車裡是一箱子正宗皇家禮炮,來自威士忌之鄉的蘇格蘭的經典酒種,專爲慶祝英國女王伊莉莎白二世加冕儀式而創造,代表着皇室的驕傲與尊貴。
皇家禮炮雖然屬於烈酒,但是味道卻十分的調和,沒有刺辣感。
女人已經吸了辛辣的煙,如果再飲下過於辛烈的酒,喉嚨絕對會被灼傷,於嘯只好挑選了味道醇烈的皇家禮炮。
但是,無論再怎麼喝,女人也絕對喝不了一箱!知道是王長新等人的刻意討好,於嘯心裡並不怎麼高興,只能說是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於嘯正要讓王長新給重新推回去,女人卻不同意了,一下子攬住了所有的酒,倔強地看着男人。
於嘯只好無奈地擺擺手,讓張風和王長新兩人先退下。
“自己能開嗎?”於嘯問道。
沒等女人回答,於嘯便熟練地撬開了瓶蓋,既沒有用啓瓶器,也沒有損壞精美絕倫的瓷瓶蓋。
“少喝點,晚上就別開車回去了,我會讓王經理給你在這裡開間套房。”
話罷,於嘯便頭也不回地朝樓梯口走去。
“於嘯你混蛋!你怎麼一點都不會安慰人,冷血動物!”徐瑤對着離去的身影大聲呼道,眼圈又紅又腫,兩行清淚潺潺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