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襤褸兄弟的各自一夢

海魂星的大洋古國,東部山麓霧氣瀰漫,地勢險峻,叢林茂密,連天的松樹飄着淡雅松香氣息,隱隱鳥鳴,清脆動聽。

山麓寬敞處,兩個襤褸少年好似相互攙扶着走,這兩個少年年紀不大,大的那個最多十五六歲的模樣,容貌俊秀,髒兮兮的打扮卻難以掩飾那一身的靈秀之意,眉宇間頗爲不凡,身材不是很高,最多一百四五十公分,打扮是一副乞丐模樣,沒多出奇。

另一個少年身材較小,大約一百二十公分,一身髒兮兮的破爛袍子油光鋥亮,看似穿了相當長的時間,弱小的身體格外脆弱,這身體單薄的厲害,讓人誤會以爲一場三級颱風能把他吹出八百里的淒涼樣子,這身材,也忒悽慘了些。

這倆人類似兄弟,相互攙扶着,可仔細一看卻有些差別。這倆人不是真的攙扶着,而是高個子的少年拄在矮個子少年的腦袋上,搖搖晃晃的,好似矮個子少年在揹着高個子少年,倆人顯得很怪異。

矮個子少年咧嘴道:“子……子恆哥,我……我們什麼時候歇一會,我累了。”說完,他還有些喘氣,類乎揹着一個比他高一腦袋的人,不累就奇怪了。

高個子的少年神氣的喝罵道:“你小子真沒出息,瞧你這個樣子。”語調尖聲細氣,充滿嚴厲的威嚴感。

矮個子少年稍顯委屈,可他又不的敢說什麼,肩膀上等於抗了一個大活人,本來就悽慘的身材,這個時候一看,更淒涼了些。

“咕嚕嚕……”

肚子一如雷鳴般再次咆哮起來,矮個子少年一哆嗦,身體一軟,他乏力的坐了下來,實在無力支撐下去。

高個子少年失去了可以依賴的柺杖,只得咒罵道:“你小子也太能偷懶了,才拄多久,你就這個模樣,虧得我對你那麼好呢。”說着,他也乏力的坐下來,神色間滿是疲憊,坐下以後,他舒服的躺了下來。

“子恆哥,我們多久才能找到吃的?”矮個子少年醜陋的臉蛋子上滿是飢餓之意。

高個子少年忽然坐了起來,他嘿嘿道:“看見活人的時候自然就找到了,現在沒吃的,不過呢……”說到這裡,子恆停住不再說話,滿是英氣的眸子格外俊美,他不懷好意的看了看,又嘿嘿道:“小雞呀,我腿有些疼,要……要不,你給我捶垂?”

矮個子少年聽的直翻白眼,他不樂意的道:“怎麼還捶?剛纔不是捶過了嗎?”

子恆眼珠子嘰裡咕嚕高速旋轉一會,笑容格外英氣,有那麼一絲秀美,哄道:“你要給我捶垂腿,我…嗯…下次夢見羊腿時,我仔細說給你聽,你看如何?”

“當真?”小雞臉色驚喜,忍不住泛起了興趣。

子恆得意洋洋,擺手道:“當然是真的,這次我一定仔細說給你聽,如何?”

小雞想了想,能聽聽燒烤羊腿似乎也不錯,何況他還得指望着子恆呢,便點頭道:“好……好吧,你可別賴皮。”

子恆得意的伸出腿,笑道:“那當然,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

“現在就很失望。”心裡話沒敢說出來。小雞一直都是一個弱勢少年,即便子恆總收拾他,可他也不敢反抗的,伸出手,有一下沒一下的給子恆揉捏,邊道:“那個,羊腿……哎,羊腿到底什麼模樣啊?”醜陋精靈似的臉蛋兒滿是好奇,真沒見過羊腿什麼模樣,那是傳說中的物件,非泛泛之輩可遇見到的。

子恆俊美的臉蛋兒露出一絲神秘,舒服的再次躺下來,腦袋枕在雙手上,得意的笑吟吟道:“羊腿嗎……!嗯,就是羊腿了,想知道什麼模樣,等下我說給你聽。”這傢伙即便是乞丐,也是親王級的乞丐,這不,休息時還得有人給按摩呢,見過大人物有這待遇,乞丐也講究按摩的,他是第一個。

小雞的按摩手法不高明,可即便如此,子恆已經很享受了,眼睛微閉,不多一會,鼾聲逐漸傳了出來,他睡着了。看架勢,這是去夢裡找羊腿去了。

子恆恍惚間睡了,小雞也沒堅持多久,沒多時,他眼睛開始發酸,腦袋一瞌兩瞌三瞌,眼睛一閉,身體向後歪去,他也睡着了。

夢境中,小雞激動欲死,他看見一個個白燦燦的半圓發光物堆積成的小山頭,這些白燦燦的發光物柔和飽滿,香氣四溢,軟綿綿的,給人以無限想象空間。

“饅頭啊!天哪,這麼多饅頭,象高山一樣,這是饅頭累積成的山頭啊!”矮個子少年暢遊在饅頭堆積成的山巒之中,難以自拔。吃一頓飽一生的偉大夢想晃似實現了,他興奮的沉浸其中。鋪天蓋地的饅頭壓來時,他覺得生活太美好了,這樣下去,哪怕永遠不清醒多好啊!

子恆也是嘴角口水四溢,晶瑩的口水流出老長一條,那一條條通體流油羊腿啊,羊腿色澤金黃,火候控制的相當好,香氣四溢,讓人飢腸轆轆食慾大振,難免沉浸其中。

妙啊,這羊腿漫山遍野,無數條羊腿香嫩柔滑,通體無骨,金燦燦的表面被木炭烤的焦黃,一看就口水連連,忍不住跳了過去。

子恆一把攔住無數只羊腿,開始了一輪瘋狂啃噬,他是即狼狽又得意,吃的時候還沒忘記揣懷裡幾條,以後留着回家再吃。

“……”

人的心態不同,在夢境中的遭遇也不通,子恆是一個相當靈透的人,敢於幻想,夢見無比神往的羊腿時,他顯得格外激靈,堅決把握住夢境中的幻覺,他相當滿足,這一頓吃,堪稱空前絕後,心靈深處喜悅的不輕。

小雞是外號,不是真正的名字,他是個弱勢羣體,身體瘦弱還有些殘疾在身,屬於弱不禁風那一類的,一場三級清風都能把他吹出八百里的悽慘樣子,夢境中竟然只能夢見饅頭,以至於羊腿什麼模樣,他都不大清楚,對他來說,那屬於傳說中的東西,一般情況無法夢見。

“良久……”

兄弟倆接連清醒過來,子恆舒服的扯出個懶腰來,咒罵道:“走吧,以後慢慢給你講講傳說中的烤羊腿,老在這裡出不去後果嚴重,樹皮解決不了問題的。”

小雞也悽慘的起身,剛纔夢見那麼多饅頭,醒來卻更見飢餓,這感覺糟糕透頂,他哼唧道:“子恆哥,我們什麼時候能走出去啊。”感情,這對兄弟在山間迷路了,死活走不出去。

“你吵什麼,這不是迷路了嗎,走吧,出去看看,待這裡也沒希望的。”子恆有些上火,語氣也沒什麼好樣。

小雞聞言一哆嗦,他最害怕子恆了,總打他也就算了,關鍵跟他混多少還能解決些溫飽問題,即便總受欺負,可他天生一個小人物,能夠忍受的。

“轟隆隆……”

天際傳來隱隱雷霆,雷霆沉悶威勢極大,響徹天際,彷彿雷神的被什麼驚擾了,顯得格外暴躁。

晴朗的天空烏雲密佈,萬里之內的天地元氣被大幅度攪動,一股股怪異的力量瞬間泛起,讓人莫不着頭腦。

“怎麼回事?”小雞嚇一跳,滿臉警覺且莫名其妙的看着天上的烏雲出神。

姜子恆也是滿臉驚訝,他鬼頭鬼腦的四處看了看,咒罵道:“是啊,怎麼回事,好好的天氣這麼忽然就變了?”

小雞一激靈,臉色慘變,一提到天氣,他的臉色格外難看,幾年前的黃昏時分,異常天氣作祟,全鎮瞬間被瓢潑大雨覆蓋,眨眼之間,泥石流自天而下,近萬人口消失不見了,從此,他開始了乞丐生涯,對惡劣的天氣,他超級畏懼的。

姜子恆也被嚇得不輕,天際烏雲大範圍滾動,晴朗的天空已經消失,漫天陰霾遮擋了豔陽,這是一副十足災難即將發生的前兆。

“不對!小雞,我們快走,向上去,要快!”姜子恆很激靈,一見不妙,立即推搡着小雞向前跑去。

小雞聞言不敢怠慢,這兄弟倆人嚇壞了,驟然間變化的天氣尤其讓人害怕,這兩個傢伙都經歷過那次慘痛的教訓,全鎮瞬間消失的可怕場景,非親眼看見過的人,無法形容泥石流的恐怖程度。

兄弟兩人一路向上奔去,沿着山麓快速奔跑,唯恐腿短一點會遇上災難,這兩個傢伙不顧飢餓,忘記了身體的疲倦,開始了一路狂飆。

豁然開朗,倆人跑了很久,又是一處山麓的寬敞地帶,兄弟倆氣喘吁吁,小雞的神情更狼狽些,本來體質就差,這麼一折騰,他明顯要崩潰的樣子。

“子…咳…咳……歇一會吧,我不行了……”說着,小雞一屁股坐了下來,神情間滿是疲倦之色,這一陣狂奔,已經超出他體力的極限了。

姜子恆罵罵咧咧的,無奈,小雞跑不動,他也只能休息一下,畢竟他的體力也近乎透支,喘着粗氣,他一屁股坐了下來,無奈的咒罵道:“這……這是什麼天氣啊,怎麼說…說變……咦……小雞,那是什麼……?”

小雞聞言擡頭,順着姜子恆手指的方向看去,遙遠處的天際金光燦爛,那金光充滿了神奇的光芒,隱約間可見美麗的形態滾動,說不上是什麼,那美麗卻讓人無法形容。

撓着腦袋想了想,小雞滿臉驚訝的道:不……那個…不知道!

“那不是屁話嗎,我也不知道,走,我們過去看看,遇見活人就太好了。”說着,姜子恆死活把小雞拉起來。倆人又相互扶持着向天際發光處走去,也不知道前方是不是有危險。

誰也不知道,這一走,就走出一條神奇之極的天路,對這對兄弟而言,這是夢幻般的開始,是古老神話的偉大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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