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咯吱……
地面龜裂,亂石飛濺,塵土飛揚,氣浪肆虐,將作坊前院的人羣衝得連連後退。
見此情景,左熙天、龔掌櫃等人心頭狂跳,後院到底發生了什麼?竟會有這樣距離的爆炸,難道是炸爐了?鑄劍失敗?
頓時,四人臉色很難看,如果鑄劍失敗,發生這樣最糟糕的情況,那蔣大師是怎麼也說不清了。
這時,馮大掌櫃等人注視後院方向,煙塵瀰漫,藍焰隱現,卻是看不清具體情況。
不過,在場聚寶齋的衆人中,不乏鑄器的行家,那個三角眼中年人便是一個內行,掃了一眼後院方向,面露喜色:“這樣劇烈的動靜,恐怕是鑄器炸爐了吧?哈哈……,我就說姓蔣的鑄器水準連頭豬都不如,鑄器都會炸爐,還配稱得上準大師!?”
“毀壞我聚寶齋的鑄器作坊,將損壞之物一一記錄下來,我要和姓蔣的慢慢清算。”馮大掌櫃頷首,慢條斯理說道。
此時,一羣聚寶齋護衛紛紛後退,守住作坊各處通道,靜待爆炸氣浪停歇,便衝進後院擒下蔣大師。
這個時候,四周一個個鑄器作坊被驚動,很多人涌上街道,一探究竟。
片刻,周圍已是站滿了人,裡三層外三層,擠得水泄不通,想看看鬧出這麼大動靜,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狀,馮大掌櫃與宋隊長耳語一番,後者點了點頭,走到人羣前,將發生的事情詳述一遍。
“諸位,這是聚寶齋分店的馮大掌櫃在清理聚寶齋店裡的害羣之馬,並非有什麼動亂。”
“至於剛纔的爆炸聲,是姓蔣的那個水貨,在鑄器時炸爐了,確實是濫竽充數的廢物。我身爲主城護衛軍的一員,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聽着宋隊長的講述,人羣不禁恍然,議論紛紛,但是,卻是有一些人有異議。
對於蔣大師的鑄器水準和爲人,相鄰的鑄器師是有所瞭解的,絕非宋隊長說得這麼不堪,一些人皺着眉頭,欲言又止。
還有一些人則是冷笑,他們自是看出來,這是聚寶齋分店的馮大掌櫃在剷除異己,所以將事情鬧大,讓蔣大師聲名掃地,這種手段未免有些狠毒了點。
不遠處,左熙天等人漲紅了臉,三個少年面色鐵青,一肚子火都快噴出來。馮大掌櫃、宋隊長實是無恥之尤,竟是這般誹謗蔣大師,這是把人往死裡逼呀。
人羣中,一個鑄器學徒詢問身旁老者:“老師,鑄器過程中發生炸爐的事情,不是隻有學徒纔會發生嗎?一個準大師再如何不堪,也不至於鑄器炸爐纔對。”
“這個……”被詢問的鑄器師皺眉,疑惑道:“一般情況,確實只有學徒階段,纔會出現炸爐的事情。至於是否有例外,我以前在古籍中看到,若是在鑄造一件神兵,器成出爐時,地脈之力直接灌爐,也容易出現炸爐的情況。當然,這只是古籍上的傳說,一個準大師怎麼可能鑄造一件地級神器呢……”
周圍人羣亦是鬨笑,就算是一位鑄器大師,想要開爐鑄造地器,都是慎之又慎,成功的可能不足百萬分之一。一個準大師如果能鑄造地器,那就是天大的笑話了。
良久,後院的爆炸聲平息下來,而後徹底安靜,煙塵漸散,一切似是歸於平靜。
注視後院方向,馮大掌櫃眼中掠過一道冷芒,頷首示意:“進去拿人!姓蔣的毀壞我聚寶齋的作坊間,行爲太惡劣,我要和他慢慢清算。”
一羣聚寶齋護衛領命,一個個身上升騰真氣,彰顯深厚的修爲,朝後院方向衝去。其中有幾位護衛,周身縈繞焰氣,翻騰不已,赫然是大武師級別的高手。
瞪視這羣人,左熙天等三個少年並列站開,攔住去路,齊聲喝斥,手中的陣旗作勢欲擲出。
突然,從後院方向,爆起一道轟鳴,洪音滾滾,宛如有一口巨鐘被敲響。
轟隆……
一股股洪音迴盪,伴隨着透明波動狂涌,令一羣聚寶齋的護衛身形劇顫,如遭雷轟,紛紛坐倒在地,動彈不得!
“怎麼回事!?”
“我身體動不了,這心悸的感覺從何而來!?”
一羣護衛臉色蒼白,他們並非是被透明波動衝倒,因爲這種波動沒有絲毫衝擊力。但是,卻蘊含着一種心靈威壓,如山似嶽,當頭蓋壓下來。
緊跟着,前院門口的馮大掌櫃等一行人也受到波及,在場的聚寶齋護衛,西翎近衛軍,以及圍觀的人羣皆感到心靈俱顫,有一半人當場坐倒在地。
剩餘一半站立的人羣,則是憑藉先天境界的修爲,或者護身寶物,沒有受到太大影響。
東聖海、恆不凡和左熙天三少年,周身縈繞淡淡光暈,身上的某件護身寶物被觸動,讓他們沒有受到影響。
馮大掌櫃、宋隊長臉色驟變,他們是先天強者,也是屹立不倒,但是,卻感到心靈上,彷彿被一把巨錘狠狠敲擊了一下,頭暈目眩。
“快去看看,後院發生了什麼!?”馮大掌櫃臉色冰冷,低吼着,再難保持尊貴從容之態。
旁邊,那個三角眼中年人已是癱倒在地,哪裡還能挪動步伐。
轟隆隆……
這個時候,地面抖動起來,一縷縷地脈之力升騰,在半空中狂舞,宛如漫天飛舞的靈蛇,朝着後院方向瘋狂匯聚。
嗚嗚嗚……,四周颳起狂風,吹拂在身上,卻是暖洋洋的,這是地脈之力穿過身體的緣故。
“地脈涌動,化爲狂風!這是寶器出世的徵兆啊!”一位鑄器準大師呼喊,語氣無比驚愕。
一時間,在場人羣反應過來,玄寶鑄成之時,確實會引動地脈之力沸騰,造成驚人的聲勢。
可是,一件玄寶出世,一般只會引動百米範圍內的地脈之力。
現在,卻是數千米的區域內,地脈之力沸騰狂涌,這聲勢未免太大了一點,絕不止是一般的玄寶鑄成。
“難道,是一件玄級上階的至寶出世!”有前來鑄器的武者驚呼,眼中跳動炙熱光芒。
人羣立時一片騷動,數千米範圍的區域,地脈之力涌動如泉,確實像是玄級上階的至寶鑄成。
那豈不是說,這間鑄器作坊的蔣大師,將從一位準大師,躋身鑄器大師的行列?
陣陣議論聲傳來,馮大掌櫃臉色鐵青,他眼中厲芒一閃,朝宋隊長喊道:“宋隊長,趕快派你的下屬,將姓蔣的捉拿起來。我懷疑,他早就偷偷購買了一件玄級上階的寶物,在故意弄出這樣的動靜,乃是想要招搖撞騙,繼續霸佔這件鑄器作坊,實在是卑劣的行爲!”
緊跟着,馮大掌櫃猛地轉頭,死死盯着五花大綁的龔掌櫃,厲喝道:“是你!姓蔣的和你勾結,從你手中得到一件玄級上階寶物,以便能矇混過關,對不對!?好啊!你們兩個都是害羣之馬,都是我們聚寶齋內部的蛀蟲!”
聽到這些話,龔掌櫃氣得滿面通紅,他的心肝脾肺腎都快氣壞了,馮大掌櫃這般當衆顛倒黑白,簡直是無恥之尤!
可是,龔掌櫃此時嘴被封住,只能嗚嗚的抗議,卻是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
聞言,宋隊長臉色冰冷,命令下屬軍士,速速到後院捉拿蔣大師。
他心中也急了,若是蔣大師真的鑄成一件玄級上階至寶,那麻煩可就大了。誹謗一位鑄器大師,並破壞鑄器大師的鑄器作坊,在古幽大陸任何種族,都是一項重罪。
同時,宋隊長心中,也將馮大掌櫃的祖宗十八代都問候了一遍,這傢伙事先也不調查一下,竟想把一位鑄器大師,從聚寶齋分店趕走,這件事如果讓聚寶齋的總店知曉,估計會引起高層的震怒。
不過,此時此刻,已是騎虎難下,宋隊長只能派遣下屬,把蔣大師捉拿下來,趕快將這裡清掃乾淨。
然而,就在此時,從後院的方向,猛地爆起一片光輝,伴隨着驚天動地的劍吟,響徹夜空。
前去拿人的西翎城近衛軍,被擴散的地脈之力衝飛,緊跟着,一道光柱從後院衝起。
璀璨奪目的光輝中,一柄巨大的寶劍幻影,緩緩升空,高懸夜空,與星光共耀,與明月爭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