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並不是說威廉.拉希德有着乾淨的身世和人生就不正常,如果用這樣的標準來判斷別人的話,就未免有失偏頗了。只是,周浩心底總有一種感覺,那邊是這個威廉.拉希德並不簡單,或者說他不是一個單純的搖滾樂隊成員。
但周浩知道這是自己的直覺作祟,儘管自從重生以後,自己這直覺就幾乎沒有出錯過,一旦出現就肯定有蹊蹺,但周浩還是想聽聽別人的意見。所以他對葛永安問道:“永安,你爲什麼覺得這個威廉太‘乾淨’了?難道一定要有案底或者不光彩的過去纔是正常的麼?”
葛永安搖了搖頭:“老闆,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據我所知,鍾情於搖滾樂的人,絕大部分都有着比較熱愛張揚自我的個性,同時又熱衷於追求自由。這種心理特徵通常表現爲青少年的逆反心理,或者很多人所追求的與衆不同的自我個性。至於他們追求自由的方法,呵呵,老闆,你明白我是什麼意思麼?”
周浩笑了笑:“我明白,很多人追求自由,表現自我的方法,通常就是採取與社會主流相反的行爲,說白了就是法律和道德禁止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來表現自己跟其他人的不同,或者表示自己是不受約束的。尤其是美國那邊,吸毒、性亂、暴力等等都非常普遍,因此,搖滾樂才這麼的不受思想比較保守的人所喜歡。”
“就是這種意思,雖然不是說所有喜歡搖滾樂的人都這樣,但他們至少也擁有比較強的叛逆心理。”葛永安說道:“尤其是那些組團玩搖滾的,行爲的尺度就更大了,就像強納森他們三人,而威廉在他們的‘愛樂樂團’里根本就格格不入,而且直到他二十七歲辭職之前,都沒有表現過任何對音樂的喜愛,這樣貿貿然就放棄穩定的工作而投入到另一個領域裡,太突兀了。”
說到這葛永安就聳了聳肩笑道:“何況,就算這傢伙沒有任何疑點,但老闆你既然讓我們去調查他了,那他就肯定有不正常的地方。”
“你們就這麼相信我啊。”周浩有趣的道。
而另一個女兵則笑道:“老闆,你可千萬別小看我們組長的意見,以前在部隊出任務的時候,組長他可是我們連的反偵察組長,往往只要小小的蛛絲馬跡他就能夠推斷敵人的反應以及即將採取的行動,讓我們無論是潛入還是撤退的安全性都大大增加,那時候我們連裡都叫他‘福爾摩斯’呢。”
聽到那女兵的話,沒到三十的葛永安倒是憨厚靦腆的撓了撓腦瓜,很是不好意思,不過還是對周浩道:“老闆,其實我當初去查這個人的時候,雖然沒有真正見過他,但看他的這些資料,我就覺得這個威廉.拉希德不簡單。我想,他的這份檔案,如果不是僞造的,那他這三十多年來的人生,就肯定是在做戲。”
周浩垂眼看向手上這份資料,盯着照片裡笑容和煦的威廉。這份檔案是美國政府的正規檔案,也就是說,至少在法律上,這份有關威廉.拉希德的檔案是真實的。
至於葛永安說的整個人生都在做戲……
周浩擡眼對葛永安問道:“永安,你是說這傢伙很有可能是間諜?”
葛永安鄭重的點點頭:“是的,以前在部隊的時候我們曾經跟總參那邊合作過,所以和其他國家混進來的間諜有過交手的經驗,那些傢伙沒有一個的表面不是正正經經的人家,投資商、遊客、移民者,甚至是支援我們國家教育事業的教師,而且都擁有合法的護照。我感覺這個威廉.拉希德,也可能跟那些人一樣,是別國的間諜。不夠僞裝成搖滾明星的間諜,我倒是沒有遇到過。”
周浩笑了:“那可不是僞裝,人家真的是搖滾明星。還有,就算這傢伙真的有可疑,但無憑無據,我們又不是執法部門,輕舉妄動的話只會打草驚蛇。而且,這個威廉.拉希德是美國的合法公民,還是個公衆人物,如果出了什麼差池的話,美國政府就抓到把柄可以大肆叫囂了,到時候不僅是我們,恐怕連整個中國都會受到牽連。”
“如果只是普通美國公民的話還好說,以前對於那些擁有美國國籍的間諜,我們抓了也不會有人知道,頂多報失蹤便結了,就算美國明知道是我們抓的夜不敢說什麼,他們總不敢因爲有個公民在我們中國失蹤了就派兵過來的。”葛永安道:“可是這個威廉.拉希德是個明星,失蹤了的話會引起很大關注的,不容易下手啊。”
周浩說道:“反正我們現在只查到了他的基本資料,也不能貿然下結論。這樣吧,我讓雷虎再派些潛伏跟蹤能力出衆的人過來,哼!二十四小時全天候監視他,我就不信他不會露馬腳。”
“老闆,我申請加入這個潛伏跟蹤小組!”葛永安立正敬禮的道。
周浩知道這傢伙是職業病犯了,不過他在這方面的能力確實很好,便答應了。
葛永安幾人出去以後,廳裡的電話就響了,周浩便聽到樑曉冰接了電話。
不到一會,樑曉冰的聲音就傳過來了:“阿浩,是沛叔的電話。”
周浩連忙過去接過電話:“是沛叔嗎,我在這呢。”
“小浩,你這次就□□道了。”在電話裡,曾應沛不無埋怨的道。
“嗯?怎麼了沛叔?是不是小浩有什麼事惹你老人家生氣了啊,你說說,小浩一定親自到你那裡給你賠罪。”周浩笑道。
“我說你這臭小子是不是還把我們當外人啊?你叔公一家都在香港,你怎麼就不告訴我跟你全叔呢?要知道這樣的話,我們早就過去看望他了。”
周浩臉色一沉,問道:“沛叔,是不是有什麼人跟你說什麼了?”
聽出周浩聲音裡好像有些不快,曾應沛就疑惑道:“嗯?難道是假的?那個周其耀冒充你的叔公?”緊接着他又自言自語:“不應該啊,那個周其耀好歹也是在香港有頭有面的富豪,不應該玩這種沒智商的把戲啊。”
周浩嘆了一聲,對曾應沛道:“沛叔,那個周其耀,的確是我的叔公沒錯。”
“就是嘛。”沒等周浩說下去,曾應沛就搶過了話頭:“我就說嘛,就算是再有錢,也應該不敢對我們冒充他人的嘛。喂,小浩,這樣的話你就不對了,既然周其耀是你家裡人,你怎麼就從來沒跟我們說過啊。”
“沛叔,你先聽我說。”周浩這時真有點哭笑不得了:“那周其耀沒錯是我叔公,他兒子周立珀也是我的堂叔。不過,我們兩家素無來往,我爺爺跟他很小的時候就逃難搬到南洋去了。可是後來我爺爺回來了香城這邊,周其耀則去了香港,自從那以後,直到我爺爺奶奶過世都沒有跟周其耀一家見過面。周其耀也是前段時間纔去過香城,在那時我才從我媽口中知道有這麼一個親戚。”
曾應沛心思玲瓏,周浩雖然說得隱晦,他卻也猜到了周浩對周其耀一家肯定素無好感,甚至從心底就不認那個所謂的“叔公”。
這時又聽周浩問道:“沛叔,他來見過你們了?有沒有跟你們說了什麼?”
“沒有,他只是在剛纔給我打電話了,說他是你的叔公。”曾應沛道:“他還說想請我跟我哥去吃頓飯,我聽他說是你的叔公,這不就打電話給你,想叫你跟我們一起去了?”
周浩眯了眯眼,就立即想到周其耀肯定是昨天晚上看到自己跟曾應全曾應沛兩個政府高官相識,就企圖借自己的關係來結識他們,然後就讓曾應全曾應沛幫他把還在國內坐牢的周志逸弄出來。
“真是死性不改!”周浩在心裡狠狠的罵道。
顏彤是個賢惠的女人,對於家裡的長輩一向都很尊敬孝順,所以一直都吩咐周浩對長輩要有禮貌。上次周其耀去香城的時候認爲周浩對自己不敬,事後就打電話給顏彤一番教訓,而後顏彤又回過頭來責怪周浩,讓周浩對周其耀惡感更深。
這次周其耀居然想利用自己來把犯了人命的周志逸弄出來,是可忍孰不可忍,周浩決定要給周其耀一個教訓,免得他不知死活再得寸進尺。
於是周浩就對曾應沛道:“沛叔,這樣好了,你跟全叔他們今晚一起來我家這裡吃頓飯吧,反正都不是外人,就別到外面去吃了。”
“這樣纔像話嘛,我跟你全叔都不知道有多想到你家裡去看看呢。”曾應沛笑道。
而後,周浩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喂,陸將軍嗎?我周浩啦,哈哈哈,昨天聽全叔他們說你怪我不去看你,所以今日我特意給你賠罪來了。嗯,對,對,你今天晚上有空麼?嗯,好,那我就在家裡恭候你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