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住手!”
見雷虎竟然不問過自己就擅自下令把那些流氓地痞帶走,這局長就立即怒喝一聲。這些流氓地痞的老大跟自己不無關係,這次的事情也是區裡幾個部門相互溝通好的了,也就是說這些人也算是爲他們辦事的了。如果就這麼讓雷虎將他們帶走,那以後還有誰敢投靠他們?而且這也事關面子問題,是他們這些當官的非常注重的。
只見這局長怒視雷虎,惡狠狠的道:“你們是哪個單位的?武警大隊?就算是武警大隊也得我們局裡同意才能把這些人帶走。還有,是誰允許你們殺死他們的?你們這是濫用私刑!”
雷虎瞥眼看了看地上那些地痞的屍體,不輕不重的道:“這些傢伙對公衆安全有極嚴重的威脅,爲了維護公衆安全,我們只能將他們擊斃。”
“誰能證明他們危害公衆安全了?他們有打傷過附近的居民麼?”局長毫不退讓的道:“給我把你們武警大隊的朱隊長叫來,我要投訴你們!”
雷虎搖頭笑道:“我們不是武警大隊的。”
局長更加暴怒了,踮着腳衝雷虎吼道:“那你們是哪個單位的,執法證明呢!”
“申局長,他們是我們國安部的人,這些罪犯,也是我們國安部下命令逮捕的。至於那些負隅頑抗拒絕拘捕的,我們也有權將其就地格殺。”
一輛黑色的“大衆”轎車緩緩駛了過來,從車上走下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
申局長看到這輛轎車的車牌,眉角就悚然一跳,因爲他認出這牌號是省委那邊的。而且,這男人說他們是國安部的人,就更讓申局長震驚了,心想這普通的流氓地痞,怎麼把國安部那些大爺給招惹來了?
那男人遞給了申局長一個深紫色的本子,微笑道:“我是國安部廣東分部的副主任凌志青,這是我的證明文件。”
看着本子封面那個金色的國徽以及下面“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家安全部”一行大字,申局長的眉毛再次跳了下,哪裡敢去翻開。雖然國安部在各省的直轄單位只是省廳一級,在行政級別上算不得很高。可是,國安部的職權卻非常大,甚至連省部級的官員都能偵查,自己小小一個區局局長,哪裡招惹得起這些大人。
他看了看那些流氓地痞,戰戰兢兢的道:“凌副主任,這些人,應該沒有那膽子危害公共安全吧。”
凌志青微笑說:“他們有沒有膽子,還需要我們的人好好審問一下,申局長你看呢?”
人家這話已經表明要把這些流氓地痞帶走了,申局長自然也不敢阻撓,只能無奈的道:“應該的應該的,不知道凌副主任還有什麼需要我們局裡配合幫忙的?我們一定配合。”
“不必了,這種小事我們能處理。”凌志青依舊是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申局長卻知道,只要人家願意,隨便查一查就能把自己置之死地。
雷虎讓手下把這些流氓地痞統統抓進了一輛軍用的大貨車裡,將他們全部帶走。他跟凌志青臨走時都遙遙往遠處的周浩微微點頭示意,周浩也報以笑容,向凌志青表示感謝。
由始至終,周浩都在那裡沒有參與到事情裡面,雷虎跟凌志青也沒有表露出和周浩的關係,所以申局長都不知道這次的事件是周浩一手導演的,只是疑惑國安部的人怎麼插手進來了。
沒有怎麼耽擱,申局長就帶隊離開了,趕着回去通知跟自己同一陣線的戰友們,商量一下對策。
再說周浩這邊,因爲擔心顏輕輕會受不了那殺人的場景,所以周浩早早就讓人陪她回到店裡了。見慣風浪的趙玉琴則留在這裡陪着周浩,直到凌志青和申局長先後離去,趙玉琴纔對周浩笑道:“你這小壞蛋,虧人家辛辛苦苦幫你打發敵人又清理了場地,你卻在一邊只顧看戲,還真會偷懶啊你,而且別人也不知道這件事根本就是你弄出來的。”
周浩笑道:“我這也是爲了彤光着想啊,如果讓那些人知道了我的底細,彤光恐怕會成爲衆矢之的。哼哼哼哼……很快就能知道這個黑社會團伙是什麼人的了,敢打彤光的主意?我可不介意替政府來一次‘嚴打’。”
果然如周浩預料的那樣,先前趁亂逃走的那個混混頭子毫不停留就逃到了他們那個黑社會團伙的老巢,一間規模不小的沐足城,而他的老大,就是這家沐足城的老闆姚樹鷗。
要說姚樹鷗這人,在越秀區這裡還真是沒有多少人不知道。因爲他就是這區裡最大的混混頭子,跟很多別的黑老大不同,姚樹鷗算是“身家清白”的人,早年還曾經在一家國營的製衣廠裡工作過。後來有一次他工作的那家制衣廠要擴建,但後面地皮上有戶人家不肯搬,於是他就自告奮勇的找了幾個工友,威逼恐嚇的把那戶人家趕走了,廠裡爲此還給他獎勵了五千塊錢。
就因爲這樣,他意識到幫別人解決抵制釘子戶的問題能爲自己帶來極豐厚的利潤,而且那時又恰好趕上了城市發展的風潮,到處都有徵地拆遷,不愁沒生意。於是,姚樹鷗就乾脆從工廠裡辭了職,找上一羣不務正業的地痞流氓,專門用各種手段去解決各種釘子戶問題。這樣,姚樹鷗就從政府和地產開發商那裡獲得了鉅額的報酬。
而且,由於政府需要他這樣的人來解決徵地拆遷過程中遇到的問題,所以對姚樹鷗這個逐漸壯大成熟的黑社會團伙就採取默許的態度,讓姚樹鷗更加肆無忌憚。
“什麼?近百個兄弟,就這樣沒了?”姚樹鷗在經理室裡聽到“幸運”逃回來的手下說了剛纔的事,驚得目瞪口呆。
雖然那上百個手下都只是一些隨傳隨到呼之來揮之去的小嘍囉,但也讓姚樹鷗非常心疼,而且,手下所說的那些手持槍械身手高強的軍人讓姚樹鷗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氣。
他清楚,本地的□□絕對沒有那樣的素質,最多也就比一般的流氓多了把槍而已。而且,自己事前也已經跟公安局那邊打過招呼了。所以,那些人顯然不是本地的□□,恐怕是從更加高級的國家機構派來的。
“這次不會是撞到什麼惹不得的大人物身上吧?”姚樹鷗在心底默唸。
正好,申局長的電話也打過來了,姚樹鷗連忙問道:“申局長,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啊?我那上百個弟兄現在死的死傷的傷,那些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老姚,這次事情鬧大了。”申局長的語氣也非常凝重:“那是國安部的人,剛纔還是省分局的副主任親自來把人帶走了。我們這邊剛剛查過了,彤光那邊應該沒有人能請得動國安部,是不是你闖了什麼大禍,把國安部惹來了啊?”
姚樹鷗又是震驚又是委屈,說道:“冤枉啊申局,我姚樹鷗什麼人你們各位還不瞭解嗎?我能幹出什麼大事啊,不就是開開賭做做嫖?頂天了就是賣些白粉,但也不多啊,都是手下的人以散貨的形式賣的,扯不到我身上。按道理國安部不會爲這些‘小事’而出動的啊。”
“我說姚樹鷗,你剛纔說的最好是實話,要是讓我知道國安部是你招惹回來的,那你就別怪我們這些老朋友對你公事公辦了。”申局長厲聲道。
“哪能呢,我騙誰也不敢騙申局你啊。”姚樹鷗連連說道,心裡卻在怒吼:“去你們孃的的公事公辦,你們要是敢對老子動手的話,老子就抱着你們一起死。合作了這麼多年,別以爲我手上沒有對付你們的籌碼。”
最後,申局長道:“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立即逃吧,先避過這風頭再說。”
放些電話以後,姚樹鷗也顧不上回家收拾行李了,連忙把經理室這保險箱裡的現金和賬簿全部拿出來,就讓兩個手下駕車送自己離開。
畢竟是混黑道,姚樹鷗很早之前就爲自己做好了準備,老婆兒子早早就送到香港那邊了,自己現在也立即趕過去香港,然後從香港乘飛機逃往外國,反正他在國外的銀行賬戶裡留了幾千萬,足夠他們一家三口過一輩子了。何況,以後也不是沒有捲土重來的機會。
現在他唯一擔心的,就是國安部的追兵。畢竟,國安部可不是一般的公安系統或者別的仇家,這國家機器一旦運轉起來,效率可不是那些得過且過的□□能夠相提並論的。
不過,直到車子開到深圳郊外,也沒有發現任何追兵的蹤跡。
就在姚樹鷗要送一口氣時,旁邊卻忽然有輛越野車橫着漂移到了前方,一下子就把前路給堵住了,而且從那越野車裡下來了四個面目冷峻的壯漢。
“完了,真的追來了。”姚樹鷗看着那幾個不斷接近的壯漢,心裡絕望的悲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