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顧裴點點頭,突然流露出一臉的憤慨來,怒聲道:“這個沒心沒肺的女人,我救了她,爲了她的安危還冒着殺頭的危險將她藏起來,她沒有一點念着我的好也便罷了,竟是鎮日想着逃跑,當真是豬狗不如!”
薄清屏以手掌掩嘴,一臉訝然,“阿歡她跑掉了?跑去哪兒了?可找着人了?”
“她沒逃成功,剛好讓我給撞見了!若非我半夜出城,剛巧與她撞個正着,這會兒她怕是早逃得不見人影了!真不知道這個女人的心是什麼鑄成的,硬成這樣,我待她百般好,得來的,卻是她的背叛……”
顧裴一個人在出離憤怒地絮絮叨叨,卻沒看到薄清屏因爲他的一句“沒逃成功”而臉色一僵,眸光登時冷了下去,放在嘴上的手慢慢地垂放下去,緊緊握成了拳頭。
那個小蹄子,居然沒逃成功?
到底真是湊巧,還是那小蹄子騙了她?
可真是騙了她,她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呢?
不管是什麼目的,那個小蹄子一臉的精明算計,太危險了,她絕不再相信她!
既然她自己不肯走,那麼,便由她來助她一把吧!
薄清屏強行平息下胸臆間的怒濤,扯起脣角,對顧裴笑了起來,“顧郎,今兒是個重要的日子,事關你未來的錦繡前程,怎能因爲這點兒女私事氣成這樣呢?”
顧裴一想也是,這樣顯得自己太不夠大度了,點點頭,“你說的有理。”
至於那個沒良心的薄歡,只要待他忙過了這陣子,便立馬讓她成爲他的人!他倒要看看,成了殘花敗柳,她到底是會繼續想逃,還是會對他死纏爛打死活都不肯走!
“啊,對了!”薄清屏像是想起了什麼,拍了拍頭,緊盯着他,“顧郎,這次司空大人來陽城,你都給他準備了什麼見面禮?”
顧裴想了想自己先前列的清單,“有罕見的珠寶,有上百年的佳釀,有容貌出衆的美姬……”
“珠
寶佳釀倒也還好,可是司空大人在最繁榮奢華的邙臨城身居高位,見過的花容月貌的美人必定不少,一般的美姬,只怕是入不了他的眼啊!”薄清屏打斷他,若有所思道。
顧裴回憶了一下那些準備好的美姬,雖容貌的確出衆,但總覺得缺少了些什麼,似真的不夠撩人,“可是,這已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了,你也知道,陽城不大,美人雖有,卻也不多……”
“顧郎,你覺得,在我們陽城,最美最撩人的美人,是誰?”
“最美最撩人的?”
“沒錯。”薄清屏笑了笑,一臉的單純率直,道:“顧郎難道不覺得,我們陽城最能令男人心動的美人,當屬我們家的阿歡麼?”
顧裴想起那張還未長開就已經美得令人窒息的臉,想起那綽約撩人的身姿,想起那種含苞待放的青澀美,喉嚨一緊,點頭沙啞地說道:“若說到這個,倒是非她莫屬……”猛地反應過來她所指的,登時臉色大變,看着薄清屏,“清屏,你的意思是……不行!這絕對不行!”拒絕得毅然決然。
“看來顧郎是捨不得美人了啊!可捨不得孩子套不着狼,阿歡這樣的姿色,便是同爲女人的我看了都忍不住心動,何況是以喜好美色揚名天下的管潤昭司空官大人?要前程,還是要美人,你自個兒掂量着吧!”薄清屏冷冷看着他,冷笑道。
顧裴目光一黯,沉默了下去。
……
房門,戛然而開。
強烈的白光猛地照射了進來,薄歡坐在牀上,有些不適地擡手擋了擋,慢慢放下手,看到一個婀娜勾人的身影緩緩地走了進來。
她並不吃驚,這個女人從第一眼看上去就不簡單,只是仍然有些好奇,“你是怎麼進來的?”
“自是走進來的。”予香食指上扣着鑰匙,有一下沒一下地轉着,嘴角揚着玩味的笑意。
薄歡從牀上下來,往外面看去一眼,回眸笑盯着予香,“何元呢?”
予香卻
繞過她,行至桌前坐下,拿起一個茶杯把玩着,漫不經心地應道:“在外面躺着,中了我的‘好夢散’,沒有兩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
薄歡嘴角的興味更濃了,走到她對面坐下,看着她,“你懂得毒術?”
“略懂一二。”
薄歡眼睛一亮,“既然如此,那你可否幫我將外面看守的小廝也迷暈了?”
“我爲何要幫你?”予香綻放開比她更加豔麗的笑容,卻有些皮笑肉不笑的意思,“我纔來呢,你若跑了,顧裴豈能不知道是我乾的好事?我如今沒有去處,還指望着他收留我呢。”
薄歡笑了笑,譏嘲道:“予香姑娘好手藝,怎會沒有去處?這般死乞白賴留在顧裴身邊,只怕是別有用心吧?”
予香目光一滯,眉頭一挑,忽閃忽暗地打量了她一會兒,勾脣一笑,“你真聰明,這都讓你給瞧出來了。沒錯,我就是瞧上顧裴了,就想要留在他的身邊,要是能撈個正經點的名分就再好不過了。”
薄歡“噗嗤”地笑出聲來了,“姑娘看起來是個聰明人,顧裴那種男人值不值得託付終身,你怎會看不出來?予香姑娘若不想說的話,不說便是,又何苦找了這麼一個蹩腳的藉口來愚弄我?”
“蘿蔔青菜,各有所愛,你瞧不上的,在別人眼裡指不定就是寶呢!”
“在別人眼裡或許是,但在一個擅毒的聰穎女子眼裡,我卻不覺得是這麼回事。”薄歡上身向她傾了傾,貼近她,嘴角的笑意漸深,“我聽說,予香姑娘是太子殿下送給秦知縣的。本來在閣樓的醜事兒,不應該有姑娘與顧裴這一出的,不知怎的卻發生了,當然,我知道這是太子殿下的意思,許是爲了教訓顧裴,也許是,有了什麼秘密的安排。比如,將予香姑娘你順理成章地推到了顧裴跟前。”
予香前一刻還是千嬌百媚的眼眸陡然一厲,眸光如刀芒般鋒利,冷不防抓住了她的手腕,聲音冷冽到了極致,“你怎會知道這麼多,你到底是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