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就死了?”一直到這黑袍銀白麪具人高大的身軀完全向後仰倒在被密如簾的雨水潤溼成泥濘的黃土地面上,無法置信的雙眼像金魚眼一樣暴突出眼眶,卻是好半天都沒有再從地面上爬起,而喉間的黑袍也漸漸地向下流出一股極細的血紅色液體,那本來被護身罡氣保護得極爲乾燥的黑袍也被紛紛落下的細雨完全打溼後,緊張得屏住了呼吸的楚煙才怔怔地盯着這具曾經讓自己驚、憤、恐交加的屍體,喃喃出聲。
自己拼盡全力,都只能在這黑袍銀白麪具人如貓戲老鼠般的追捕下苟延殘喘,差一步就屍橫於地遺憾地告別這個世界,但眼前這個木系的靈夫子,和他的靈獸、靈植一起戰鬥,居然能在如此短、甚至還不過60息的時間內,就將這位宗師級的風系靈士給一下子滅了。
這可是宗師級的靈士啊,中間差了師級、大師級兩個大境界,就算是能越級挑戰,也不會這樣逆天吧,總該經歷好一番苦鬥,被打得遍體鱗傷,才能絕地反擊吧?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楚煙根本不會相信這件在她以住的概念中是無銓如何都不會發生的事,居然真的出現
同是夫子級的靈戈同是木系靈七自己明明還是三系,他只是一系,自己的乾絲絛靈植妖和他的刺棘木靈植妖等級也是一樣,爲什麼自己的戰鬥力會和他差這麼多?
難道說,多了一個神獸級的靈獸變數就這麼大?
一時間,剛慶幸順利逃出死神魔爪的楚煙,心裡又涌起一股說不上是羨慕還是嫉妒,抑或還夾有崇拜、或者是均皆有之的情緒。
她感覺以住在心裡根深蒂固的杈念,此刻一下子被完全巔覆!
如思夫子級的靈士,和靈獸、靈植妖一起配合默契,就能幹掉宗師級的靈士,那麼,大家還那麼辛苦地修煉升級幹什麼?有這個修煉的時間不如滿世界去尋找那些強悍的靈獸或者靈植!
王越鋒隨意地瞥了她一眼,倒也理解她的此時的心情,索性任她在這裡繼續發呆和感嘆,自己則貓下身,一把扯下這個黑袍銀白麪具人臉上的銀白麪具掂了一掂。
不錯質地很輕盈,比他想像中要輕巧,而且還帶着股透體的潤,看來也不是什麼尋常之物。
王越鋒順手就將它牧進炙靈戒裡打算日後交給橫向天去研究。
然後,他再次舉起輪迴青光劍,對準這位藏在銀白麪具下不十分年輕的臉,朝此人的印堂上用力地刺了下去!
誰知道宗師級的靈士會不會像前世的道士那樣修煉出元神還是小心爲妙,別讓這人以後再弄出奪舍或者借屍還瑰,然後幹裡迢迢翻山越水地找他去報仇。
自己都靈瑰穿越了,誰能說這借屍還瑰的事不會發生?
“你……只王越鋒取下那面具的時候,楚煙還不以爲意。住那人印堂上刺下的時候楚煙也沒有異樣,但是,當王越鋒的手腕開始帶着這柄輪迴青光劍在此人的頭部開始用力地攪動時,楚煙便突騖地瞪大了眼珠子。
如果不是考慮到王越鋒剛剛纔從死神的獰笑下救下了她的小命她甚至要指着王越鋒跳腳大罵。
人都死了,一了百了。要搜戰利品倒無可厚非,可爲什麼要這樣糟蹋他的頭?
再看一眼那地上因爲沾着了不少泥濘而顯得灰黃相間的腦髓,以及破碎成一堆爛泥般的頭蓋骨,楚煙突然覺得一股強烈的噁心襲來,想也不想就捂着肚子嘔吐起來。
噁心,太噁心!
殘忍,好殘忍!
“他不是木系麼?木系不是一向最喜歡自然與和平麼?爲什麼他還做得出這等殘忍之事?”
如果不是確信王越鋒是木系,而且剛纔確實是出手救助了自己,還和自己談好了交易的條件,楚煙此刻甚至都有種拔腿而逃的衝動!
她過去不是沒有和野生的靈獸戰鬥過,但那種爲了求生而無意砸毀對方腦袋從而流出大量腦髓的行爲,和這種故意在頭部大攪我攪的行爲,完全不是一種性質!
“女人啊,就是這樣軟弱,看到什麼噁心的東西都喜歡嘔吐個半天!”早就習憤妻子時不時在骯髒的東西面前嘔吐的王越鋒並沒有想到楚煙心裡此刻已把他看成一個不可捉模的變態。
他只管認真地在這黑袍銀白麪具人的頭部攪和,直到把這黑袍銀白麪具人的頭部攪了個稀爛,軟如豆腐的白花花腦髓和堅如石頭的頭骨均被纓割得不能再碎,卻始終並沒有半點靈魂模樣的物事逸出,王越鋒才放下心來,又迅速在此人的身上利落地模索,將所有值錢的戰利品一應繳獲,然後轉向已吐得臉色再度蒼白起來的楚煙:“你答應我的靈核和靈藥呢?”
清秀中透着純撲的面容,和方纔那毫不擾豫地攪壞腦髓的漠然,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以致於這時纔看清了他的楚煙再度發怔。
先前她只是匆匆一掃,知道他很年輕,看得也還順眼,而此刻,再正面面對他,楚煙才發現,這位將自己救出生天的木系靈士,長得其實還挺耐看,挺清秀,年齡似乎也不大!
“啐!他年齡不大,與我有什麼關係!”有些心虛的楚煙暗自啐了自己一口,心中那份因爲王越鋒攪動腦髓而產生的莫大恐懼也略略稍減。
王越鋒見她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暗歎一聲這小妞失神得真不是時候,還需要進一步的磨鍊和成長,又再次耐心地提高音量問:“你答應我的靈核和靈藥呢?”
楚煙這才霍然而醒,臉上不自覺地現出一絲羞郝的酡紅,趕緊手腕一翻,現出一瓶靈藥,住他面前一遞:“謝謝你剛纔救了我,這是你的報酬,裡面有兩顆6級的益元丹。”
一邊說着,她的雙眼一邊不自覺地再住那地上已經變得灰黃一片的屍體上瞄去。
如果不是親眼陵睹,她實在無法將眼前這個看起來也就比自己大兩三歲、面容清秀,眼神清激的青年與方纔那個攪動腦髓的狠人看成同一人!
反差實在是太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