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騭與宗預兩人隨即開始準備宗預本人的扶南國出使事宜。
步騭爲了能夠讓宗預更加妥當地完成出使的使命,還拿出了交州的一些財物送給了宗預,讓他出使扶南國的時候可以使用。畢竟,他看到宗預隨行攜帶的財物其實很有限。
四天之後,第二批消息被送達了步騭的手裡,再度印證了步騭和宗預兩人先前的結論其實沒有錯誤。
於是,宗預隨即帶着他的車隊向着扶南國出發。
步騭也向呂岱的部隊發出了命令,讓呂岱分出部分人馬,沿途保護宗預的車隊至少要順利通過長山山脈順利進入扶南國的地域方纔可以。
扶南國的國都叫做毗耶陀補羅城,信奉印度教爲國教,公元1世紀建立了國家,到公元7世紀才被著名的真臘國消滅。其國土大概分佈在今日之緬甸全境、老撾和泰國部分地區,使用的是天竺法。
這是個深受印度影響要遠遠大於受到大漢影響的國家。
應該說,扶南國即使地域非常廣大,但是居民卻不似小小的林邑國人那樣好戰,是比較和平的一個國家。他們在公元1世紀的時候,就已經派人跟大漢有了聯繫了,但是史書上面記載的的東西實在是缺乏,而且都是千篇一律地互相抄來抄去的內容而已,幾乎沒有什麼太過完整的描述。
而國主現在使用的名字普蓬·杜德,其實是一個印度化了名字,天朝史書上的記載,其名字可以叫做範旃。
應該說,這個人在歷史上對印度和大漢都非常感興趣,曾經派出了特使出使江東孫權的國家,而且是歷經輾轉了四年時間,使者纔到達了江東,似乎是繞了個非常大的圈子從印度走海路轉到江東的。
當然,因爲地理上面的關係,扶南國對印度的興趣,當然要遠遠超過對大漢的興趣。而且,扶南國所在地區日後受到印度的影響,當然也要遠遠大於大漢了。
而且歷史上的這個扶南國,一向都以出產大型船隻出名。所以,他們能夠在同時代跟大漢同時打造出能夠用以出海的艦隊,其實也是具有一定的可能性。
不過,無論是從海船的質量、體積和適航性而言,大漢的海船乃是經過了層層嚴格測試的,性能肯定要遠遠勝過扶南國的艦船。而且,蜀漢的艦隊上面都配備了這個時代的最高科技產品司南,初步具備了遠離海岸線出海航行的可能性,而扶南國的艦隊肯定是做不到這點的。
所以,正是因爲了可以在海上航行不怕迷失航向,全琮纔敢信誓旦旦地率領艦隊出擊。而且他也可以因此作出一個判斷,海洋即使再廣大,素帕猜·皮皮的艦隊卻根本無法遠離海岸線航行,他只要沿着海岸線一路南下,總歸是要發現對方艦隊的蹤跡的。
這就是他能夠在皮皮的艦隊離開多時,全琮卻依然有信心對他們展開追擊的根本原因。
話說回到占城方面,因爲那裡即將爆發一場重大的事件。
全琮得到了步騭送去的信息之後,便知道是自己展開行動的時候了。
於是,全琮當即趕赴占城的海港。
在那裡,他的艦隊的所有出航的準備事宜,已經在前兩天的時候被準備地坦坦蕩蕩,就等着他一聲令下就可以出海了。
淩統爲全琮送行的時候,準備了盛大的歡送儀式,場面被弄得非常盛大。
當天中午時分,全琮的艦隊的艦船一艘一艘緩緩地駛離港口,向着南方的海洋使了出去。
然後,淩統送全琮登上了旗艦威南號,一直看到了威南號駛離港口之後方纔回到了占城之中。
全琮的艦隊的艦船,其實大部分都停留在占城的外海,所以海港裡面停泊的大多數都是先前需要被維修的艦船,數量並不是很多。
加之原本被堵塞的海港航道早已經被清理乾淨。所以,它們出海港使用的時間並不長。
全琮的威南號到達外海的時候,那裡的艦隊早已經都揚起了風帆,編列好了艦隊的隊形在等待着全琮的旗艦到達了。
淩統回到了占城之後,一夜無事。
但是因爲全琮從北方戰線率領軍隊回到占城,以及他率領軍隊離開占城的兩件事,因爲沒有任何隱藏行蹤的需要,所以早就弄得占城裡面人人皆知。
這本來就不是大事,至少全琮和淩統,乃至於所有大漢的軍人都可以這樣認爲。
但是這兩件事情卻被有心人給利用起來造謠生事。
全琮率領水軍陸戰隊從北方戰線回來,本來是以勝利的姿態回來的。但是卻被有心人說成是,全琮的水軍陸戰隊因爲在北方戰線遭遇了阮晉勇的軍隊的強大進攻,最終因爲損失慘重,所以才被迫將參軍撤退回了占城。
而此時,阮晉勇將軍的軍隊,正在哥達潤山區裡面,繼續跟蜀漢軍的其他軍隊展開血戰,相信阮晉勇將軍在擊敗全琮之後,將會在很短的時間內,把蜀漢軍的其他部隊消滅在山區。
其實,只要稍微有點頭腦和地理知識的人,應該可以一眼就看出其中的破綻來。
哥達潤山的具體位置雖然處於占城以北,但是更加準確的說,應該是西北方向,那裡可以說是戰場的西方方向,而不是北方方向。
而且,阮晉勇既然已經在北方戰線戰勝了從後方出擊的全琮部隊,那麼應該已經早就擊敗了從北方的交州出擊的呂岱三人的三支軍隊纔對。否則,任何人的軍隊,都不可能在被敵人兩面夾擊的情況下,還能夠取得勝利。
再者,阮晉勇的軍隊既然在北方戰線取得了勝利,那麼接下來就應該南下收復占城纔對,卻又爲何忽然在哥達潤山與蜀漢軍展開激戰。蜀漢軍這時候哪裡來的軍隊?難道是交州用來方位地方的郡兵?
阮晉勇的軍隊既然連蜀漢的正規軍都擊敗了四支了,怎麼還可能被一支郡兵被圍在哥達潤山呢?
但是流言就是流言,只要盛行之後,就會毫無道理地被信服,並且開始具備殺傷力。
在第一個流言的加持之下,全琮的艦隊的南下出擊,也被曲解了,被分成了兩種說法。
第一種是,全琮因爲先前的戰敗,害怕阮晉勇的軍隊撲向占城,所以就倉皇率領艦隊先跑掉了;第二種流言是,全琮因爲軍隊被阮晉勇殺得損失慘重,這時候要帶着軍隊北上去運載新的援軍到林邑國繼續跟阮晉勇開戰。
於是一時間,阮晉勇的名望在林邑國人心目中忽然暴漲,儼然成爲了逃命心目中的戰神,被傳說的神乎其神。
而這些流言也逐漸產生了危害性,開始破壞蜀漢軍好不容易在占城建立起來的秩序。占城的民心開始變得浮動起來,加之他們生性一向極其剽悍,如今再被有心人以流言鼓動,大有要乘着全琮的艦隊離開的時候發動武裝叛變的準備。
但是蜀漢軍方面自己也有問題。
占城和水軍陸戰隊現在都交給了淩統,淩統雖然出任多於禁手下的兵曹從事,但是其實那時候江東的局面已經被穩定下來,幾乎沒有什麼叛亂產生,淩統自然也沒有這方面的行政經驗。
所以,在占城的民心變得日益浮動的時候,淩統不但不知道,心裡卻還在想着一件事:他和將官們先前截留的戰利品如今都被自己送給了全琮使用,那麼爲了彌補損失,他必須要在林邑國居民身上榨取一些利益了。
於是,淩統隨即命令一些將官開始以各種方式壓榨林邑國人的財物,並且確實被他們給弄到不少錢財。
但是淩統的軍隊如此的做法,已經激起了一定的民憤。同時,加上阮晉勇方面的謠言在繼續盛行,於是占城局面的武裝叛亂終於是在全琮的艦隊離開十二天之後的夜裡被引爆了。
叛亂的規模非常大,一時間占城裡面各處都發生了重大火災,沖天的烈焰幾乎是染紅了占城上方的天空。
占城的居民在各處製造完畢混亂之後,開始襲擊城內的蜀漢軍,最終連蜀漢軍的營地都有多出被引燃。
淩統得知消息之後,心裡大驚,立刻組織人馬試圖在城內對暴民展開鎮壓。
但是叛亂的規模實在是太大,而且他們不愧是林邑國人,個個都是悍不畏死之輩,蜀漢軍忙活了一夜之後,居然都還無法沉底將暴亂給平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