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臟器移植手術已經很成熟了,我看您好像對這類手術有意見。”
“不是有意見,而是這類手術涉及的事情很多。”系統npc渾濁的目光忽然深邃,“醫療,和教育一樣是一個社會的良心、底線。” ωωω•ttκǎ n•co
“給你舉個例子吧。”
“蘋果的前CEO史蒂夫·喬布斯得了胰腺癌,不說前期他用巫醫的方式治療,後期喬布斯在斯坦福住院,因爲該州的限制,隨後他去田納西州的孟菲斯做了肝臟移植手術。”
“臟器的來源、去處都不明朗,這就不展開講了,所以我很少關注這類型手術。最主要的是……手術它不難,你看你們的腎移植手術,本身難度偏低,還在於後期的抗排斥治療。”
“您的注意力在自體幹細胞克隆上,那有新進展麼?”吉翔問道。
系統npc微微一笑,他的目光有些怪。
“老師,您想說什麼?”吉翔問道。
“遇到配型成功的,醫院不會直接告訴需要移植的病患家屬,而是應該先聯繫配型成功的人,詢問是否願意捐贈移植。
配型人願意,纔會通知病患。
配型人不願意,醫院就會直接說配型不成功。
這纔是流程。
哪有醫院直接告訴病患家屬,讓病患家屬跑上門求人的。”
吉翔怔了一下,原來還有這種說法!
他還有話要問,但系統npc並沒和吉翔做過多解釋,手一揮,吉翔離開系統手術室,回到現實。
躺在牀上,吉翔簡單的過了一遍這次感同身受的全過程。
醫學倫理學的確很麻煩,吉翔倒是喜歡白處長、孟慶非他們的選擇——醫生只是醫生,只能是醫生。
就像是遇見沈浪的兩次感同身受,雖然吉翔特別喜歡沈浪這個人,但他卻對沈浪、周教授的“好奇心”頗有腹誹。
那根本不是一名醫生該做的事兒。
誠然,吉翔從沈浪的嘴裡知道周教授年輕時候遇到過很遺憾的患者,但他們這麼做,吉翔總是覺得太多事。
腹誹了周教授和沈浪幾句,吉翔想到趙哲的兒子、前妻。
趙哲這個老主治一生可以說是顛沛流離,過的是真不順心。
他前妻也沒把趙哲、兒子當成自己人。
不過這些家長裡短的破事吉翔也只是想了一下,就不再深究。
清官難斷家務事,中間肯定還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細節。
更何況即便自己知道了又怎樣?
醫生只是醫生,只能是醫生。
能看好病就是了,管這麼多的話不對。
吉翔專心致志入睡。
夢中,吉翔夢到了手術成功,“自己”牽着女兒的手漫步在草地裡。身邊還有一條大狗,好像是傻狍子。
減肥真心是噩夢一般的存在,節食、運動、漏油……
一夜的夢做得亂七八糟,平日裡起來的時間點吉翔醒了一次,這是生物鐘的召喚。
補足了覺,起牀後聯繫趙哲。
吉翔又等了一天,和趙哲拖家帶口回到省城。
幾天後,
元旦。
科室組織活動,吉翔所在角落裡看着隋主任坐在正中間,其他教授分列兩邊,按照科室地位站起來敬酒、致辭。
他有些不喜歡隋主任的這種風格,但沒多說話,跟着大家一起熱鬧。
酒終人散,吉翔給徐樂宇徐總帶了飯,回去探望要堅守崗位的住院總。
徐樂宇早已經開始吃上,一桌子的飯菜,下面鋪了一張藍色的無菌單。
“徐總,伱這……”吉翔看着藍色無菌單,撓了撓頭。
“過年,護士長不會罵的。”徐樂宇笑眯眯的說道。
“切,你這是沒讓護士長看見。”護士反駁道。
現在科室計算成本計算的厲害,不光是體現在患者收費上,醫生、護士用的手套之類的東西也嚴加控制。
像徐樂宇這麼奢侈用藍色無菌單鋪桌子,要是讓護士長捉住的話,一定是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小吉,帶什麼好吃的了。”徐樂宇把話題岔開。
“鍋包肉,還有幾個小素菜。”
吉翔把自己給值班人員帶回來的飯菜打開,擺在桌子上。
“這是口條,徐總嘗一嘗,以後和患者家屬做溝通的時候口吐蓮花。”
“哈哈哈。”徐樂宇大笑,“吃什麼補什麼,小娟,可惜沒有豬腦花,要不然你該多吃點。”
“我經常吃腦花,但好像沒什麼用。”護士並不覺得徐樂宇冒犯,她有些苦惱的說道。
吉翔看着他們聊天打屁,安靜喜樂。
“沒用的話,那就是吃的不夠多。”
“真要是能吃什麼補什麼的話,吃人會不會成爲人上人。”護士忽然問道。
吉翔扶額,看樣子這個護士的腦洞是真大。
吃什麼補什麼,自己這麼多年就沒想到過還有吃人的方式。
“廢話,人上人不都吃……”徐樂宇今天沒喝酒,但卻說話口無遮攔,他一句話說了一半,忽然卡住。
“哈哈哈。”徐樂宇略有尷尬的笑了下,“又不是唐僧肉。”
“徐哥,你剛纔要說什麼?”反應遲鈍的小護士追問道。
徐樂宇凝神,單手合十。
“這位妖精娘娘,所謂我佛慈悲,要吃便吃就是了,貧僧無意見。
但既然都是要吃了,何必精華糟粕都吃下?
只吃精華不是更好?
妖精娘娘,貧僧有個方子可以讓娘娘您每天都吃到最新鮮最精華的部分,可以法力大增,更可以永葆青春…”
“滾!”
吉翔知道徐樂宇開車也是老司機,可今天的車速有點快,快的讓他直撓頭。
說說笑笑間,小護士已經忘記了剛纔徐樂宇提到的那些不能讓主任聽到的話。
徐樂宇也是驚魂略定。
自己剛纔的話要是讓主任、院長聽到,以後的路難度升級,從hard模式直接進入hell模式。
這不是大過年的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麼。
吉翔陪着他們聊了會天,幫着收拾桌子,這才騎單車回家。
冬天,寒風凜冽,吉翔騎着單車並不覺得有多冷。
回家的路上,吉翔遠遠看見兩夥人在吵架,隱約有動手的架勢。
但他可不願意操心。
什麼現場搶救,那根本都不存在,回家睡覺不香麼?
相對於感同身受裡沈浪的多事,吉翔更傾向於多一事不如少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