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讓哈丁介紹周邊勢力,外頭的手下急忙跑了進來,說狼幫派來了信使。
“怎麼是狼幫!?”哈丁臉色慘白。
瓊安不解:“你知道?”
“狼幫是整片地區的大幫會,他們老大狼王是這一帶的頭兒,我們都得向他繳稅……”
“什麼稅?”
“您不知道?”
瓊安臉上滿是清澈的愚蠢:“我該知道嗎?”
她纔剛來,又一分錢沒拿,當然不知道還要納稅這回事。
哈丁就說起前任幫主賣掉煤礦後會將錢分成五份,稅收一部分,牡蠣幫一份,狼幫一份,他自己拿一份,剩下的纔會落到他們和苦工手裡。
這麼多人要分,瓊安瞬間覺得煤礦好像也沒那麼賺錢了……
怪不得自己說十天還完的時候,奴隸商人還問了句“你確定?”……
“狼幫是大領主的勢力?”
“沒聽說……”哈丁搖頭。
瓊安掰着手指:“所以我不光要向那位大領主繳稅,還要給牡蠣幫上供,給狼幫保護費……那不成我們給他們打工了嗎?”
“老大,多少人擠破頭想給他們打工還搶不到呢!”
瓊安都計劃好錢要怎麼還,怎麼花,買多少武器和盔甲,糧食了,賺到的錢突然少了三分之二,她頓時不幹了。
“那個狼王很不好惹?”
“據說是掌握戰技的精英戰士,手下還有五六個職業者!”
“喔……”
確實不太好惹,站的稍微分散點就要讓伊莉摩雅絲多花好幾秒了。
瓊安跟着哈丁出來。外面的雪暫時停了,天還陰沉着。
來自狼幫的信使就站在棚屋前,帶着倨傲,襯托出周圍幫衆的畏縮。
瓊安不由挺起胸膛,走到他的面前。
狼幫信使皺眉打量幾眼莫名其妙的瓊安:“你是他們的新老大?一個女人?”
“就是我。”
“規矩你應該知道吧?”
“什麼——”
“知道知道,信使大人。”哈丁拉了瓊安一把,帶着懇求。
他不想這個“好幫主”得罪狼幫的人,更不像沒了這麼高的工錢。
瓊安決定賣手下一個面子:“好吧,要交多少?”
“還跟以前一樣,我想你的幫衆已經告訴你了。”
“嗯……”瓊安敷衍。
但還沒結束,狼幫信使不善道:“你搶走的是老大兄弟的地盤,雖說符合規則,但老大很不高興,所以海加爾溝的利潤你要交出一半。”
“多少,你說一半?那稅金和牡蠣幫的怎麼辦?”
“那是你的事。”
簡單算了一遍,發現照這樣弄自己每天賣完礦還倒欠幾十銀幣,瓊安忍不了了,不顧哈丁的苦苦勸阻嚷道:“什麼狗屁狼幫,只會趴在我們頭上吸血,你們以爲我們自由幫是好惹的?!”
躲在礦洞前偷看的兩個帝國官員不禁搖起了頭。
有點善良,但還是沒什麼閱歷,稍微挑動就被激怒了。嗯……這點倒是莫名相似。
被噴了臉口水的狼幫信使不敢相信居然有人膽敢反抗他們,臉色迅速變得陰沉:“我會把你的話如實轉達給幫主……”
“你是職業者嗎?”瓊安思索起留下他的可能性。
“我們老大是精英,還有好幾位戰士,你這蠢女人,會爲自己的愚蠢付出代價的……!”
瓊安蠢蠢欲動,但還是放棄將他留下來。
她覺得自己應該是0.5級戰士——欺負欺負普通人沒事,和真正的戰士一交手就露怯了。
“告訴你們那位狼王。”
沒少跟街頭打交道的瓊安知道怎麼說狠話:“我晚些時候就去取他的腦袋。”
……
“她真這麼說?”
外面倨傲的信使在狼王面前戰戰兢兢:“是的,老大,那個女人真是找死!”
二當家走了過來:“說不定有問題。一個女戰士出現在這裡就夠奇怪了,居然還不怕你……”
狼王側目:“你想讓我忍?”
“忍得了我們就不是狼幫了。”二當家笑了笑,“我記得苦痛幫不是想要進來嗎?不如讓他們去當出頭鳥,試試那個女人的來頭。”
狼王冷哼:“格蘭傑,你太謹慎了。”
“菲倫商社的煤礦剛被某個大人物搶走,連個屁都不敢放,那位大領主居然也只是封鎖起來……動盪之年,我們還是小心些好。”
苦痛幫的幫主就在外面,二當家讓手下將人帶過來。
“艾力幫主,我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名爲格蘭傑的二當家走到苦痛幫幫主面前——那是一名渾身佈滿傷疤的光頭大漢,一道猙獰劃痕從他的額頭劃過眼珠,延伸至鼻翼。
“狼王的舊相識被一個新人殺了,這本是破碎礦區的規則,怪不得人,但她不懂規則,居然挑釁狼幫。你去瓦羅蘭盆地處理這件事,藉此警告所有人,得罪狼幫的下場。”
狼王在後面冷哼一聲:“我要她的腦袋當尿壺!”
苦痛幫幫主轉動眼珠,完好的眼睛和瞎了的青色眼珠一起盯向狼王。
“我會殺了那裡的所有人。”
……
“頭兒,狼幫我們惹不起,要不還是逃了吧……那些苦工不用管,他們不會有事的,牡蠣幫有規矩,誰也不能濫殺苦工。”
哈丁焦急的原地轉圈。
不止是他,周圍的幫衆都是一副天塌了的絕望表情。
看來他們對自己的信任還是不夠啊。
瓊安想到,不過倒是忠誠——到現在還沒一個想要逃跑的。
“事到如今,我就不隱瞞了。其實我是某個大勢力的代言人。”
瓊安叉起腰,和目瞪口呆的手下說道:“我不是自己來的。我背後站着好幾位大師,必要時候,史詩也不是不能出手。”
哈丁長大的嘴巴能塞進去一磅煤。
但他信了。
回想瓊安當老大後做的一堆莫名其妙的事……除了大勢力的人,還有誰會這麼幹!?
“把心放進肚子裡,我現在就去找救兵。”
瓊安拍拍哈丁肩膀,往外面走去,模糊在重新飄落的雪中。
“頭兒不是跑了吧?”
哈丁頓時瞪向嘴賤的傢伙。
……
瓦羅蘭盆地外,瓊安捧着鱗片。
她保持這個姿勢已經有幾分鐘了,但鱗片始終沒有任何迴應。
伊莉摩雅絲……不會是送信去還沒回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