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了偏鎮的規矩嗎?若是想殺我的話,趁早來殺好了,我看你能不能躲得過那個人的追殺。”
老鬼頭啞口無言,愣了半響沒有說話。
最終,他還是反應了過來,哭笑不得的說道:“你休想蒙我,那個人已經走了,我現在想怎麼殺你就怎麼殺你!”
“而且,就算是他來了又怎麼樣?我堂堂一介鬼王會怕他一個小鎮子的守護者!?”
這所謂的守護者應該是偏棧老頭沒錯,只不過此時的他也不知道去忙些什麼了,眼見着偏鎮即將大亂,而他卻遲遲沒有出現。
“對,你是不怕,不怕的話何必等他不在的時候才說這話?”
王大錘不屑一顧,冷冷的說完。
老鬼頭這人虛僞的緊,同時也不要臉至極,面對他嘲諷不急不躁,反而笑道:“怎麼,是你怕了吧?”
這話確實說中了他的心事,只不過他臉上一點也看不出來,依舊冷淡至極。
羅剎之魂他的確怕,但是現在的情況是怕也得硬着頭皮上,不然的話丟了師傅的顏面可是罪過。
想到這裡老鐵匠突然給身後的馮摯說了一句話,話的內容讓其一愣。
“如果等會我有事情的話,記得找到萬劍一,然後讓他......將柔兒葬好。”
柔兒想必就是水晶棺裡的美人,只不過他此時所說的話有點決絕的意思,怎麼聽都像是在安排後事。
王大錘能夠交待這樣的話,證明他是真的很愛那個柔兒。本來他偏執的感情是想將她復活,而現在有可能沒法實現了,他第一個想到的還是她。
馮摯反應過來後,訥訥的回了一句:“我說老鐵匠啊,你還要給她修築天宮的呢,你可不能輕易就掛了啊!”
這句話算是給對方的一個鼓勵,活下去的勇氣吧,雖然不管怎麼看都有點打不贏老鬼頭的樣子。
王大錘似乎走神了一下,呵呵笑道:“臭小子,我等會將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煉器師的終極武器。”
煉器師的終極武器,是什麼?
沒人知道,馮摯更是如此,他對此一竅不通。
羅剎之魂,惡鬼纏身。
老鬼頭宛若九幽厲鬼,給人一種陰冷的氣息,就好像他已經死了很久,但是身體還保持着活性。
“咯咯!”
令人心悸的笑聲響起,老鬼頭再也按耐不住了,率先發招而來。
只見他烏煙瘴氣的一卷,整個人化爲一道陰風,拖出長長的鬼影,煞是可恐。
衆人見罷猶如臨近鬼淵,當即心神一揪,差點被其攝魂。
看來這老鬼頭心狠手辣,根本沒打算放過其他人,要是有本事的人自然能夠逃得了,沒本事的人只能認栽。
瞬間,便有幾個人心神不堅,失守失魂。
“咯咯!這滋味好受嗎?”
老鬼頭陰風一卷,那些失了魂魄的人頓時渾身抽~搐了起來,口吐白沫。
這症狀就跟癲癇病似的,看得馮摯一陣惶恐。
下一個瞬間,馮摯只覺一陣陰風襲來,鑽入了他的眉心,似乎想要勾走他的魂魄,摧毀他的魂府。
正在魂府之中靜養的雪兒突然一驚,眸子一睜,擡手就是一道金光打去,將陰風逼退。
老鬼頭頓時輕噫一聲,旋即瞥了一眼頭疼欲裂的馮摯。
“小黑,不好!這個老傢伙發現了我的存在!”
此時的馮摯纔剛剛緩和過來,便聽到了這樣的消息,無異於雪上加霜,一山更比一山險。
“怎麼辦怎麼辦?雪兒,這個老鬼頭活了起碼一千多年,現在的我根本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啊!”
馮摯不由得急了,慌忙的看了一眼老鬼頭。
老鬼頭有意無意的向他看來,這個細節老鐵匠也發現了,只不過並不明白對方爲什麼會對一個毛頭小子感興趣。
在陣陣陰風當中,王大錘的身影穩如泰山,漸漸的爲馮摯抵擋住了惡意的侵襲。
馮摯當然是感激不盡,但是此時由不得他說什麼廢話了,而是暫時的將感激之情壓在了心頭。
魂府之中的雪兒沒有動靜,也沒有回答馮摯的話。
她靜靜的看着老鬼頭,看着他身上纏繞的羅剎之魂。
這東西是什麼他當然知道,就在一入眼的剎那,她腦海裡便涌~出無數關於羅剎的訊息,都是來自於天地系統的資料庫。
“小黑,這傢伙估計想奪舍你的軀體。”
“你怎麼知道?”
馮摯有些心慌意亂,怎麼那麼多人要奪舍他的軀體啊,難道這具神軀帶來的不只有福,還有禍端嗎?
看來古人誠不欺我,福禍相依福禍相依,有利就有弊!
“很顯然,他那副軀體已經等同於死物,油盡燈枯了的,所以迫切需要軀體重生。而你這副軀體潛力巨大,再說通過剛纔那一陣陰風,讓他知道了你的魂府廣闊,能夠最大限度的容納他的羅剎之魂!”
“所以,你是他的不二人選,我估計之後他是不會放過你的。”
馮摯煩躁無比,又驚又慌,在腦海裡問道:“那該怎麼辦?以我現在的實力估計就是一條砧板上的鹹魚,隨便別人翻騰!”
雪兒的看法則是不一樣,眸子幽深的計量着什麼,旋即殺氣十足的說了一句:“讓他儘管來,來了就別想走了。”
有了雪兒這句話,馮摯就放心了,對方肯定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所以她一定是有了必勝的把握。
話雖然是這麼說,但王大錘和老鬼頭似乎還在暗中較量,並沒有真刀真槍的直~接~幹起來。
兩龍爭鬥,殃及池魚。
他們還沒有直~接~幹起來就已經死了好幾個觀衆,等會要是真的打起來,估計整個偏棧都得毀了。
這時,穆晨聽着事情越來越嚴重了,於是緩緩的甦醒了過來。
他這一醒,所有的人都向他望去。
就連老鬼頭也不敢輕舉妄動了,羅剎之魂悄悄的蟄伏了下去。
“幹什麼呢?那麼吵?”
只見穆晨一副剛睡醒的樣子喝到,語氣有些慵懶,似乎並沒有生什麼氣。
他越是這麼輕鬆隨意的樣子,就讓周圍的人越緊張,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麼身份。
傳說之中偏棧裡有個真正的仙人,只要能夠見到他,就能夠實現凡人的任何願望。
而這胖子就是最開始在偏棧的人,讓他們這些後來人誤以爲穆晨就是仙人。雖說有人猜測那個守護者老頭就是仙人,但具體的事情誰又說得清楚呢?
大戰一觸即發之勢,就這麼的被穆晨打擾了,之後的氣氛詭異無比,都炯炯有神的望着他,卻一句話也沒有說。
穆晨看着四周的人,從馮摯身上不做停留的掃過,旋即打了個哈欠說道:“各位,在這裡吵我睡覺何事兒?”
這下,將所有的人都難住了。
他們的確有所尋求,但是當着大家的面怎麼可能說出來,於是一時之間大家都沒有說話。
老鬼頭神色陰冷,放肆的大笑着,旋即說道:“你們這些僞君子,有什麼不敢說的?”
“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們是來幹什麼的?不就是爲了一己之私嗎?有什麼不敢說的?”
老鬼頭不屑的看向衆人,讓他們神色有些尷尬。
他說得太直白了,但不是所有的人都爲了一己之私。
就比如馮摯,他根本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他來只是爲了陪老鐵匠,順便帶走鈴鐺以及看看偏棧的情況。
至於什麼願望、慾望,他也是人,當然會有,但是他知道通過這樣的方式是不對的,就算是得到了也不是屬於自己的,因爲缺少了一個心安理得的過程。
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固然好過,但仔細想想對內心也是一種煎熬。一個地方待久了都會膩,不管是家裡還是其他的地方。
不得不說有時候“累”比“膩”要更好,累久了想要休息,膩久了想要工作,幹一些事情,但仔細一想想,如果天天都在休息,那麼還有休息的意義嗎?
“休息”的定義本就是工作後獲得的短暫悠閒,而一味的悠閒的話那麼不是真正意義上的休息,而是吃喝玩樂好吃懶做。
穆晨對於這話沒有任何情緒,淡淡的瞥了一眼老鬼頭,整個人就如同一介凡人一樣,沒有修爲沒有氣勢。
除了一身的肥膘以外,怎麼看都像是普通人。
也正是因爲他的這副姿態,以及什麼修爲都沒有的樣子,讓老鬼頭有些忌憚,因爲在他們上了年紀的人心裡都知道一個事情,那就是人到一定程度以後,會顯得返璞歸真,平凡到過眼既忘。
而眼前的死胖子就無比符合着一點,表現得波瀾不驚,老老實實的。
最終,又是老鬼頭打破了寂靜,只見他嚴肅的說道:“敢問閣下是不是偏棧裡的仙人?”
穆晨面無表情,思索了一下才回道:“不是,但我在偏棧裡住了很久。”
他思索的時候別人都以爲他在考慮要不要說出身份,所以他這麼一說反倒有人當假話來聽了。也就是說他說不是仙人,那麼他就是仙人無疑了。
事實上他後面跟着的那一句話也有很大的提醒成分,一個在偏棧裡住了很久的人,不是仙人是什麼?
估計只有那些傻~瓜纔想不通這樣的事情,而在場的所有人顯然不是那類人,所以都把穆晨所說的話當成了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