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蹟算是很特殊的力量類型，在我瞭解的範圍，包括現任議事團成員裡，並沒有人擅長這個。”
向下的路甚至都稱不上正式的樓梯，就是在長長的板材上每隔一段粘上根木條。
而行走在前面同時，蘇糕對付前的跳躍性思路也是毫無意見，搖頭回應。
這樣嗎，是不是太沒排面了一點？
而這說法也讓付前一時若有所思。
善咒院確實不怎麼興盛，要求嚴苛，晉升看臉，甚至連前院長都跑了這是事實。
但最大超凡組織的高層裡，居然對這份力量如此嫌棄？
要知道如果之前的猜測屬實，這東西幾乎相當於一個神明殘力觸發器，運用得當效果絕對驚人。
如果說執夜人是延續對古代神祇的針對，進而厭惡這種力量類型，善咒院看上去也並沒有受到太大監管。
總覺得他們在這方面態度有點兒曖昧。
“關於這個地方信息還是太少，並不能做出確定判斷，但我最近在一些院系合作裡，參觀過不止一個可以長久存在的奇蹟。”
沒有繼續賣關子，付前分享着自己的想法。
“我有點兒懷疑這地方未必是就這麼精準地位於學宮地下，只是因爲善咒院多年來激發的某個奇蹟，才和這裡產生了特殊的交迭。
這樣一來不僅能解釋你說的巧合，甚至足以精確到爲什麼位於善咒院地下。”
“確實這樣更合理一些。”
相當認真地聽着分析，蘇糕微微頷首表示贊同。
很明顯她也不覺得會有那麼多的巧合，並且早在葉島時已經親身體會過奇蹟的力量。
觸發得不着痕跡，難纏程度高得不講道理。
“另外這樣一來，這次事件跟涅斐麗有關的概率更大了。”
“正確，很明顯那位在這方面頗有天賦。
就像我前面說的，如果學宮有誰可能有這方面的概念，她怕是概率最大的一個。”
對蘇糕同學的悟性十分欣慰，同時對那位四處興風作浪，充當技術顧問的二階，付前也是做出了公允的評價。
“那是不是也意味着前面對你們的襲擊，可能跟原生議會有關？
畢竟襲擊者躲到了這麼一個特殊的地方，偏偏涅斐麗有更大的概率知道。”
並沒有因肯定而自傲，蘇糕快速融會貫通着前面聊過的情況。
“這麼一來事情性質好像變得更嚴重了。”
……
其實真正嚴重的地方還不在這裡。
蘇糕說的當然很有道理，如果襲擊確認是原生議會所爲，那麼在有預謀的基礎上，似乎都可以再加一條有組織了。
不過更關鍵的一點，這個組織有可能不止一個。
牢天使長和涅斐麗有關，涅斐麗爲原生議會成員。
同時別忘了元首席不願意接受的那個猜測裡，牢天使長還和執夜人的“針巫”有關。
四捨五入，似乎能想象出一種最壞的情況了——原生議會和執夜人有關。
或者嚴謹一點的話，部分執夜人。
人果然是社會關係的集合，六度分隔理論誠不我欺。
“是啊，現在你的處境可能也變嚴重了。”
後面的內容並沒有急着說出來，付前贊同之餘隨口提醒蘇糕同學，鑑於跟自己還有元姍的關係，乃至被指定負責這場調查，她很可能也處境堪憂。
“沒事這邊調查結束後我可以再申請假期，不到處亂跑去上京找你們。”
然而蘇糕卻是並不擔心，甚至微微一笑。
果然不愧是頂級獵手，一方面追蹤凌厲無匹，另一方面自身可能被針對時也是絕不死板。
付前的讚歎之間，蘇糕的腳步已經是悄然停止，注視前方。
“好像找到地方了。”
……
這下面一層，一眼望去霧氣儼然更加濃郁。
相對的好處是腳下和四周熒光更加密集。
而藉着這份光亮，能清楚地看到與上面一層最大的不同之處——羽毛。
結構跟上一層相當的像，依舊是一大片空間，豐收的“麥田”。
但相比之下一眼望去，竟是沒那麼覺得空曠。
遠比可憐的善咒院裡洶涌得多的灰色羽毛，彷彿厚厚積雪般覆蓋了一大片地方，把大部分繩子連帶人體琥珀都淹沒在裡面。
前面那位襲擊者如果是來過下面，只沾到那一根都稱得上小心了。
這樣的場面，倒是更有一點兒契合一名二階隕落的現場了。
雖然感覺上依舊只是普通的羽毛。
“目標當時確實躲在這裡，然後流星轟擊下徹底崩潰，並在最後一刻部分力量外溢了出去？”
已經從簡陋的樓梯上下來，默默注視着眼前場景，蘇糕並沒有急着上前，而是轉頭跟付前確認着推測。
雖然開門麻煩了一點兒，這尋覓的過程依舊堪稱順利了。
“不過這樣一來，這裡和善咒院地下部分的關係，就更加違背常識。”
眼見付前頷首同意自己的說法，蘇糕反而是更覺得古怪。
在這個位置爆發，上層幾乎看不到一根羽毛的同時，卻偏偏蔓延到了善咒院。
不過她並沒有太多時間品味這份詭異，因爲就在下一刻，不遠處那厚厚的羽毛竟是動了起來，彷彿有東西藏在下面嘗試接近。
而一路奔向這邊，直到位置已經不遠，羽毛才突然噴涌，一道身影真的撲了出來。
當然迎接這點兒微末伎倆的，是蘇糕同學早已等候多時的鋒刃。
慘叫聲中，襲擊者已經是避之不及，飲恨當場。
“它的身上……”
一擊奏功的蘇糕，語氣卻是反而凝重。
“羽毛好像是長上去的。”
付前點了點頭。
這絕非胡說，那具撲在一旁的屍體上，可以說全身都是羽毛。
但仔細看去就能發現，那些羽毛雖然雜亂，大部分卻並不是貼在體表，而是從身體裡扎出來的。
與此同時本身又確實是琥珀裡乾屍的模樣，細思極恐。
而就在兩人對話同時，前方已經是更多的羽毛奔涌，又有新的身影竄了出來——飛到半空。
就說沒那麼簡單嘛。
看着乾屍們身上既像魚鰭，又綴滿羽毛的飛翼，付前一時心中感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