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高興達成共識。”
看得出來,這份交流的順暢程度,幾乎讓四位墮星一族首腦有些應接不暇。
但付前的語氣神態是如此自然,竟是自帶一股說服力。
以至於對不喜歡浪費時間表示贊同後,弗蘭基真的快速響應,指向一邊。
“就在前面了。”
“好。”
付前也是生動印證剛纔說法,只有一個字的迴應後,跟着打量過去。
無疑已經位於相當深的地下,跟剛纔相比,走廊都狹窄了不少。
而弗蘭基指的方向,正是走廊盡頭處,一個被封閉的入口。
另外下來的途中已經注意到,這最後兩層已經是空無一人。
隱秘湖底建築的隱秘底層,實在稱得上神秘感拉滿。
當然監牢感也拉滿,很容易讓人想到打斷腿鎖住關個十二年什麼的。
讚歎之間,付前沒有絲毫遲疑,一馬當先走了上去。
這也太不浪費時間了吧?
下意識地給他留出功夫斟酌,自己也藉機緩一下的墮星一族,幾乎再次看傻。
不過對方對可能存在的威脅都如此不在意了,他們自然也不可能再猶豫,當即快速跟了上去。
幾乎抵達走廊盡頭時,他們纔將將跟上付前,而後者已經在細細打量眼前阻礙。
……
很特別的結構,與其稱呼門,倒不如說是一層層的網。
那種比陰影更深沉的黑色,根本就是之前見過多次的那種亂流。
層層交織下,看似光潔平滑的表面,實則以極其混亂的方式在流轉涌動,一眼就知道安保等級極高。
除了力量同源的這幫人,想進去怕是唯有暴力破解了。
甚至要相當暴力才行。
付前讓開一步,給在他的帶動下,更高效率抵達的一行人提供開鎖空間。
很理解這舉動的涵義,弗蘭基沒有猶豫,上前一步的同時,被亂流包裹的手已經按在了“網”上。
奇妙的匯聚連接間,隨着他的動作,黑色帷幕般的亂流,居然真的層層打開,從各個方向收斂入後方,露出後面的場景。
僅有走廊裡微光映照,但對付前來說完全不是問題。
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個足有剛纔石室三倍大的空間。
而跟後者相比,空蕩程度甚至遠遠大出三倍。
一眼望去幾乎毫無陳設,以至於輕鬆可以注意到與地面齊平的三隻小水潭。
確切點說是黑水潭。
付前看得清楚,直徑不過一米多的潭口裡,翻滾的全是那種黑色亂流,如水般的深沉濃郁,比之前任何一處見過的都要誇張。
而其中最醒目的,莫過於有兩個水潭裡,居然是有東西跟着亂流涌動。
最靠近入口的這個,可以看到是一隻造型詭異的頭骨。
半透明狀,自帶微光,在黑暗之中尤爲醒目。
雖然整體大小還算正常,但形狀如同被暴力揉捏幾百遍的同時,表面孔洞也遠超常人。
至於另外一樣,雖然相比暗淡得多,但詭異程度猶有過之。有小臂長短,那似乎是由一枚枚戒指大小的銅圈,縱橫交聯成的一條魚。
最關鍵的,這條銅環魚正在亂流中游來游去,靈活而悠閒。
“請進,戈裡姆肖閣下。”
此時弗蘭基的聲音傳來,他已然是退到一邊,做手勢示意付前先請,似乎想看有什麼反應。
可惜並沒有收穫太多,因爲幾乎是請字出口的瞬間,付前已經走了進去。
所以剛纔並不是看到裡面的景象猶豫了,而是在等邀請……
不想被誤會動機,產生不必要的爭執耽擱時間?
隱隱領會到什麼,四人組表情複雜之餘,卻真的是紛紛跟上,無法接受對方單獨進入這種重地。
……
“所以你們搞出這個地下工程來,就是爲了這裡?”
似乎知道他們心中所想,付前一路走到三個水潭前就站住不動,一邊打量一邊等待弗蘭基他們跟上。
“可以這麼說,這裡確實是墮星一族的起源,也是守護整個世界的力量。”
跟上的弗蘭基,雖然是跟付前說話,語氣依舊誇張的恭敬。
“確實比你們身上的力量更純粹崇高,但恕我直言。”
認可弗蘭基說法的同時,付前話鋒一轉,並不太委婉地作出點評。
“真要放到一起對比的話,怎麼看也是羣星的恩賜更像守護力量一些,你們把它稱爲污染的理由是什麼?”
“你的感受,不得不說並不罕見。”
稍有些讓人意外的是,面對付前銳評,弗蘭基等人居然是沒有信仰被褻瀆的暴怒,語氣間甚至略顯惆悵。
“甚至可以很誠懇地承認,最早的時候我們也有過類似看法。”
“也正是因爲這樣的經歷,我深知成見的難以糾正,這就是爲什麼需要你自己去看,去尋找你剛纔那個問題的答案。”
說話間弗蘭基上前兩步,對着有頭骨的水潭恭恭敬敬俯身,形如祭拜。
而他的手,已經第一時間轉化爲被黑色盔甲包覆的狀態。
下一刻雙手一起探入亂流,他直接把半透明頭骨捧了出來。
“這是自力量本源誕生,墮星一族的三件聖物之一,也是當年我們能獲得新生的關鍵。”
把取出的頭骨一路捧到付前面前,弗蘭基神情肅穆。
而付前此時也是清楚地發現,這看似水晶頭骨的東西居然是軟的。
甚至弗蘭基從亂流裡取出來時,都可以看到輕微的形變。
好像不是呢。
與此同時,前前後後打量過每一個孔洞後,付前心中也是感慨一句。
自己吞下的那東西,之前就評價過類似於顱骨碎片,這會兒遇到這過分相稱的造物,實在太容易引起聯想。
只可惜熟記那碎片形狀的他,並沒有找到合適的拼接位置,看上去應該不是從這上面拆下來的。
“所以我需要把它戴頭上,然後感受你之前提到的體會?”
發散思維的同時,付前沒有耽擱功夫,看着弗蘭基問道。
“別擔心,不是你戴。”
然而讓人意外的是,後者竟是搖頭,下一刻直接舉起頭骨,放到了自己的腦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