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的,美王,我早就看這個老頭不爽了,他是大漠村村長,大漠村之所以變成這個樣子,肯定和他脫不了干係。”
葉書賢不住的用袖子擦臉上的血跡,可是剛剛擦完,腦袋上又流了下來,總擦都擦不乾淨。
“那我殺了他!”
隱冷冷的丟下這句話,便大跨步走向村長。
村長望着渾身充斥着濃濃殺機的隱走來,頓時嚇得連嘴角的血跡都忘記擦拭,雙腿使勁蹭地面,讓身體往後退。但後退的速度哪有隱前進的速度快,不稍片刻,隱便到了他的面前,右手成爪,探向他的腦袋。
葉書賢很是淡然的看着,他的心性比較狠戾,反正都已經鬧出了人命,也不在乎多殺一個,大不了後果一起承擔。李宗翰和李從文雖有不忍,但卻不會阻止自家老唐。
其他大漠村的村民,都像刀俎魚肉,不敢有絲毫的動作,拖家帶口,甚至捂住小孩子的眼睛,不想讓他們看到即將發生的血腥一幕。他們現在看起來,就像當年侵華日軍進村後被聚集起來的表情差不多,懦弱、逆來順受、木訥。
“不要,不要傷害我男人!”
這時,一箇中年婦人從大漠村人羣中跑了出來,一把跪在了隱的面前苦苦哀求道。
“是她?”
葉書賢他們一下子認出來了,這個中年婦人,不就是告訴他們小艾被藏匿在何處的那個阿姨嗎。
隱陰森的手掌,就停在村中的天靈蓋上方,依舊充斥着森然的殺機。
“孩子他娘,你走開,不要跪下來求魔鬼,快走開!”村長老淚縱橫,叫女人走開。
但中年婦人卻沒有走開,擡着頭,泛着兩隻淚眼看着隱:“看在我告訴你們那位姑娘在哪裡的份上,你就放過我男人吧,你們來這裡的目的不是已經達到了嗎,那位姑娘被你們救出來了,就請你放過我男人吧。”
此話一出,大漠村的村民,看向中年婦人的眼神便充滿了敵意。他們終於知道爲什麼外人可以找到人了,原來是這個可惡的女人通風報信了。
一時間,中年婦人立馬成了全村的公敵!
“你個臭婆娘,你胡說什麼,喝醉酒了撒。”
村長急得滿頭大汗,他自然要護着自家婆娘,不然按照村規,婆娘就得被關在村子裡的公共地窖下面,不給吃不給喝呆上三天啊。
中年人卻連看都不看村長一眼,跪在地上朝隱磕頭:“小夥子,求求你了,我給你磕頭了!”
“老唐,算了,小艾已經找回來了,就別再添傷亡了!”李宗翰上前來道。
“是啊老唐,我們還是回去吧。”李從文也附和道。
隱身上的殺機淡了幾分,葉胖子這會兒也上前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吧,我受傷也不重,反正我那死鬼老爸也快到了,這些刁民,就交給他們處理吧。我們現在,還是準備準備如何應付那兩條人命的事吧。”
聽聞葉胖子的話後,隱才慢慢的收了手。
“我們走!”
隱丟下一句話,轉身便朝suv車上走。葉胖子也不問爲什麼,趕緊拿出遙控器按下鍵爲汽車解鎖。
“噗”
隱一上車,就噴出一口暗黑色的血跡,然後整個人靠在了座位上,就像凍得發抖的人在打擺子。現在神經一鬆弛下來,剛纔戰鬥所造成的創傷便在此刻徹底發作了。
“美王,你到底怎麼了?”
鑽進車裡看到這一幕的葉書賢急得呼吸都變快了。
“我沒事,快離開這裡!”
隱咬牙說出這句話,他怕大漠村的村民知道他身受重傷,又會出手搶奪葉小艾。
“好。”
葉書賢看向李宗翰,“處王,你來開車。”
李宗翰點點頭,立馬坐在了駕駛位置上。李從文把那扇被砸壞的車門勉強關上,脫下外套給他裹上,看着他的臉色變得越發的難看,全身也發抖的厲害,李從文也不淡定了,朝李宗翰吼道:“還磨蹭什麼,快開車啊,去縣城醫院,老唐現在的情況不太好,必須儘快去醫院。”
李宗翰從後視鏡看了一眼,當下發動汽車,調轉車頭,快速駛離了大漠村。
大漠村村頭……
中年婦人還是在痛哭流淚,在沒娃之前,她恨不得村長被人殺死,可現在,她不忍心了,就算是被強買來作妻的,這些年也對村長產生了一些些感情,而且幾個娃還把他們徹底聯繫在了一起,所以他纔會出來替村長求情。
“你個臭婆娘嘞,你剛纔到底胡說個啥,你知道後果嗎?”村長恨鐵不成鋼的對女人說道。
中年婦人只是流淚,沒有說話。
這時,村民都圍了上來,不善的看着女人。
“你們這是要幹啥,想要造反啊你們?”村長心裡一驚,吼道。
“村長,這個女人是我們大漠村的叛徒,必須按照大漠村的村規處理。”
“對,按照村規處理!”
……
一干村民,義憤填膺的瞪着女人,把今天所受的厄難全都歸咎在了女人身上。
“我女人胡說八道你們也信,難道你們真是一羣蠢豬嗎!”
村長豁然站起,開口大罵道,同時還用手擦拭掉嘴角的血跡。
他常年積攢下來的威嚴還是在的,這一聲開罵,村民當場無話可說了。
“不,我沒有胡說,那個姑娘的所在,就是我告訴那四個小夥子的。”中年婦人突然開口道。
“村長你看,你女人自己都承認了。”
“按村規處理!”
“必須按村規處理,爲沈家兩兄弟報仇啊。”
……
村長一窘,暗道:我的姑奶奶,你這是要幹什麼,難道你真的想被關在地窖裡餓上三天撒!
中年婦人這時候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凌厲。她冷冷的笑了起來,諷刺的掃着村長以及全村村民。
“你們都是一羣愚民,一羣罪犯,政府就應該把你們都抓起來槍斃。”
女人惡狠狠的道,“每家每戶都買妻,你們這麼做,和那些強搶民女的土匪有什麼區別?”
“我們給了錢……”有村民信誓旦旦的道。
“給了錢?”
女人不屑的譏笑起來,“可笑,你們給誰錢,給了女方家人錢了?沒有,你們是給那些人販子錢,你們是在助紂爲虐,正是因爲有你們的存在,纔會導致人販子日益猖獗。你們難道就不會換位思考嗎,
要是你們的女兒被人強行擄走,賣到了比大漠村還更偏遠的地方,你們是什麼感受,你們女兒又是什麼感受?”
女人發自肺腑的話語,卻沒有引起任何反響,反而讓大漠村的村民對她的敵意更加的明顯了,顯然,他們聽不懂,這就好比在封建時代,有人說不應該跪拜皇帝,宣揚人人平等是一樣的,只會讓人恥笑,嗤之以鼻。
“呵呵……”女人淒涼的笑了起來,她發現,自己這是在對牛彈琴,這羣人心裡認爲買妻的行爲合情合理已經是根深蒂固的思想了,想跟他們講通道理,無疑是癡人說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