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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凡腳踏黃金古劍,眼露寒芒,直追三名女妖而去。..
這三女之前窺伺在側,且毫不掩飾對寧凡的殺機,來者不善,寧凡自不可能放過三女。
古劍遁速接近碎虛,三名女妖根本逃無可逃,只幾個呼吸便已被寧凡追上。
寧凡一收古劍,冷冷阻擋在三名女妖前方,擋住了三女的逃生之路。
“不好!被這煞星追上了!”
“逃不掉了,這煞星腳下的黃金劍遁速太可怕了,我們根本逃不掉!”
“他沒有召出碎虛傀儡,我們和他拼了!”
三名女妖心知已無逃脫希望,唯有拼死與寧凡一戰。
毫不猶豫地,各自祭起本命法寶,朝寧凡打去。
“妖骨扇!”
“陰鳳刺!”
“毒王鼎!”
三件法寶皆是凡虛上品之寶,朝寧凡當頭打下,聲勢浩瀚,震天動地。
寧凡卻依然是不爲所動的表情,拂袖一招,取出一柄血傘,朝三寶一指。
血傘撐開,散出一圈圈淡紅色的靈輪光環,三件法寶全部被收入血傘之內。
三名女妖皆是大驚,寧凡這血傘太過詭異,以他問虛境界的法力,竟然連凡虛上品的法寶都能輕易收走。
看情形,除非三女動用凡虛巔峰的法寶,否則根本無法與寧凡一戰!
而若是寧凡破入沖虛境界,怕是可憑血傘直接收走碎虛仙虛之寶以下的一切法寶!
“法寶傷不得他,我等便施展妖術殺了他!”
三女慌亂之下,齊齊掐訣,各自腳下生出浩瀚的虛空之海,滾滾妖力席捲天地。
寧凡自不會給三女掐訣施法的機會,一踏古劍,化作純金色的劍光,頃刻間不知所蹤。
再出現時,已遁至三女身後,手中法力一凝,凝出一根半黑半白的繩索,朝三女凌空祭起。
三女皆從黑白繩索之上感到危機之感,想要避開,卻根本來不及。
那繩索驟然加快,只見光芒一閃,三女已全部被繩索捆住。
這黑白繩索的威力分明沒有紫電巨人的雷鎖強橫,但束縛在三女身上,竟在三女一身法力全部封印,渾身酥軟,動彈不得!
三女花容慘白,紛紛意識到這黑白繩索乃是一種極其可怕的魅術,專克女修!
這一式法術,正是寧凡當日擒下碧瞳老祖所施展的‘囚陰索’之術!
採陰指,囚陰索...《陰陽變》越修煉到最後,對女修的剋制越可怕。
“從今日起,爾等便是寧某之鼎爐!”
寧凡言罷,擒着三名女妖返回荒島,一番採補之後,將三女採補至融靈境界,關押在鼎爐界的懺罪宮之中。
他非良善之輩,他人若想害他,他絕不會留情的。
當年寧凡將法力、妖力、魔氣三力融合,縱然採補的是女妖,卻亦可提升法力,採補三女之後,法力提升20萬甲,達到了820萬甲。
加上體內的900萬甲精氣,寧凡精法總和達到恐怖的1720萬甲,與太虛修士2000萬甲的法力差距不大。
理論上說,3600萬甲子法力之時,便可開始衝擊碎虛瓶頸,不過突破機率極其渺茫就是了。
不少太虛老怪將法力修煉至**千萬甲子,仍罕有人能夠突破碎虛,最終壽終而亡。
突破碎虛所需要的法力太過浩瀚,碎虛之境,‘甲子歸元’,計量法力的單位已不是甲子,而是元會。
一甲子爲60年,一元會爲129600年。
碎虛與煉虛的法力根本不在一個級數之上,所以碎虛纔會難以越級戰勝。
寧凡若想突破碎虛,必須在太虛之時尋得一些碎虛法訣修煉,令甲子法力化作元會法力...
至於究竟需要多少元會的法力纔可突破碎虛,人各有異,寧凡亦不確定。
他身邊便有數個碎虛修士,但卻無人似寧凡這樣將法力、妖力、魔氣融合一體,很顯然,他人的碎虛口訣已不適合寧凡使用。
若想碎虛,必須先尋找一種適合妖、魔、人三族共同修煉的碎虛法訣...想要尋得這種法訣,多半是要費些功夫。
“突破太虛之後纔會需要碎虛法訣,我現在纔剛剛問虛,距離太虛還很遙遠,法訣之事倒是不急...”
“如今我突破問虛,碎虛之下的女修無人是我對手,男修麼...以我如今修爲,沖虛之中絕無敵手,應該可以與沒有甲子歸元的太虛一戰。但若是對上那些修煉出元會法力的太虛修士,恐怕勝算不大...”
寧凡在荒島之上稍稍沉吟,許久之後遁光一閃,離開南瞻海。
在南瞻海與八百修國交界之處,寧凡忽然一詫,收住遁光。
卻見臨近南瞻海的修國海岸上,一個女子靜靜站立在礁石之上,孤單看着海浪,似在等待着誰。
那女子身着一襲雪白的霓裳羽衣,面遮輕紗,舞袖含情,眉目如畫,神情卻清冷而高傲,猶如藐視凡塵、不食煙火的聖女。
她周身流露着元嬰中期的氣息,看海浪潮起潮落,始終不發一言。
當看到寧凡遁光經過之時,她才擡起臻首,眼中有怨恨,有思念,有複雜。
“我在等你。”她語氣冷冰冰的。
“等我麼...”寧凡亦露出悵然之色,降落在礁石之上,與女子並肩而立,“我該叫你思思,還是思無邪,亦或是...微涼...”
眼前的白衣女子,正是當年天離宗的宗主...思無邪...
她另一個身份,則是慕微涼的七魄...
因爲她是慕微涼的七魄,所以當年的寧凡終究狠不下心殺她,明知她是敵人,依然將她放走...
寧凡自問沒有虧欠過任何女子,只是如今想來,最爲虧欠的竟是思無邪。
當年寧凡爲救寧孤,一怒滅天離宗,並擒下思無邪,抹滅記憶,煉成靈傀。
如今細細想來,當年的思無邪雖有過錯,但謀害寧凡與寧孤的只是天離宗的長老,並非思無邪本人。
思無邪分身來到下界,不是隻有那一個單純的目的麼...她僅僅是想找回慕微涼的三魂而已,又怎會大費周章謀害兩個凡人少年...
往昔的恩怨難以說清,但寧凡卻只覺得對思無邪有所虧欠。
她是微涼的七魄,無論如何,他怎麼可以傷害她...
“你果然猜到我的身份了...”一聽聞寧凡喚她‘微涼’,思無邪嬌軀一顫,眼神露出一絲悲哀之色。
她是慕微涼的七魄,因爲七魄未散,故而保留有一些前世記憶,記得三魂,記得蝴蝶...
當年她違背西天崑崙瑤池的天條,讓分身私自下界,只因在雨界感覺到三魂的存在,想找回三魂。
只可惜,她分身還未突破元嬰,還未着手尋找三魂,卻被寧凡滅了天離,擒爲鼎爐傀儡。
她記憶成爲一片空白,她成了思思,她開始依賴寧凡,她開始喜歡上寧凡...
然而當她記起一切,記起被寧凡折辱、煉傀的事情,又是何等的痛苦。
魔越之戰,她已恢復記憶,她恨不得從背後捅寧凡一刀,讓寧凡死在越國。
只是最終,她仍舊狠不下心,幫助寧凡抵禦了天道宗入侵...
她拿了寧凡的化嬰丹,悲傷離去。
她仍然記得當日那句絕決的話語。
“從今日起,我們兩不相欠...”
兩不相欠,多麼奢侈的願望,當她重返越國,發現寧凡已找回慕微涼三魂,她隱隱明白了什麼...
她與他怎可能不相欠,她們在前世已糾纏在一起,他是那隻蝴蝶,爲守護她毀去仙帝一目的蝴蝶...
她尋找三魂,亦在尋找前世的蝶,誰知那牽掛於心的蝴蝶,竟是將她傷害的少年...
只求天涯長訣別,誰料年少兩相欠。
寧凡一嘆,擡起手想要撫摸思無邪的側臉,但看到思無邪如避蛇蠍的眼神,最終放下了手。
“你還恨我?”
“恨!若我將你煉成傀儡,若我將你記憶抹消,若我將你尊嚴踐踏於地,若我偏偏也愛着你,你會不會恨我...”思無邪銀牙緊咬,情有多深,恨就有多強烈。
她恨寧凡,卻無論如何狠不下心與寧凡爲敵...原來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她都愛着寧凡。
她忽然抓起寧凡的手,銀牙狠狠地朝他手臂咬了下去。
寧凡不敢讓肉身防禦,任她撕咬,生怕古魔肉身震傷了她。
手臂被思無邪咬得鮮血直流,寧凡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任思無邪發泄着情緒。
良久,思無邪才漸漸平靜下來,帶着一絲譏誚的口吻言道,
“想不到當年區區融靈脩爲的少年,經過四十年的磨練,竟然走到了這一步,成了名動雨界的素衣侯,成了一名問虛修士,如此修煉天賦當真驚人,恐怕將來鎮天四宗都會前來招攬於你,助你飛昇吧。”
“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飛昇至西天仙界,你是古魔,是西天不少佛宗樂於斬殺的孽障。若你飛昇西天,以我二人之間的仇怨,我必定會告訴他人你是古魔,屆時,你將被無數真仙級佛修追殺,死無葬身之地!”
思無邪的語氣看似是在威脅寧凡,但寧凡卻聽出一絲關心之意。
思無邪是在叮囑他不要飛昇西天麼...
這個女人心底裡其實是在關心他麼...
寧凡也知西天佛宗與古魔有着不死不休的世仇,就算他飛昇,也定不會飛昇西天的。
“謝謝...”
“謝什麼,本宮對你生死可是半點也不關心的。”思無邪嘴硬地別過頭。
“你今日在南海等我,只是爲了告訴我這件事?說起來,你是如何找到我的...”寧凡詢問道。
“整個越國都知道素衣侯前往南瞻海渡劫了,我想要知道你的行蹤很難麼?至於此次找你,是有一件事想與你商量...首先,我很感謝你找回了三魂...”思無邪說着謝字,明顯有些扭捏不情願。
“我不僅找到了三魂,還找到了七魄...”寧凡靜靜看着思無邪,微笑道。
“七魄永遠不會屬於你!”思無邪淡眉一橫,俏臉霜寒地瞪了寧凡一眼,繼而道,“不論我們前世今生有何恩怨,如今都已沒有關係了...我們已兩不相欠...”
“是麼...”寧凡嘆了口氣,看來想讓思無邪重新接受他,並非一朝一夕之事。
“我來找你,是想告訴你,我感應到慕微涼屍身還有二十餘年便會甦醒,在此之前,你必須將三魂、七魄‘還’給她...令魂魄歸位...”思無邪垂下眼瞼,藏起了不捨的表情。
她是七魄,紙鶴等女卻是三魂。
若魂魄歸位,她與紙鶴等女卻將從世間抹消...
若魂魄不歸位,慕微涼縱然復活,也只是一個軀殼,沒有魂魄...
她捨不得死,沒有人捨得死。只是讓慕微涼魂魄歸位,乃是她作爲七魄的使命。
“原來你感應到微涼即將甦醒了麼...你來找我,想必便是想談談爲微涼魂魄歸位的事情吧。很遺憾,我沒有讓她魂魄歸位的想法。”
“什麼!你不準備讓她魂魄歸位!你可知她魂魄飄散了多久!你可知她有多麼想睜開眼,看看那該死的蝴蝶!她如此思念你,你卻不願讓她還魂!”思無邪俏臉霜寒,帶着憤怒。
“不是不願,只是不捨...於我而言,無論是紙鶴、慕小涼、慕小鬟,皆是微涼。而你思無邪,也是微涼...你們都是她,若她還魂,則你們的存在將被抹消...想必這也不是微涼的意願。”
“二十年後,她會藉助七寶舍利的力量擬出假魂假魄,甦醒、復生。她沒有真正的魂魄,也許不能算真正的活人,但終有一日,我會找到辦法,在不傷害你、紙鶴、小涼、小鬟的前提下,將微涼真正復活!”
“我說過許她一世無爭,這一世定會許她平靜的生活!”
聽了寧凡的話,思無邪怒氣漸消,心中漸漸升起一絲複雜的情愫。
原來寧凡不止關心慕微涼,同樣關心身爲三魂七魄的她們...
她回想起當年寧凡給她化嬰丹、放她離去的那一幕...冰冷的心漸漸融化。
“好!你是她等候的蝴蝶,你說不爲她還魂便不還吧,反正本宮也不願被抹消存在的。不過記住你說的話,有照一日必須爲她凝出真正魂魄,否則本宮絕不放過你!”
“你已將三魂全部找到,本宮的分身呆在下界已無任何意義,此刻便返回西天仙界。再有五十年,古天庭的封印之門會重新開啓,屆時本宮會派一具碎虛境界的真魂分身前來尋你。”
思無邪的話讓寧凡微微一怔,“五十年後,你尋我所爲何事?”
“古天庭之內,有一株不死樹,可助魂飛魄散的修士重凝魂魄...五十年後,我帶你去尋不死樹,爲慕微涼凝魂...”
思無邪言罷,素手掐訣,施展起一種名爲碎身訣的法術,可令分身碎散,帶着分身記憶迴歸本體。
她是想返回西天了...
“五十年後還會相見,是麼,思思?”寧凡嘴角上揚,忽然一步向前,將正在掐訣的思無邪攬入懷中,緊緊擁住。
“放手!不許碰我!無恥!不要臉!”思無邪面如霜寒,不願被寧凡抱住,卻又捨不得掙開寧凡的懷抱,只是低低罵着。
“我不會放手,你也休想逃掉。我是你的劫,這一世,你躲不掉...”
在寧凡的微笑中,思無邪身影漸漸變淡,分身碎散成一縷縷星光,朝四天之上飄去。
西天崑崙瑤池的聖池之畔,一名面遮輕紗的白衣女子安然坐在池畔的青石上。
忽然間,一縷縷星光飛逝,沒入女子身體之內。
女子複雜地閉上眼,輕輕一嘆,“你是我的劫麼...”
“聖女,你在說什麼?什麼劫?難道是你舍空境界的大天劫臨近了麼?那可不是一件小事呀!”一名婢女關懷問道。
“不,不是天劫,我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白衣女子望着聖池的水波,目光漸漸複雜,良久無言。(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