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青城怪事,真相迷霧(上)
“什麼人?”
青奮正手提兩截斷棍,腳下躺着一淫賊的時候,不知哪路大俠半夜三更不睡覺,竟然摸到了這裡。看有一人穿夜行衣,鬼鬼祟祟站在那裡,自是想也不想一掌劈來。
凌厲的劈空掌力,隔着數丈已經激得青奮頭髮發麻,忙左手棍交於右手,金剛拳一拳打出,當空猶如霹靂作響一聲,青奮退開一步這才卸去殘餘的掌力。
如此凌厲的劈空掌力,青奮這時候才感覺到平日裡同門拆招的大師兄和對敵時候的大師兄有甚不同,連忙揮手示意阻止。
“你,你是三師弟?”谷月軒掌力一接也知道對方是誰,心下猛然醒悟恐怕是師弟查到了什麼線索,但這時候再說這話已經遲了。剛纔大喝一聲本有示警之意,已經用了真力,接着又是掌力拳風對拼,動靜之大恐怕整個青城後院都已經被驚動了。
青奮當然也知道這個情況,後院其他房間已聞腳步落地之聲,想來下一秒鐘便是無數武林人士衝將出來,到時候自己一身夜行衣的站在這裡,有理也變沒理了。
人急生智,突起一念。猛然一推剛纔方雲採花的那扇房門,順手再抓起方雲,兩人一齊滾了進去。
“什麼情況?”幾乎只在同時,隔壁的房門也猛然推開,一箇中年女子幾乎是震破房門衝了出來,接着便看到一道白影一閃,模糊間竟是一個男子鑽進了自己弟子的房間。
“賊子找死!”中年婦女倉促起身,衣襟不整也顧不得了,狂怒之下提劍後腳也衝進了房門。當中情形不看猶可,一看真是憤怒欲狂。自己最心愛的弟子正滿臉通紅雙眼緊閉的躺在牀上,被子已經被她踢開,胸衣也已經拉下大半,露出潔白豐滿的胸脯。可她卻宛若不知,嘴裡一邊發出誘人的呢喃之聲,雙手還在自己身上上下摸索,正是中了迷藥之相。
“前輩照顧這位師妹,我去追那淫賊!”白影自然是谷月軒。他看青奮合身闖進這間房間,自己一看裡面的情景頓時也把事情猜到了七八分,如何還不知配合。
“你……你是谷月軒?”若是換了別家子弟,易蘭不用再多一句廢話已經將他大卸八塊了,可認出此人乃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少年英雄,一時間腦子自然頓了一頓,難以相信此人竟然會來欺負自己的寶貝徒弟。有了這麼一頓的工夫,事情脈絡也才變得清晰了起來——採花賊另有其人,剛纔一聲大喝一聲掌風卻正是眼前之人所發。
“不錯不錯,你且去追那惡賊,萬萬要將他抓回來千刀萬剮!”易蘭銀牙咬碎,轉頭看見自己弟子那不堪的模樣,連忙扯過被子將她身子蓋住。
谷月軒裝模作樣飛身上房,繞了一圈這才返身下來。被他這麼一驚動,整個青城都醒了,待到他回到天山派住所的時候,青城當值的長老已經趕到,其他人也在陸續到來中。
易蘭已經制住中了迷藥的何秋娟,讓一個弟子照顧她,自個來到院門口將一衆外人都擋在了那裡。天山女弟子遭遇採花賊,雖未得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值得大張旗鼓。一些老成之輩也就罷了,那些嘴上無毛的晚輩小子不知道會怎樣的胡思亂想。
“青霞子!我天山派熱心熱腸來給你慶賀繼任掌門之事,結果竟然在你青城山上遭遇了採花賊,此事你須給我天山一個交代!”易蘭本是天山派長老,論江湖聲望不在青城將繼掌門青霞子之下,此時柳眉倒豎,手指差點點到了青霞子鼻尖上。
“白機子師弟,今夜是你輪值,這是怎麼回事?”青霞子也是面色鐵青,自己在繼任之前遇到這樣的情況,真是說多難堪就有多難堪。
“這個,這個……我們要徹查,我們要徹查!”那個白機子也被嚇呆了,額頭上汗珠滾滾而下,直宛如落湯雞一般。
“徹查?哼!”易蘭冷哼了一聲:“若非谷月軒谷少俠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豈是你一句徹查便能了事。”
“易女俠稍安毋躁,萬幸何師侄並遭毒手,我青城派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紫陽子沉聲說道,語氣裡自有一股自信和霸氣,易蘭也不禁爲之一沉,哼了一聲算是認同了他的話。轉頭又看向谷月軒。
“谷少俠,當時情況怎樣,煩你給我們一說。”
“是。”谷月軒應了一聲,半真半假的將事情說了,只是改了改結果,變成那採花賊受了自己一掌,上屋逃走,自己關心房中人安危,沒能及時追趕,以致被那惡賊逃脫。
“哼,青城山上居然來去自如,這賊子工夫當真了得!”易蘭一半惱青城一半卻是在惱自己,就在自己房間旁邊差點出了事,自己居然一點不知情,自己這麼多年江湖真是走在狗身上了。
“那淫賊武功……武功似乎是武當路數!”谷月軒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方雲抖了出來。和青奮一樣,他也一眼就認出了那個採花賊的底細,但越想越是心驚,誰給方雲的膽子能幹出這樣的事來。武當莫非有變?正好藉機會試探一下了。
“什麼?”本來在一邊事不關己的武當長老青松差點跳了起來:“谷月軒,你可別含血噴人!”
“青松長老莫要激動,武當劍法赫赫威名,江湖人會上兩手不足爲奇,谷少俠不是直指武當是兇手,莫要誤會!”紫陽子連忙出聲開脫。
“可能是,也可能不是,倒是我在屋外揀到一柄長劍,谷少俠,這是那兇手的佩兵嗎?”易蘭冷笑一聲,將那柄長劍遞到了谷月軒面前,後者點了點頭表示確是如此。
“武當方雲!”易蘭念着劍身上的刻字,擡頭冷冷看着青松:“紫陽子說的是,是真是假,請這位武當方雲前來,一問便知。”
“古實,去把你師兄叫來!”青松面如鐵青,略一側首對着身邊的弟子喝道。奇怪的是向來老實的古實不但沒有第一時間跑回去叫人,反而面色通紅體若篩糠。
“你怎麼了?”青松側身驚訝道。
古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頭磕在地上不敢擡起來:“師兄,師兄他半夜,半夜出去,不,不見了!”
“什麼?”青松只感一陣天地眩暈,險些跌倒忙伸手扶住旁邊的柱子。
“好你個武當,教出這等弟子來。青松,我也不爲難你,我這就回天山去,且讓我們掌門跟卓人清討個說法!”唸到卓人清三字,易蘭突然聲音低了下來,谷月軒聽得毛骨悚然,不知道這位天山長老和武當掌門曾經有何恩怨。
谷月軒在外面應付一陣頭頭腦腦,青奮卻抓着方雲躲在房間裡受害人的牀下,看着幾雙腳進進出出,他也是捏了一把冷汗。要是哪個人突然爆發出非凡人的智慧望牀下一撩,自己就真的要給這採花賊陪葬了。
萬幸所有人注意力都被谷月軒引開了,沒人會想得起看一看牀下。聽得牀上那何秋娟的呻吟聲逐漸低垂了下去,照顧她的師妹也是鬆了一口氣。春藥、迷藥一類的東西,雖然無恥可恨,但要解起來也容易,一點清水一點清涼的藥物也儘夠了。
危機漸過,一時間也出不去,青奮開始反思這一連串不合情理的事情。首先是方雲,雖說色膽包天,但他畢竟不是白癡,任憑如何好色如命也沒道理在青城山上對天山派弟子下手,那簡直是瘋了。還有如果說青城派本身巡邏值夜有漏子也就罷了,可牀上這女子的師父師叔師姐師妹一大堆就在左近,可要不是自己碰巧發現,這方雲豈不是險些就真能得手?這天山派的長輩能在江湖上行走活到現在也真是一個異數。別的不說,單憑這兩點,若說背後沒什麼緣故,那是打死自己也不信的。
正在這時候,牀板上突然又響起一聲酥媚入骨的呻吟,聽得青奮一個哆嗦,全身寒毛都立起來了。雖然自己也曾玩弄林倩的小腳讓她嬌笑連連,但從來沒發出過這樣的聲音。原來看小說有聞什麼“女人嬌笑一聲,某男人骨頭都酥了”一類的言語,當時只當誇張,沒想到竟然真有這麼回事。連忙暗自唸經定住心神,她叫任她叫,自己可還是大事要辦。
恩,繼續剛纔的思路。方雲姦污何秋娟一事定有後援相助,只恨自己現在只能躲在牀下無法對他施以滿清十大酷刑進行拷問。等等,有道是無利不早起,這後援助方雲幹這等事又能有什麼好處?此事成了不過是滿足一個淫賊的淫慾,倘若敗了,天山和武當固然生隙,當地主的青城怕也得是吃不了兜着走。更遑論發生在掌門繼任大典之前,青霞子明天這個掌門只怕當得極爲勉強了。
青霞子明天這個掌門只怕當得極爲勉強?青奮突覺得一道閃電劃過腦海,所有的線索竟然全都一瞬間串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