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靜!冷靜……肖恩。”
猝不及防的維克趕忙反鎖上辦公室門,“你他媽別大喊大叫的。”
“你跟蹤我。”
肖恩額頭頂在他額頭上,壓抑地低吼道:“我認爲上次我把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不許你再這樣對我疑神疑鬼的,我不會背叛你!你如果不信我,那就一拍兩散!”
“什麼跟蹤?”維克不承認。
“別虛僞了維克,剛纔卡茜蒂來拜託我勸勸你,晚上早點回家,你和我的作息時間怎麼這麼一致!?嗯?”
肖恩氣得在屋裡裡兜圈子,“我不會背叛你,我不會!難以置信,你這麼防備自家兄弟到底想幹嘛!?”
維克明白了是大女兒無意誤的事,“肖恩,你最近的表現令我很緊張,那倆個FBI也總是去找你,他們在找突破口,你就是!”
“Fxxkyou維克,你要我對你保證多少遍!?”
肖恩說道:“他們在過問APLUS請我們去紐約抓竊聽犯的案子,因爲有新證據顯示那幫意大利人不是唯一一次幹這種活,至於其他方面的事,他們一點都沒打聽!”
“你也不想想,你已經在那邊錄過口供了,FBI需要多次找你確認嗎?他們如果真有疑問,完全可以通過正規程序讓你補錄一份書面證詞……”
維克對肖恩說道:“那事已經過去很久了,FBI的出現絕不簡單。”
“那你要我怎麼辦?我又不能禁止FBI糾纏我,是他們找我,又不是我找他們!還是你又想和上次一樣把繼續把FBI幹掉?”肖恩反問。
“嘿!你小點聲!”
維克頓時炸毛了,大力推了他一把,“忘記我的警告了嗎?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都不許提起那事!而且你晚上別老去跟人賭牌,這種時候你不能忍一忍嗎?APLUS給的賞金你這麼花很快就能輸光!”
“那麼點錢本來就不夠花,你別老在我面前僞裝成一副出於好心的樣子維克,你這樣令我噁心,別以爲我猜不出你從APLUS那拿到了大頭,你的小兒子小女兒都在最好的私人醫院就醫,那要花掉多少錢?而我?只吃點殘羹剩飯還要忍受你的跟蹤和指手畫腳。”
肖恩這話一說,維克的目光冷了下來。
“對不起,我剛纔有點衝動維克,我對你兒女治病沒有意見,我能理解,我們是最好的兄弟,在街頭一起出生入死,我只想要你更尊重和信任我。”
肖恩也感覺出來自己剛纔這話有點過分,立刻低聲道歉。
“維克?”
這時候外面門被敲了兩聲,然後有人擰門把沒擰開,“你在裡面嗎?”是警長的聲音。
“我在!”
維克去把門打開,警長進來,狐疑地掃了眼他和肖恩,沒有說什麼,“快出來,有緊急事件。”
“嘿嘿,我馬上來。”
維克狠狠瞪了肖恩一眼,跟着警長出去。
警署裡很多人都聚在大辦公室裡,擡頭專心看電視,警長帶着維克加入進去。
“我再重新問你一次,福爾曼警官,在過去十年,你有沒有使用過NGer這個詞。”
原來是大熱的辛普森殺妻案的錄像帶,一月開庭後已經進行過兩次庭審直播,但都屬於前置階段,不怎麼重要,今天則是重頭戲,殺妻案關鍵證人,洛杉磯警署的白人警探福爾曼警官上庭作證,就是他發現了案發現場和辛普森家中的一系列證據。
他正在被辯方頂級盤詰高手李貝利質詢,有多年執法經驗的福爾曼表情很鎮定,但應該是沒想到對方不按套路出牌,不過問任何證據,直接挑起種族議題。
“就我所記得的,沒有。”福爾曼在沉默了一會之後回答。
維克不屑地笑了,考慮到有黑人警員在場,他沒有大聲嘲諷,而是低聲對警長說道:“那些黑人又他媽玩老一套。”順勢扭頭觀察了下默默站在人羣邊緣的肖恩。
警長也從鼻孔裡發出嗤笑。
“你的意思是說,可能你叫過某人NGer,但你已經忘了,是嗎?”李貝利繼續問道。
“我不確定怎麼能否回答你這個問題。”
福爾曼看向檢方的檢察官團隊,沒獲得什麼表示。
“我換句話說吧,我想讓你澄清,1985到1986年期間,可能你曾在某一時刻稱呼某位黑人是NGer,或許你自己已經忘了?”李貝利不依不饒。
“嘿!沒完沒了是吧?”維克擡手向電視機大聲示意,引來其他警員的鬨笑。
“不,不可能。”福爾曼很快給出了明確答覆。
“你是否願意就此宣誓?”李貝利馬上問。
“那正是我想做的。”福爾曼正面硬剛。
“如果任何一個證人出庭作證,說你曾用‘NGer’一詞形容黑人,這個人肯定在撒謊,對嗎?”李貝利換了種問法。
“沒錯。”福爾曼點頭。
“這些律師,一句很簡單的話能來回用不同的修辭方式說好幾遍……”警長也吐槽。
“一羣吸血鬼。”維克附和,再往肖恩剛纔站立的地方看去,人已經不見了,他乾笑了兩聲,腦子裡迅速開始做各種猜測,越腦補眼神越不知不覺變得兇厲。
“很好。”
李貝利結束盤問,回到全明星陣容的辯方律師席。
而明星白人女檢察官克拉克卻不是檢方的頭頭,洛杉磯檢方爲了平衡黑人羣體的方案情緒,把領導者也換成了一個黑人。
隨後庭審繼續進行,福爾曼是獨自進入辛普森家中的,關鍵證據也是他獨自取得的,這違反了程序,辯方開始窮追猛打,但福爾曼應付得很從容,一切原因都有合理的解釋。
錄像放完,“所以?”維克有些納悶,不明白警長是什麼用意。
“我也不知道。”警長聳聳肩。
“請注意聽。”有個局裡的文職高層又開始放另一個錄像帶。
“那些NGer……如果我在街上發現一個Nger男人和一位白種女性同在車內,我就會拉響警笛勒令停車,沒有勒令他們停車的理由隨便編一個就是……我真希望看到所有“NGer”聚成一堆,一把火燒死或用乾脆炸死。”
沒有畫面,是純錄音,聽起來是福爾曼的聲音,他好像正在和朋友交談,大多數是吐槽,髒話連發,整個錄音裡說了四十多次NGer……
“這是一家電視臺拿到的錄音,百分之九十九是辯方故意放出來,爲了逃避事先互換證據,令檢方猝不及防的。”
文職高層大聲說道:“現在這份錄音正在全米發酵,非裔羣體的憤怒情緒很快將被挑動起來……”
維克和警長對視一眼,明白李貝利在庭上爲什麼要問那些莫名其妙的話了,原來他們手裡早拿到了把柄,這種私人談話,而且是多年前和朋友聊天時隨口說的東西竟然能被辛普森的律師團弄到,不用說,福爾曼的朋友肯定爲了錢出賣了他,而且當年錄這麼個東西的動機就不純。
“你們瞭解到事情的嚴重性了?”文職高管問道。
“瞭解。”
維克和警長同聲回答,不用說,黑人又要開始鬧事了,“希望92年洛杉磯那件事別再來一遍吧……”警長無奈地開始分派任務,“所有人,分組上街,特別是南城區,一定要防止他們聚衆鬧事!”
大家開始忙亂起來,準備全體出警。
維克趁亂先跑去衝鋒隊小辦公室,一把推開門,肖恩正和其他兩個兄弟喝咖啡聊天。
看到他急匆匆進來,肖恩不爽地冷笑了一下。
“有突發事件,大家穿好裝備,準備出發。”維克暫時鬆了口氣,用公事公辦的態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