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那藍煜的傲氣,多半還是傳承自太叔琴。
青羅宮主這番話,本來也不算誇張,但是在太叔琴看來,無疑是拔高秦易。一個少年人,就算天賦出衆,在世俗學宮,又能闖出多大的名堂來?
“青羅宮主,你將這小子吹得天花亂墜,卻難道看不出來,藍煜已經徹底控制局面?你青羅學宮引以爲豪的天才,馬上就要化爲一尊冰雕了嗎?”太叔琴冷嘲道。
青羅宮主還是搖了搖頭:“沒到最後,誰都不能高興得太早。”
擂臺上,藍煜顯然聽不到青羅宮主這番話,但是他此刻心中,卻是無比快意。看到自己討厭的對手,在自己的神通下,無力反抗的樣子,藍煜覺得非常解氣。
之前他還覺得,自己動用壓箱底的底牌,或許會勝之不武。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念頭了。
因爲之前兩次攻擊,被秦易化解之後,他意識到這個討厭的對手,的確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容易收拾。
雖然他很討厭秦易,但在內心深處也承認,這是一個棘手難纏的對手,足可和他在大學宮遇到的同門相媲美。
不過,世俗小國的人,終究是小地方的天才,天賦再高,終究還是有極限的。
事實上,藍煜也是心中慶幸。
他知道,如果這個秦易出身在大學宮,一直以大學宮培養天才的標準培養他,說不定,自己還真奈何不了人家。
說到底,還是青羅國這種小地方,底蘊不足,讓秦易的天才資質,顯得後勁不足啊!
藍煜此刻,腦子裡已經被情緒左右,既然制住了秦易,自然不可能考慮手下留情。
他可不想給自己留下後患,像秦易這種對手,既然已經得罪,那就不能讓他有翻身的可能!
“秦易小子,別怪你家藍爺心狠手辣,誰讓你這麼沒有眼力!得罪我大學宮的天才,冒犯我大學宮的威嚴。你這是自找死路!”
藍煜在心中已經宣佈了秦易死刑。
只是,讓藍煜微微有些煩躁的事,雖然玄冥之眼的的確確是將秦易困住了。可是藍煜分明可以感覺到,秦易的生機,並沒有斷絕,甚至,他感受到秦易的生機依舊旺盛,並沒有寄宿衰退的跡象。
這讓藍煜很是惱火,這小子還真是打不死的小強麼?
一般修士,被玄冥之眼困住,尤其是進入體內之後,絕對扛不過一刻鐘的。而現在,時間不斷流逝,一刻鐘顯然已經過了。
這小子非但沒死,連生機都沒有出現急劇流逝的跡象。
這種頑強的生命力,的確讓藍煜感到莫名的焦躁。
“這小子倒真是有些古怪,這樣僵持下去,便是贏了他,也是臉上無光。趁他被玄冥之眼困住,我何不主動攻擊,親手斬殺他?”
藍煜惡向膽邊生。
上了擂臺之後,藍煜對秦易的殺機就沒有動搖過。而此刻,察覺到秦易的各種古怪之後,更是堅定了他的殺機。
因爲,他有預感,像秦易這樣的天才,一旦讓他脫困,日後必定成爲後患。
一念之間,藍煜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單手虛空一抓,一柄藍幽幽的短劍,已經出現在了藍煜手中。
“小子,既然你不死心,藍爺就親自送你一程!”藍煜獰笑一聲,已經化爲一團風影,倏然斬向秦易。
就在藍煜身影落在秦易跟前時,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一直僵硬在原地的秦易,蒙着一層厚厚冰霜的眼皮,陡然睜開,射出一道驚人的光芒。
這眼眸之中,便好像有兩團熊熊燃燒的火焰,似要將這面虛空瞬間點燃一般。
藍煜也沒多想,冷哼一聲:“去死吧!”
手臂一揮,短劍已經朝秦易的脖子斬去。
鏗!
一聲清脆的碰撞聲,藍煜的短劍,卻沒有落在秦易的脖子上。短劍的另一端,卻是另一柄劍。
咔咔咔!
秦易周身的厚厚冰層,飛速離開,無數冰棱嘩啦啦落地。而秦易不知何時,手中也多了一柄劍。
劍未出鞘,鋒芒卻已讓藍煜都感到倒吸一口冷氣。
那柄劍,同樣散發着濃濃的寒意,竟然反過來壓制了藍煜的寒氣,讓得藍煜手中的短劍,蒙上一層淡淡的白霜。
下一刻,藍煜手中的短劍,絲絲裂痕竟然不斷蔓延開來。
啪!
短劍竟然直接爆體,碎了一地都是。
藍煜手中拿着劍柄,整個人頓時傻眼了。本能朝後方一個趔趄,試圖避開秦易下一步攻擊。
但是,秦易並沒有繼續攻擊,而是淡淡望着他,嘴角掛着一些似有似無的嘲弄。
眼神中閃爍的意味,卻充滿了鄙夷和不屑,那種眼神藍煜一點都不陌生。因爲藍煜看世俗修士,一貫都是用這種眼神的。
此刻,秦易的這種眼神,對於藍煜而言就像照鏡子一樣熟悉。
“你……你怎麼……”藍煜面色如土,顯然是無法接受這巨大的變故,他那柄劍,雖然不算特別了不起的神兵利器,但也是他貼身武器之一。也算是層次不錯的武器了。
竟然被對方的寒氣直接凍住,粉碎了武器內部的靈力結構,瞬間崩碎。
自己引以爲豪的寒氣凍氣,竟然被對方壓制!
這讓藍煜感覺到天旋地轉,只覺得自己平生信奉的人生觀,在這一刻完全崩塌了。
自己苦修了二三十年的凍氣,再加上玄冥之眼,竟然都無法困住這個世俗學宮的少年人?
最可怕的是,這少年的氣質,明顯帶着濃濃的火屬性,那種呼之欲出的熊熊氣勢,已經開始形成完美的反擊。
那麼,對方的凍氣又是如何製造出來的?
難道這小子,以一人之力,竟然集合了冰與火兩重屬性?這怎麼可能?這可是完全水火不容的兩種屬性。
除非是天賦特別的異類,或者境界超然的頂級強者,否則的話,誰能同時掌控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
藍煜此刻,臉上已經沒有了桀驁,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傲氣,取而代之的是驚訝,是疑惑,甚至是恐懼。
他知道,一旦玄冥之眼都無法困住對方,自己能打的牌就已經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