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他這句話,衛子啓有些糾結了。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呢?
“好了,不說這個了。”衛子啓轉移了話題,“天色不早了,找個地方吃午飯吧。”
兩人自然不會有意見。
三人走進一家看起來還不錯的酒樓,小二迎上來,笑呵呵地給他們帶路。
“給我們找一個安靜的靠窗戶的位置。”
衛子啓隨手扔過去一塊元石,說道。
“好勒!”
小二一看手中的元石,是塊中品元石,頓時笑得更燦爛了,點頭哈腰地說道:“幾位客官這邊樓上請。”
三人跟着小二上了樓,來到靠街道的一側窗戶邊坐下,那個小二立馬動作麻利地給三人倒茶。
點完菜後,小二迅速地跑開了。
衛子啓三人隨便閒聊起來,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衛子啓在說,安詩舞和黃奕似乎都不怎麼喜歡說話的樣子。
這時,樓下走上來幾個穿着統一的月牙白長衫、手中握着寶劍的年輕武者。
這些人氣息渾厚,雙目炯炯有神,賣相極爲不凡。
“是新月劍宗的人。”
衛子啓正有些好奇地打量着這些人,旁邊傳來了安詩舞的聲音。
“你認識他們?”
衛子啓看着安詩舞問道。
安詩舞搖搖頭,說道:“他們衣襟上有新月標誌,所以我才能認出來。”
“這樣?”
衛子啓回頭細細觀察了一下,果然看到了安詩舞所說的那個新月標誌。
“看來這些宗門的人也都陸陸續續趕來了啊。”
看着幾名新月劍宗的弟子,衛子啓感嘆了一句。
“對了,這個新月劍宗怎麼樣?給我說說。”
看了一眼後,衛子啓便不再關注,回過頭看着安詩舞好奇地問道。
安詩舞想了想說道:“應該算是青焱城範圍內一流的宗門了吧。聽父親大人說他們是青焱城範圍內三大宗門之首,有着高深的劍法傳承。”
“三大宗門?是哪三大?”
衛子啓精神一振,來了興趣。
這麼長時間以來,他還從沒有關注過這些方面的問題。
安詩舞有些不確定地說道:“好像是新月劍宗、飛雁谷還有巨靈門。我以前聽父親說起過,不過不是很清楚。”
衛子啓聞言有些失望,看來沒辦法從少女這裡得到更多的情報了。
看他失望的樣子,安詩舞抿了抿嘴脣,有些失落地說道:“抱歉院長。”
正盤算着去找安殊呈要一些有關的情報的衛子啓回過神來,看着少女失落歉然的樣子,趕忙安慰道:“沒關係,這件事不怪你。另外我不是說了嗎,不要叫我院長了,你怎麼又忘了。”
“我知道了。”
安詩舞點點頭。
這時,坐在衛子啓三人不遠處的那幾名新月劍宗的弟子說起了的事情。
“這個在幽豐鎮風頭很盛啊。”
一名新月劍宗的弟子突然說道。
“?”
另一名弟子一愣,隨即不屑道:“不知道從哪裡突然鑽出來的,也就騙騙這些小地方的無知鎮民罷了。”
“孫師兄說得沒錯。”
幾名弟子紛紛點頭附和。
接着,這幾個新月劍宗的弟子開始肆無忌憚地貶低起來,不時還吹噓一下自己的宗門,聽得衛子啓都忍不住皺眉。
安詩舞神色一寒,便準備起身。
衛子啓一把抓住她的小手,對她搖了搖頭,輕聲道:“一羣無知又沒素質的修煉者在那裡吹噓罷了,沒必要去理會他們。”
少女俏臉一紅,乖巧地坐了回去。
衛子啓開玩笑說道:“如果說這個新月劍宗所有的弟子都是這個素質的話,那我就省事了,不用再費心去打聽他們的消息了。”
黃奕聞言抿嘴一笑,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衛子啓注意到,那一行人中明顯是領頭的那位新月劍宗弟子便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悠哉地在那裡飲酒吃菜。
這時,旁邊傳來一聲拍桌子的聲音。
卻是一個揹負戰刀的褐衣漢子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對着幾人怒目道:“你們新月劍宗的人都是這個素質嗎?在背後叫囂算什麼好漢,有本事到那位天尊大人面前去這麼說!”
“天尊?我呸!”那個孫姓弟子站起身來,冷笑道,“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裡突然冒出來的學院,會有天階強者?我看說不定那就是一場戲,用來騙你們這些孤陋寡聞的鄉野小民。”
“你……”
褐衣漢子指着孫姓弟子,怒目而視。
“你是個什麼東西?敢這麼指着我,這根手指不想要了吧?”
孫姓弟子眼中閃過一絲狠辣之色。
褐衣漢子怒極反笑:“好好好,久聞新月劍宗的弟子猖狂囂張,今日一見果然是如此。幽豐鎮有幽豐鎮的規矩,小子,有膽子就跟本大爺去武鬥場,本大爺免費替你宗門長輩教訓教訓你。”
“去就去,你大爺我怕你不成?”
孫姓弟子不甘示弱地迴應道。
“孫南,回來。”
這時,一直不說話的那名新月劍宗弟子說話了。
“蕭師兄!”
名爲孫南的弟子面色一變,恭敬地轉身朝着他。
那名弟子慢悠悠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又輕輕將酒杯放到桌上,緩緩站起身來,笑吟吟地對着那個褐衣漢子道:“我新月弟子,自然有新月的長老管教,還輪不到閣下。在下新月劍宗蕭元龍,閣下有什麼意見,不如和在下提。”
“蕭元龍?”褐衣漢子打量着自稱蕭元龍的新月劍宗弟子,“聽聞新月劍宗有十大真傳弟子,其中排名第三的名爲蕭蘊龍。你和他是什麼關係?”
“正是家兄。”
蕭元龍微笑着道。
一直關注着這邊的情況的衛子啓注意到,在褐衣漢子提到蕭蘊龍的時候,對方的臉色瞬間有些難看,不過很快便恢復了笑容,所以幾乎沒人注意到。
“看來這位和他的兄長關係也不是很和睦啊。大概是總被自己兄長壓一頭,所以心生怨恨了吧。”
衛子啓立刻就想清楚了其中的原因。
“這麼說來,這傢伙也不是什麼心胸寬廣之輩。”
聽到蕭元龍這麼說,褐衣漢子面色稍稍緩和了下:“蕭蘊龍閣下行事坦蕩,高風亮節,在下佩服不已。既然你是他弟弟,那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過禍從口出,如今在幽豐鎮聲望頗高,你們最好注意言辭。”
他本是好意提醒,沒想到蕭元龍卻突然臉色鐵青,一掃先前的溫和之色,冷冷道:“我說了,我新月弟子如何行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
聽他這麼說,褐衣漢子頓時惱了:“本來想看在你兄長的面色上揭過此事,沒想到你竟然不識好歹!若不是你兄長曾經有恩於我,你就算求我我也懶得提醒你這些!”
“廢話少說,手底下見真章。”
蕭元龍面色冰寒,在他周圍,幾個新月弟子也都噤若寒蟬。
他們知道,蕭師兄的兄長乃是一個絕對不可在他面前提起的禁忌。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每次有人在蕭元龍面前提起蕭蘊龍,這位素來溫和使人如沐春風的核心弟子便會瞬間變色。
而這次,顯然也是如此。
只見蕭元龍目光冰冷地盯着褐衣漢子,右手緩緩搭上了腰間寶劍的劍柄,一寸一寸地拔劍出鞘。
一股凜冽的劍勢在他周圍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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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還怕你不成!”
褐衣漢子冷笑一聲,手伸到背後,握住了戰刀刀把,剽悍之氣十足。
“這是要動手了。”
衛子啓在旁邊看得津津有味。
雖然剛纔讓安詩舞不要計較,但是他心裡卻是十分惱火的。所以他很樂意有人出手教訓一番這幾名口不擇言的新月弟子。
以他的眼力是能看出來兩人之間的強弱的,畢竟身邊隨時跟着一位地階王者,實力沒提上去,眼力卻還是有的。
就在兩人之間劍拔弩張之時,酒樓的掌櫃卻現身了。
“兩位,兩位!”穿着一身絲綢華服、有些胖乎乎的掌櫃小跑着過來,安撫道,“聽我一言,兩位都息怒,都息怒!有什麼事情不能好好交流的呢?況且這幽豐鎮裡可是有規定的,不能隨意動手。所以兩位先罷手,先罷手。”
聽到掌櫃的話,褐衣漢子冷哼一聲:“幽豐鎮不能動手,我也不會壞了這個規矩。小子,有本事就和我去武鬥場一趟。”
蕭元龍沒有迴應,用冷冽的眼神掃了那個掌櫃一眼,將拔到一半的長劍收入鞘中,大袖一揮:“我們走!”
“可惜,果然還是沒能打起來。”衛子啓咂巴了下嘴巴,遺憾道,“看來這小子倒是不傻,知道自己不是對手,所以趁機帶着人離開,免得丟醜。”
黃奕也贊同地輕輕點頭,接着輕描淡寫地說道:“可惜心機太深卻心胸不足,難成氣候。”
衛子啓聳聳肩,摩挲着下巴說道:“倒是他那個哥哥,似乎是個可造之材。”
“衛大哥見獵心喜了?”黃奕側頭看着他,打趣道,“感興趣的話就去挖到自己麾下唄。”
“談不上見獵心喜。”衛子啓說道,“只是好奇對方是個什麼樣的人而已。將來如果有機會,倒是可以見見。”
他看向窗外的小鎮,微微嘆了口氣:“接來下幾天只怕幽豐鎮不會平靜了。這些宗門弟子心高氣傲,只怕會和本地的冒險者鬧出不少矛盾來。”
“這些事情趙立誠自然會處理好的,否則他也不配坐鎮幽豐鎮二十年了。”
黃奕語氣平淡地說道。
“你說得是,這種事還輪不到我來操心。”
衛子啓聞言啞然失笑,卻沒有注意到少年對趙立誠那毫不客氣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