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特佳正在靠在窗戶邊發呆。
因爲自身原因,飛船上的所有學生都被禁足了。但是戴特佳依舊沒覺得自己做錯什麼——那個叫喬伊.李的人就是一個神經病,居然不由分說就把自己給揍了一頓。也不知道學校有沒有幫他買醫療保險...要不是人在屋檐下哪有不低頭,戴特佳絕對和他死磕不可。
說到被揍,戴特佳忽然感覺自己的身體不是很疼了。他對着鏡子做了一會擴胸運動,原本斷掉肋骨的鑽心刺痛感已經不見了。除了胸前的幾個大腳印,他的身體和平常無異。離自己被毆打也不過二十四小時,難道是馮希小姐塗的藥是神藥不成?
“管家,檢查一下我的身體狀況。”依舊不放心的戴特佳點開了手環。
“請脫掉衣服,然後用手環掃描自己全身。”手環蹦出這樣的聲音。
戴特佳用手環的外置紅外線掃描了全身,反饋的信息居然是自己的身體十分健康。不過管家建議戴特佳最好去洗個澡,它可不認爲胸口頂着幾個腳印是潮流的象徵。
“去去去!”戴特佳沒好氣的關掉了手環。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呢?戴特佳有點蒙圈。雖然自己會一點小把戲,但是遠沒有到達可以快速自愈的效果。更何況他只是個普通人,又不是童話故事中薑餅人(注:薑餅人是一種美食,在一些童話作品中“薑餅人”被用來形容那種單純又勇往直前的人。歌詞裡說的"bigger than Gingerbread man's vitality"等同於我們說的“比打不死的小強還具有生命力”的意思。)可是那肋骨斷掉的感覺又及其真實,畢竟他自己的身體他自己知道。
依舊是百思不得其解,戴特佳忽然想起來在被踩踏之前自己是被一支叉子扎到過的。那支叉子好像扎穿了他是手掌,可就在他擡起右手的時候,卻發現手套依舊完好無損。
“這是怎麼回事?”戴特佳疑惑的摘下右手手套,手掌沒有任何傷口,只有小時候摔跤留下來的疤痕。
他的記憶絕對不會出問題的,那支叉子絕對刺穿了他的手掌。戴特佳重新拾起手套,上面覆蓋物光潔如新,就像是一個流動着的有機體。
“看着我。”它忽然說。
“什...什麼?”他忽然聽見了一聲不屬於這裡的聲音。這聲音既又陌生又熟悉,就彷彿沉浸於萬丈深淵。
“看着我。”對方又說“你將會得到你想要的。”
就在戴特佳準備大聲呼救的時候,飛船忽然劇烈顫抖了一下。這個勢頭連水平艙都沒抵擋住,直接把戴特佳摔了個跟頭。
“靠!地震了麼?”戴特佳扶着牀沿爬了起來。可是他們現在在海上啊,怎麼可能會地震。
“各位乘客請注意,請呆在房間內不要走動,將微磁飛行服效率調整至最大。”就在這時,房間內的通訊設備傳來了馮希小姐的聲音。
“管家!發生什麼事情了?”戴特佳邊調整微磁飛行服邊問。
“彌撒亞受到衝擊,彌賽亞受到衝擊。”手環發出呱噪的聲音。
“是海嘯嗎?”可是這不可能啊,明明前幾小時還風平浪靜的。
“無法確認是否是海嘯,根據彌賽亞飛船的傳感器反饋過來的信息。波源來自深海五百米以下....”
“還有呢?”
“不好意思,您還沒有權限。”
“靠。”戴特佳踉踉蹌蹌地爬到了窗邊。果不其然,整個海平面已經邊的波濤洶涌起來,就像是一個大廚正在用整個大海炒菜一般。呼嘯的海浪拍打在玻璃上,就像是末日的戰鼓。
“請所有學生呆在房間內,必要的時候可以使用玄秘術保護自己。”手環又收到了新郵件,這次是唐斯巴德發過來的。
“來自深海五百米以下的波動...他媽的他們就不能起飛麼!”戴特佳絕望的大喊。
——
“接下可能會有些顛簸。”喬伊.李連接上了彌賽亞的監控系統。機艙內,夜天使的形象跳躍到了電子屏幕上。
屏幕上的夜天使正以詭異的姿勢站在欄杆上,海風將他的袍子一併吹了起來,露出了銀白色的靴子。
“ignis fosfori mortuorum in cubiculo isto habitat, implens cubiculum istum, et anima Devouris ex ea veniet; profundus in mari habitat, expectans revertere ad faciem.”他這樣叨唸道。
(注:這段話的原意爲:死物之磷火皆踞於此屋,充於此室,而吞食者之精魂亦將從之而來;彼深居大洋,靜候返歸地表之時。)
唸完後,他用手指在水面上畫下了一個符號。那符號喬伊從來沒見過,倒像是一些神秘宗教團體的鬼畫符——那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章魚頭。
就在夜天使施法的時候,他敏銳的感覺到海面有點不對勁。控制室發來的消息也證明了這一點。
“報告將軍,海底傳來了巨大的能量波動!正在快速向彌賽亞接近。”
巨大的能量波動,這就是夜天使說過的...魔像吧。想到這裡,喬伊.李興奮的舔了舔嘴脣,就連機械臂的操縱桿上沾滿了汗水。
“報告將軍!波動越來越近了!是否起飛?”
“不用!啓動彈射艙,動力驅動百分之百!”喬伊大吼道“熾天使!出動!”
海平面上,巨大的怪物騰空而起,恰是一輪黑色的月亮。它帶起了千萬激流,帶着死亡的寒風,向着欄杆上的夜天使張開了那能吞噬萬物的大嘴!
水之魔像.奧克塞姆,傳說他們是鯨魚與海妖的祖先。上半部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礁石龍頭,下半身是鯊魚的形狀。不僅如此,它的額首兩邊盡是巨蟒一樣的觸手。整個身子就像是鯊魚和章魚的混合體。它看起來和彌賽亞差不多大小,詭異的是它的嘴巴似乎是和身體連在一起的,就像是遮天蔽日的幕布,將那月亮都給遮住了。
“這麼多年來,還是絕對力量才能吸引到你啊。”不知何時,夜天使身上籠罩着一圈由某種力場形成的“氣”。似乎就是這東西才把這個怪物引來的。
“喬伊李!快來救我!”說完,他朝着監視器大喊道。
奧克塞姆帶起的驚濤駭浪,幾乎將整個彌賽亞給掀翻。就在它即將把彌賽亞都吞掉時,一道紅光從旁邊一閃而過。那是天使的甲冑,宛若踏着金光從殿堂上下來。熾天使手持着兩挺重炮——那是它六隻翅膀其中的一對。
“操你大爺的!敢襲擊我的船?”喬伊雙臂交叉,熾天使的動作與他如出一轍。手中的火炮一瞬扣動扳機,咆哮着向着奧克塞姆傾巢而出!
蜂巢導彈在幾秒鐘形成了一片炙熱彈幕,那是德爾加特製的微型導彈。經過壓縮後使它變的極易於攜帶,它以每秒六十發的速度發射到奧克塞姆的血盆大口裡,在空氣中炸出一朵朵帶有血腥味的“花”來。 奧克塞姆也沒想到首先迎接它的居然是一箱炸彈,吃痛後的 奧克塞姆咆哮着墜入了海底。
“它去哪裡了?”熾天使鬆開了兩挺火炮。
“報告將軍!那個怪物又來了!就在彌撒亞的正下方!”通訊設備傳來駕駛員驚恐的聲音。
喬伊頓時明白了,這個怪物要利用深海的壓強把自己變成一個升空導彈。很多攻擊性的魚類;例如劍魚,就會利用壓強把自己“發射”出去。果不其然,彌賽亞的底部此時此刻涌現出來了一個巨大的陰影,那是奧克塞姆的大嘴。
“彌賽亞!啓動最大動力!馬上升空!”熾天使邊命令邊向水面突進。
“可能會有點顛簸...收到!”駕駛員將動力杆推到最大。就宛如猛獸出籠,彌撒亞的引擎發出了野獸般的怒吼,他將彌撒亞的性能一瞬間壓榨到了極致。飛船的驅動螺旋槳全部倒推,剎那間如利箭般從海平面上發射了出去。
藍色的蝠鱝扶搖直上,筆直的衝向月亮。而船底下的巨獸就像是一隻魔爪,像是要將整個天空都扯下來似的。
它在等一顆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