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白和君戰已經收拾好了行李,君慕白向鐘山離鞠了一躬,說道:“鍾師父,多謝您這段時間的關照,過段時間,我會再回來看您。”
君戰也感激地說道:“鍾師父,我和慕白,這段時間給您添麻煩了。”
經過幾個月的恢復,君慕白的傷勢已經痊癒了。這些天以來,他的心中一直記掛着一個女人,那個經常在夢中夢到的女人!
他恨不得立刻就能下山見到她!
但是,想到鍾師父畢竟是自己的啓蒙師父,如今好不容易見面了,應該多陪陪鍾師父,於是,君慕白雖然心中一心想要離開,嘴上卻隻字未提。
如今,既然鐘山離主動提出讓他們下山,他也只有跟鐘山離告別了!
君慕白帶着鐘山離交給他的兩樣東西——一塊護心玉和一本《心經》,乘着夜色和君戰一起下了山。
他的心中充滿了期待,因爲君戰告訴過他,等到下山之後,他就可以知道自己經常夢到的女人是誰了!
鐘山離望着君戰和君慕白離開的背影,如釋重負地微微一笑。
君慕白受傷過重,雖然傷勢暫時痊癒了,但是還需要一段時間的靜養,他本應該讓君慕白再留在這裡一段時間,等到他的傷勢完全痊癒,再讓他下山。
可是,他知道,自己今天晚上必須要趕君戰父子走。因爲,憑着他的直覺,他能夠感覺到,今天晚上會有一件大事要發生。
果然不出鐘山離所料,送走了君戰父子,他剛剛走回去自己的住處,只見燭光中,一個黑色的身影赫然出現在他面前。
“雷欲?沒想到,你終於過來了。”
儘管已經數十年沒見,然而在見到那個身影的那一剎那,鐘山離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了雷欲來。
雷欲轉過身來,只見一條黑色的繃帶斜跨在他的臉上,纏住了他的一隻眼睛;一條醜陋可怕的傷疤蜈蚣似的盤曲在他的臉上,那張白皙的臉上,早已看不出當年妖孽的模樣。
雷欲僅存的一隻眼睛中,燃燒着深深的仇恨:“我被毀容了!鍾師父,我被毀容了!”雷欲的雙手緊緊地握成拳頭,濃烈的仇恨讓他想要將自己的拳頭捏碎。
武器爆炸的那一剎那,幸虧他身手好,反應快捷,才能夠迅速地從TG的逃生通道離開,倖免於難。
可是儘管如此,他的面部還是受到了炸彈餘威的灼傷,留下了這條醜陋的傷疤!
如今,他不僅一隻眼睛廢了,就連自己的整張臉都廢了!
這讓他如何能夠接受?!
鐘山離望着雷欲,平靜地說道:“你自作自受,落到今天這個下場,也是咎由自取,怪不得別人!”
雷欲撲過去,一把抓住鐘山離的手,不甘心地說道:“不,師父!你一定要救救我,我知道你一定有辦法救我的!”
鐘山離甩開雷欲的手,平靜地說道:“早在當初我教你功夫的時候,就已經告訴過你,學功夫,不是爲了惹是生非的!可你偏不聽!自古邪不勝正,這是天道,縱然你有天大的本事,也逆不了天道!如果你順勢而爲,而不是狂妄自傲,爲非作歹,又怎麼會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雷欲見鐘山離並沒有要幫助自己的意思,逐漸地變了語氣,用仇恨的目光緊盯着鐘山離,冷聲道:“鐘山離,你這個老不死的傢伙,到底願不願意幫我?!”
雷欲知道,鐘山離不僅僅是一名武師,還是一名藥師,精通各種藥材。所以他纔會長途跋涉過來尋找鐘山離,求他醫治好自己臉上的傷疤和自己的眼睛。
鐘山離毫不留情地說道:“我是不會救你的,你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雷欲勃然大怒,衝過去一把扼住了鐘山離的脖子,怒吼道:“只要你救我,我現在就放開你!不然的話,我掐死你!”
鐘山離怒道:“孽徒!你作惡多端,咎由自取,我真後悔當初教給你功夫,真是罪過!既然你大逆不道,現在我就替爲本門清理門戶,也算是我對自己過錯的一點彌補!”
言畢,鐘山離便動手和雷欲打了起來。雖然鐘山離已經百歲有餘,但是出手卻仍舊非常利索,但是由於年紀關係,只能跟雷欲打個不相上下。
數十個回合打下來,山洞裡燭光時明時滅,鐘山離和雷欲忽上忽下,拳腳生風,卻仍舊沒有分出勝負。
鐘山離畢竟年紀大了,在力氣上比不得雷欲,眼看着力氣即將用盡,鐘山離在最後一刻,使出了自己的保留下來的一招,一掌擊在了雷欲胸前!
“狡猾的老傢伙,沒想到你竟然還保留了一招!”
雷欲向後踉蹌了一步,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鮮血來。
鐘山離冷聲道:“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會挑選你做我的徒弟,真是罪過!如果我不保留這一招,今天我就死在你手裡了!”
鐘山離當初在教給君慕白和雷欲功夫的時候,爲了將來防止今天這一幕的發生,特意留了後手。
他自然不希望會用到這一招,可是沒想到,不想發生的事情最終卻還是發生了。
鮮血順着雷欲的脣角淌了下來,將他原本就丹紅的紅脣染得更加鮮豔。雷欲死死地盯着鐘山離,忽然仰天哈哈大笑起來。
“鐘山離,就算是今天你留了後手,你仍舊一樣會敗在我身上!”雷欲說着,臉色一變,從腰間掏出一個炸彈來。
鐘山離望着雷欲,表情卻出乎意料的平靜,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一幕會發生。
鐘山離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濃郁的悲傷。
雷欲緊盯着鐘山離,狠狠地說道:“怎麼樣,鍾師父,看到這個東西,你害怕了吧?你不是功夫好嗎?功夫再好,能躲得過我的炸彈嗎?”
雷欲說着,問鐘山離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願不願意幫我療傷?!”
鐘山離平靜地說道:“真是可笑!我活到這把年紀,對於生死,早已經看淡。我只是痛惜你,有這麼好的身手和天分,卻偏要走這樣一條愚蠢的道路!今天我用自己的死來向我的良心謝罪,也算是問心無愧了!”
雷欲怒吼道:“我要走什麼樣的路,用不着你來評判!老東西,你真是個死腦筋!只要你開動一下腦筋,幫我治好我的傷,我們還能愉快的玩耍!你仍舊是我的師父,我是你的徒弟,可我真不明白,爲什麼你的腦子竟然這麼不開竅?!”
鐘山離望着雷欲,冷聲道:“你作惡多端,欺師叛道,就算今天我死了,也會有人替我主持公道!”
鐘山離的話讓雷欲頓時暴怒起來,他大聲吼道:“好,既然你這麼想死,我雷欲今天就成全你的願望!我倒要看看,有誰會站出來替你主持公道!”
雷欲說完,發瘋似地將手中的炸彈扔下了鐘山離……
“嘭——”
劇烈的火光伴隨着一聲巨響,鐘山離倒在了血泊中。
雷欲,望着鐘山離的屍體,喪心病狂地大笑起來。他現在已經徹底地變成一個醜八怪了,他沒有顏面再見到任何人了!
現在既然鐘山離已經死了,那麼他就留在這山洞裡,痛苦地度完剩下的半生吧!
山頂上的一道火光和那聲巨響,引起了君慕白的注意。他詫異地回過頭去,順着聲音穿來的方向望過去,然而視線卻很快被重重疊疊的樹木擋住了。
君慕白皺了一下眉頭:“是不是鍾師父出了什麼事了?!”
君戰也回頭望了一眼,發現並沒有太大的異常,便對君慕白說道:“你想多了,鍾師父剛纔還好好兒的,不過是一會兒的功夫,能出什麼事?”
君慕白想到鐘山離將自己心愛的兩樣東西交給他,並且告訴他自己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便停住了腳步,心中隱約有種不祥的預感。
君戰急着下山去,便一把拉住了君慕白,說道:“慕白,這裡荒山野嶺,指不定會遇到什麼情況。我們必須儘快下山,不能繼續耽擱了!況且,鍾師父身手不錯,就算有什麼意外,他也一定能夠應付過來的,你不用擔心!”
聽到君戰這麼說,君慕白只好跟着君戰繼續下山。
經過一夜的跋涉,君慕白和君戰終於來到了山下,一夜的辛苦,君戰已經累得不行了。
到達山腳下的時候,天色剛矇矇亮,君慕白和君戰繼續向前走了一段距離,遠遠地,便看到逐漸地有了人煙。
君慕白攔住其中一個路人,問道:“打擾一下,請問這前面是什麼地方?”
路人熱情地回答道:“前面就是裡河村!看您兩位的樣子和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君慕白點了點頭,看到君戰已經很累了,便對那人說道:“我們走了一路了,想找個地方休息一下。”
路人非常熱情地說道:“你往前面走,就進村子裡了!我們村子裡的人都很熱情的,你們可以隨便找個人家休息一下!”
君慕白謝過了路人,轉身對君戰說道:“爸,再往前面走就是裡河村,我看您已經累了,不如我們現在村子裡歇歇腳,再繼續走路吧!”
君戰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回家了,如今一心急着要回家,也顧不得周身的勞累,便催促君慕白道加緊趕路。
君慕白本來擔心君戰身體吃不消,如今見君戰執意要趕路,只好答應他。
而殊不知,就在君慕白和君戰剛剛經過的裡河村,一筆交易正在談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