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的!”一箇中年男子渾身氣息爆發,儼然是一個大羅金仙,讓周圍的上仙都是忍不住一口鮮血噴出,立刻是重傷。
但是很快,他的氣息也是忽然一弱,一種奇特的虛弱感襲上身體。
“這……”大量的強者,都是感覺到了這種虛弱感。
“崑崙已滅,仙靈,只能夠在仙界了,若是來到人間,將會失去所有的力量……”六爺輕聲道。不過,在他的語氣之中,並沒有力量即將失去的痛苦,而是隻有着平靜,甚至是帶着一種解脫。
自此之後,短短的兩天之內,大量的仙家都是離開了人間,回到了仙界。當然,也還有着不少人留在了人間,他們不願意回到仙界,覺得人間更加的自在,哪怕是有着生老病死。
“拓駁真仙,你真的不回仙界?”塔染看向拓駁真仙,問道。
拓駁真仙卻只是淡淡一笑,道:“做神仙,倒是還沒有做人來的痛快,我修行一世,被封印多年,而今也想再試一試做凡人的痛快。”
其他被劉牧救出來的人,大多也都是選擇了這樣的生活,希望成爲一個凡人,而那些不願意放下長生之類的人,塔染他們也沒有勉強。
一行人,在這崑崙山中,還在尋找着。
又是過去了一個多月,六爺纔是終於趕過來了。因爲他還有着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事情並非是那麼簡單的,不過,到了現在,整個世界上,人間都是恢復了它應該有的秩序,所有神靈,不論是哪一個國家,和哪一個文化的,都是必須選擇自己的道路。
留在人間成爲一個凡人,還是回到仙界去做自己的神靈。短短的一個多月,所有神靈,都是做出了自己的選擇。同時,危機也是開始消除,神靈和人間之間,已經是徹底的斷開了聯繫。
“六爺,您也沒有……”還在崑崙山之中,想要尋找到劉牧的痕跡的塔染等人見到六爺,也都是有些吃驚,同時,有些心疼。
因爲此時,六爺看起來已經是被之前蒼老了許多,這是因爲體內的仙靈之力大量流失的原因,六爺畢竟是已經修煉了太長的歲月,活過了太長的歲月了。
“無妨。”六爺何等智慧,自然是知道他們心中在想些什麼。
“我混沌一世,徒負虛名,唯有此番,終於是得成正果,明白了自己該做什麼。生而爲人,又有什麼不好?”六爺站在崑崙山上,眺望着原先地獄之門所在的位置,感嘆道。
又是不短的時間流逝過去,劉牧依舊是沒有絲毫的痕跡出現。
“該告訴他們了。”這是金刀開口了,他的一生,都是在混沌之中度過的,一生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劉牧給了他啓示,最後,也給了他繼續生存的機會,而今一切散去,他倒是看開了一切。
“嗯。”塔染也是點點頭。
於是,一封封的信件,從崑崙山朝着各處發送了過去。跨越着時間和大地的長度,去到一個個惦記着劉牧的人手中。
“哥哥……”習宛看完手中的信件,整個人都是處在一種痛苦的難以呼吸的狀態之中,她似乎是失去了所有的力量,眼淚也是止不住的落下。
身後,林曉走
過來,她的手中同樣是拿着一封信,將習宛緊緊抱在了懷中。
“劉牧……”老劉眉頭緊緊的皺着,他已經是知道了很多的事情,但因爲本尊被毀滅,這一具分身,有很多信息也並不清楚,如今看到了一切,更是感嘆。
“老劉,走,我們去喝一杯吧。”一個封神如玉,眉心還長着一隻獨眼的俊朗青年從外面走了進來,對老劉說道。而如果是劉牧在這裡,或許能夠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絲像是毛頭的那種味道吧。
土地公公此時則是坐在自己開的茶樓之中,看完手中的信,過了許久,他纔是站起身子,緩緩走到了門口,在門把手上掛了一個“今日歇業”的牌子,而後走回座位,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時間流逝,此時的趙靜怡,正在家中,她的手上捧着一封信。這信,是塔染寄過來的。距離崑崙的崩潰已經是過去了三個多月了,劉牧還是一點兒蹤跡都沒有。
在這種情況下,很多和劉牧有着比較深的關係的人,都是收到了這樣的一封信。只是,他們由不同的人寫下,不同的人寄出。塔染逃出崑崙之後,在崑崙山外尋找了很久,對於普通人來說,這只是一次意料之外的不算是很大的地震罷了,就連媒體,都沒有對這件事情有着過多的關注。
但是對於塔染等人來說,對於仙界來說,這卻是一個極爲重大的事件。這意味着,從此,天地之間,人與神仙之間,將會產生一種幾乎是永久性質的斷隔,人間,將不會再出現新的神祇,也不會再有神祇能夠影響到人間了。
六爺等人都是盡力了,他們已經是不惜一切的代價,想要找回劉牧,哪怕僅僅是劉牧的遺骨。但是崑崙完全的崩潰,內部的一切,都是凝縮成了一個小點,消失在了宇宙之中。
除了被劉牧強行送出來的幾人之外,沒有一個人能夠回來。
讀着塔染寄過來的長信,趙靜怡纔是知曉了劉牧在外那些日子所經歷的生活,塔染的語氣並不凝重,或許,她知道那並非是劉牧所想要看到的。
看着這文字之間劉牧的生活,趙靜怡似乎感覺自己就在劉牧的身邊。一開始的時候,她也曾經嫉妒,曾經有些痛恨,爲什麼配在劉牧身邊的不是自己,而是塔染。
但是,讀完這封信,她不再是那樣的想。在她的心中,劉牧永遠是那個幫助她的年輕人。
良久,趙靜怡纔是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那封信被她疊好,工整的擺放在了桌子上。
桌子另一頭,手機亮了屏幕,來電。
“喂。”趙靜怡拿起手機,接了電話,這是來自於警局的,而今正是盛夏時候,交警隊這般還是很忙的。劉牧的事情,在外面是不公開的,所以自然也沒有人知道趙靜怡這裡經歷了什麼。
“靜怡啊,本來你今天是休息,但是啊……”電話那頭,是一個前輩,也是趙靜怡的隊長。
“我明白,在哪裡?”趙靜怡沒有聽他說完,便是平靜說道。
電話那頭的人微微一怔,纔是繼續道:“這樣的,玄武區那邊啊,最近人手不夠,你能不能去一趟仙鶴門那邊,幫忙控制一下車流之類的。”
“好。”趙靜怡直接就是答應了
下來,隨即洗了個澡,畫了一個淡妝,便是出發,朝着仙鶴門那邊而去。
玄武區,是整個南京市旅遊區最多,遊客最多的地方。同時,它又是政治中心,所以狀況比較複雜,工作是最多的。
一兩個小時下來,趙靜怡都是沒有一點兒休息。好不容易是找到了一個機會,正打算喝點兒水,趙靜怡卻是發現,在一個拐角處,有一輛車子非法停車了。
微微嘆了一口氣,趙靜怡便是走了過去。這車子的車窗是緊緊閉合的,但是孟靜怡從前擋風玻璃上能夠看到,這車子裡,有一個人在睡覺。只是他的臉上蓋着一個鴨舌帽,看不到面容。
心中一動,趙靜怡忽然是想起了幾年前發生的一幕,不由得也是感到靈魂都是一顫,在她的眼角,一滴淚水不經意的滑落。但是很快,趙靜怡就是收斂了情緒,擦乾了眼淚,整了整警服和帽子,走到車子駕駛員那一側,敲了敲車窗。
“先生,請開開門!”趙靜怡喊道。
車子裡面,那人似乎是聽到了趙靜怡的聲音,但他沒有拿下臉上的帽子,只是將車子放下了些許。
“腫麼了?”那車子之中的人,聲音有些沙啞,聽不大清楚,有些含糊。也不知道是因爲睡着了,還是喝多了酒。這頓時就是讓趙靜怡更加的警覺了起來。
“先生,你不能將車停靠在此,你已經交通違法,而且,必須要告訴你的是,你就這麼在車裡睡覺,各個車窗還有天窗都緊閉,很容易窒息……”趙靜怡說道。
這個時候,那車子之中人的臉上,帽子動了動,似乎是因爲裡面那人的表情變化。
“噢,你要搭車啊?那上來吧,你家在哪啊?你能自己開麼?我剛剛教訓完一幫總來我們茶樓小偷小摸的小兔崽子們,困的不行了,估計我再開車也是疲勞駕駛了。
給你鑰匙,你要是不嫌棄我這車太便宜,你就上來吧,我不行了,我要睡覺了。”說着,車子之中,那人將鑰匙遞了出來。
趙靜怡沒有去接那鑰匙,此時,她的整個身子都是在顫抖,淚水已經是止不住的在流下。
“嗯?怎麼了?真嫌棄我這車?”那人將鑰匙晃了晃,發覺趙靜怡沒有接過去,纔是忍不住將帽子從臉上拿了下來,看到孟靜怡正在無聲的哭泣,他也是慌了神。
“靜怡,靜怡你別哭啊,我,我再也不敢了!”那人都是來不得開車門,直接就是如同一條滑溜的泥鰍一般從車窗之中鑽了出來,將趙靜怡給摟在了懷中。
“劉牧!你這個混蛋!”趙靜怡終於是忍不住,又怒又喜的喊道。
當塔染和拓駁真仙等人得知劉牧還活着的時候,已經是三個月之後了。而這個時候,劉牧已經是和趙靜怡一起,去到了數千公里外。而今還留在這裡的強者,可都是已經失去了法力了,所以也沒有着超越常人的力量。哪怕是六爺,想要找到劉牧,都是極爲困難。
所以,當劉牧又是在半年之後出現的時候,衆人才是找到了機會,將他痛打一頓!
“不!不能這樣,我還是受傷了的!”劉牧哭喪着一個臉,然而根本是沒人幫他,就連趙靜怡,此時也只是掩着嘴巴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