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起,海底淡水輸送管道正式通水,位於島上的水箱已經重新蓄滿。根據環形島總督辦公室與薯條港市政廳簽訂的供水協議,淡水進口價每噸只需0.8銀幣!環形島的生活、工業用水價格將恢復到洋流發電站被毀之前,並不再設月度用水上限。】
【《倖存者日報》百越海峽分社爲您報道!】
最近《倖存者日報》在薯條港也開了分社,雖然報社不大,只有一座二三十平的小木屋。
社長是一位叫米薩的月族人姑娘,此人在西嵐王朝對月族人發起清洗之前曾是一名老師。
在瞭解過《倖存者日報》的事情之後,她決定在薯條港也辦一個分社,報道當地趣聞要聞、增進各族人文化交流的同時,順便幫助她的月族人同胞們提升識字率。
有些事情並不一定要得等到識字率上來了才能做,反而正是因爲做了這件事情,人們纔會多一分主動去學習知識的動力。
至於《倖存者日報》的准入原則也是相當寬鬆,只要宣誓站在全體倖存者的立場上說話就可以獲得其他分社以及曙光城總社的承認,並不需要戳個管理者大人親授的橡皮圖章纔算“正統”。
當然,如果哪天某家分社不再站在倖存者的立場上,曙光城總社和其他分社便會再發一份申明將其從隊伍中開除,並不再轉載和援引該報社的任何新聞,而這也算是一種退出機制。
如果是出於盈利或者宣傳的角度,這種管理和退出機制當然是存在問題的,不過用管理者的話說便是,聯盟並不是只有這一張報紙。
若是哪天所有的《倖存者》都退出了,或者只剩下了曙光城的那一家,那便說明它的歷史使命結束了,該去博物館裡養老了,而那時候的人們自然會找到新的東西代替它繼續走下去。
由於薯條港上沒有造紙廠和印刷廠,《倖存者日報·百越海峽分報》暫時還是由環形島上的印刷廠代工的。一些經常往返薯條港和環形島的漁民、水手、碼頭工們,偶爾又會將報紙從岸邊帶回到島上。
因此即便《倖存者日報》沒有在環形島售賣,碼頭上仍然能看見這份報紙的影子。
“0.8銀幣?!特孃的,他們賣給我們的可是1銀幣!”
看着手中那張彷彿能擰出水來的報紙,站在碼頭上的修理工瞪圓了眼睛,忍不住罵罵咧咧了一句。
由於經常上岸的緣故,環形島的居民對於銀幣並不陌生,很輕鬆就能將後者換算成自己兜裡的錢。
“畢竟運營蓄水箱和水龍頭的人也是要賺一點兒,”蹲在旁邊的中年男人咧了下嘴角,笑着說道,“你指望他們喝西北風乾活兒嗎?”
“我不是說他們不能賺,問題是這錢也賺的太容易了!”修理工搖了搖頭,將手中的報紙合上,塞回了他撿來的位置。
馬上要到上工的時間了。
最近忽然多了一些來自薯條港和金加侖港的訂單,環形島的工廠和港口又重新熱鬧了起來。
爲了提升裝卸效率,港務辦公室甚至把堆在倉庫裡已經快生鏽的龍門吊又給裝了回去,將那些在碼頭上搬箱子的小夥兒們給打發走了一部分,讓他們重新回工廠裡去上班。
而他們這些跟着那座大型洋流發電站一起失業的老技術工人,也終於又有活兒幹了。
說實話,若是環形島上再沒有他們能幹的崗位,他們都打算去薯條港那邊碰碰運氣了。
聽說那邊也在搞港口自動化升級,而且開的薪水不低,唯一的風險就是安全方面了。
蹲在旁邊的中年男人笑了笑,將毛巾扔在了肩膀上,也和那修理工一同站起身來。
“不管怎麼說,就算是1銀幣,也比之前便宜太多了!而且還不限制用水量……一天洗一次澡的日子終於又回來了。”
這兒可是熱帶。
一天不洗澡就夠要命了,尤其是還是在碼頭的工作。
就在兩個中年人離開之後不久,一羣無所事事的小夥子們也從聚居地裡遊蕩到了這兒,而且恰好蹲在了他們先前蹲過的位置。
並不是所有人都在工廠找到了活兒,雖然碼頭已經不需要他們了,但他們還是會習慣性地來這兒轉悠。
畢竟他們之中不少人的朋友還在這兒上班,而且這裡偶爾還會經過一些有意思的船。
反正領着救濟金的他們也不是很着急餬口,在哪兒發呆都是發呆,不如找個有意思的地方。
“嘿!這兒有東西!”
一名眼尖的小夥子很快發現了那迭塞在梯子下的報紙,一把將它抽出來展開,炫耀地朝着一旁夥伴們嚷嚷了聲。
“看我發現了什麼!水手們帶回來的報紙!”
聽到這聲驚喜的嚷嚷,剛靠着陰影蹲下的小夥子們立刻站起身來,饒有興趣地圍了上去。
“最新一期的倖存者日報,薯條港那邊的報紙!讓我瞧瞧都寫了些啥……好傢伙,海底淡水輸送管道正式通水了!”
“真的假的?!”
“難怪我媽昨天說水費降下來了……搞了半天是這回事兒!”
“嗐,我昨天就知道了。”
“聽說管道會穿過雷區……不會影響正在進行的戰爭嗎?”
“戰爭?你不說我都快忘了這茬了。”
“這仗打了這麼久了,一個70避難所的人我都沒見到過。”
一羣小夥子們湊在報紙前,七嘴八舌地議論着報紙上的新聞,話題很快從剛剛通水的海底管道變成了報紙第三頁的酒吧廣告。
那兒有着整份報紙上最密集的彩色插圖,雖然不是什麼特別刺激的東西,但對於這些正值騷動年齡的小夥子們來說卻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就像老傢伙們的菸酒一樣。
不過也不是所有都對那些沒什麼營養的廣告插畫感興趣,比如坐在這兒的蘇尼就在想着別的事情。
幾個月前他在環形島的罐頭廠生產鯡魚罐頭,後來發生了一系列的事情,罐頭生產線和港口的自動化裝卸設備都被迫關閉,他在總督辦公室的號召下去了港口打零工。
如今環形島的貿易恢復了,港口的自動化設備和工廠的生產線不再是賠本貨,總督辦公室又希望他們回到工廠裡幹活兒。
他總感覺自己就像一臺方便好用的機器,被牽着鼻子走來走去。
倒也不是什麼矯情。
十七八歲本就是愛胡思亂想的年齡,不在漂亮姑娘們身上浪費心思,也只能去思考“從哪兒來、到哪兒去”的問題了。
當從報紙上看到海底淡水輸送管道竣工的新聞,他的心中頓時感慨良多。尤其是當他得知,這條管道居然是珊瑚城的倖存者們參與設計的之後,他的心情更是如此。
真好啊。
當環形島的人們還在忙於那場一頭霧水的戰爭,和因爲莫名其妙的事情而被牽着鼻子走的時候,那些最倒黴的傢伙們已經從幾個月前的災難中走出來了,並且開始了新的生活。
他也想活的有意義一點兒……
心中終於下定了決心,他忽然毫無預兆地擡起了頭,看着圍在報紙前的夥計們說道。
“我想去金加侖港。”
七嘴八舌議論着新聞的小夥子們安靜了下來,碼頭上一時間只剩下了海鷗的咕咕。
一個臉被曬得臘紅的小胖子盯着他看了半天,確認那表情不是在開玩笑,頓時瞪大了圓溜的眼睛。
“你在發什麼神經?!”
金加侖港?!
那兒和他們邊上的薯條港差的可不只是幾個單詞,而是隔着兩千多公里的另一片大陸!
一片比海涯行省更像是廢土的廢土!
那裡既沒有失業補助,也沒有保險,甚至連最基本的生命安全都無法保障,並且還在實行人類文明史上最古老、最原始的奴隸制。
在那種鬼地方,殺個人就和殺魚一樣尋常。
那聲驚呼打破了現場的沉默,眼見朋友們都像看瘋子一樣看着自己,蘇尼連忙解釋說道。
“等等,伱們先別急着笑話我……還記得之前那艘船嗎?”
一名臉上長着雀斑、身形健碩的小夥子愣了下。
“你是說那些大腿——等等,她們不是就在薯條港嗎?”
幾個月前,從金加侖港開來的那艘貨船停靠在港口的時候,甲板上那一道道妙曼的身影住進了不少青春期小夥子們晚上的夢裡。
他們當時就坐在碼頭上喝着啤酒,甚至就坐在同樣的位置上。
一聽到“那艘船”,衆人立刻秒懂了這傢伙說的是哪艘。
“但是金加侖港有更多大——咳,我的意思是,整個廢土上都在發生着巨大的變化,外面的人都在爲更好的生活而行動着,我卻在這裡消磨時間!”蘇尼用力咳嗽了一聲,一臉嚴肅地看着注視着自己的夥伴們,“你們不覺得這是一種浪費嗎?”
衆人交換着茫然的視線,又轉頭看向了他,更加確信這傢伙腦袋指定是出了點毛病。
“有什麼不好嗎?”
“在這兒看他們笑話其實也不錯。”
“我贊成,”臉被曬成臘紅的小胖子也點了點頭,“廢土上的事情看看就得了,真去了……我怕是得被燉成湯。”
“和你們解釋不清楚,”蘇尼深感無力地嘆了口氣,放棄地看向了港口的方向,“我學了那麼多知識,不是爲了在港口搬箱子,也不是爲了在流水線上擺罐頭,那些工作明明可以交給機器去做……直說吧,這兒其實並不需要我,但我感覺那兒可能會需要。”
同伴互相對視了一眼,這次好像是聽懂了。
好傢伙。
搞了半天這小子是想去廢土上的土著那兒裝大神。
順便再騙幾個漂亮姑娘。
“那……你想去幹什麼工作呢?”
還想再勸勸這個異想天開的傢伙,雀斑臉認真地盯着他的眼睛,卻沒想到這傢伙連去了那兒之後幹啥都想好了。
“老師。”沒有迴避那詢問的視線,蘇尼毫不猶豫地答道。
衆人聞言再次詫異了。
“老師?!”
“你能教他們什麼?”
“你自己都找不到活兒!”
“語言,算數,甚至物理化學,學校裡教過的一切,”蘇尼掰着指頭數着,看着衆人說道,“工廠裡用不上的知識也許那兒能用上,聽說那兒不少人甚至還沒學會用火做飯。何況之前報紙上也寫了,那兒需要教師,而且只要識字的都行,聯盟……就海峽北邊的那些朋友們,他們打算在金加侖港辦學校掃盲,薪水還是用銀幣支付!一個月得有個一兩千呢!”
衆人面面相覷了一眼,沒想到他已經計劃了這麼久,甚至連在那兒工作的薪水都瞭解了。
知道自己的朋友是認真的,那雀斑臉也沒再說什麼,只是伸手握了握他的肩膀。
“我不會再勸你打消這個念頭,但那兒可是廢土,上船之前你一定得想清楚了。”
見總算有人理解自己,蘇尼鬆了口氣,放鬆地笑着說道。
“我會和我的家人商量。”
正說話間,港口的方向傳來了汽笛聲,只見一艘龐大的貨船正朝着碼頭的方向緩緩靠近。
坐在臺階上的一衆小夥子們下意識地擡頭看向了那邊,臉上紛紛露出驚訝的表情。
“肉肉號?”
“那些人回來了?”
同樣望着碼頭的方向,蘇尼的眼睛頓時明亮了起來,漆黑的眸子裡印滿了霞光。
真是太巧了。
就在他下定決心踏上廢土的時候,那帶來夢想的海風再次吹進了這座孤獨的港口。
或許這就是天意吧……
……
“歡迎!來自薯條港的朋友!來自聯盟的朋友!”
環形島港口的碼頭。
總督查寧在一行身着外骨骼的士兵的簇擁下,面帶笑容地走到了午夜殺雞的面前。
只不過在看到這位叢林兵團的兵團長的造型之後,他臉上的笑容多少有些繃不太住。
只見這傢伙身上插滿了義體,不但胳膊上焊着柄碩大的鏈鋸和槍管,就連整個身子都替換成了鋼鐵。
別人是將外骨骼穿在身上,這傢伙倒像是把腦袋搬了個家。
裝這麼多義體,腦子真的不會壞掉嗎?
並不知道眼前這位NPC在想什麼,午夜殺雞憨厚地笑了笑,向這位總督先生伸出了右手。
“很高興能與你們展開更深入的合作!我們的管理者讓我代他向您問好!”
握住他的手晃了晃,查寧很快將他的手鬆開,臉上帶着燦爛的笑容繼續說道。
“我們也是一樣,很高興能和你們合作!另外,請允許我收回之前的話……沒想到你們真能在那片不可思議的土地上站穩腳,過去一個世紀裡我們做了許多次嘗試都失敗了。”
這是他的心裡話。
如果說兩個月前他對聯盟的到來更多還是顧慮和擔憂,那麼現在只能說真香了。
那份供水協議帶給環形島的遠遠不只是幾百、幾千萬噸淡水那麼簡單,附帶在協議中的貨幣互換條款,更是讓島上將近一半因爲戰爭而關停的工廠重新運轉了起來!
尤其是最近,薯條港和金加侖港都在大搞基建,一個龐大的市場正在向聯盟的所有盟友敞開。
出口工業產品和設備賺取的利潤不但解決了失業補貼和戰爭稅帶給環形島當局的財政壓力,甚至還因爲銀幣定價的煤礦更便宜而讓吃着補貼的燃煤發電廠扭虧爲盈!
如果這羣岸上的藍外套們能將電力的問題一起解決那就更好了。
當然,這件事情他之前已經和那位百越公司的CEO談妥了。
很快一條海底高壓電纜便會沿着那根水管一起爬到島上來,到時候他們就可以關了煤電廠,用銀幣去幹更多事情了。
至於天庭號和那座位於海底的母巢,雖然能解決自然是最好,但就算解決不了日子還是一樣繼續過。
況且河谷行省已經有了解決母巢問題的成功案例。
他們本來也不是非用火炬教會的辦法不可……
……
與總督查寧握手之後,午夜殺雞便隨着他一同走去了港口與碼頭銜接處的廣場上。
這兒坐落着一座大理石雕刻成的噴泉,一座象徵着秩序的錘子立在噴泉的正中央。
這座噴泉的雕像是在曙光城完成的,由貨運飛艇送到了薯條港,再通過貨船轉運到了這兒。
作爲海底輸水管道通水的祝福,也作爲友誼的象徵,聯盟將這座“永不停歇的噴泉”贈送給了當地倖存者。
與噴泉連接的正是海底淡水輸送管道,只要薯條港的淡水還在送往這座島嶼,噴泉裡的池水便不會乾涸。
就在倆人登上港口的同一時間,在甲板上集結的兩百名隸屬於叢林兵團的玩家們,也隨着倆人的腳步一同踏上了環形島的港口。
那一臺臺裝甲鋥亮的“K10”鐵壁外骨骼,在陽光下散發着令人血脈僨張的光芒,就如同行走在陸地上的烈陽。
港口上擠滿了圍觀的人羣,環島沿岸那密密麻麻的格子建築羣,也紛紛推開了窗。
無論是年輕的小夥和姑娘,無論是老人還是孩子,都向那支行動整齊、裝備精良的部隊投去了好奇的視線。
就連一些坐在吊機操作檯中的操作人員們,也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朝着那邊看了過去。
他們是頭一回見到陸地上的軍隊,也是頭一回見到裝甲如此之厚、數量如此之多的戰鬥外骨骼。
雖然聯邦的海軍也有配備外骨骼,但大多是爲了水下作業,只有少數水兵纔會配備帶有防彈插件的戰鬥外骨骼。
而即便是那種爲近距離交火設計的戰鬥外骨骼,放在這種如同行走的戰車面前,仍然渺小的像一根牙籤一樣。
那印在塗裝上的劃痕就像是勳章,這些狠人是真正從戰場上走下來的戰士,而且已經經歷了無數的戰場!
一雙雙目光中情不自禁地帶上了些許崇拜和敬仰,畢竟這些人走來的方向是他們曾經逃走的地方。
不過,即便有着足以炫耀的資本,但這些“鐵人”們並沒有因此而大張旗鼓地耀武揚威。
他們甚至沒有帶上武器,也沒有發出震耳欲聾的腳步聲,只是帶着聯盟的徽章和叢林色的塗裝,腳步整齊地向前走着。
比起那森然的肅殺感,站在港口上圍觀的倖存者們,從中感覺到的更多是安全與可靠。
沒有人懷疑,他們是帶着和平的目的而來!
叢林兵團的玩家們在碼頭的入口處止步,停在噴泉的正面站成一排,沒有繼續向前。
注視着這支軍隊的不只是環形島的居民,查寧同樣在打量着這支由鋼鐵武裝到牙齒的虎狼之師,心中暗暗佩服。
難怪那個帝國不是他們的對手。
恐怕這些人在反擊的時候甚至沒有用上全力。
不過——
查寧的目光落在了這些士兵們身後那艘“寒酸”的貨船上,心中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可惜了。
他們在陸上的力量固然強大,但海上的力量仍然是一塊短板,顯然不足以與南羣島聯邦的海軍抗衡。
之所以做這樣的比較,倒不是說他有什麼二心,或者想帶着這兒的父老鄉親們分家,只是想着如果這顆大樹能更高、更壯一點兒就好了。
那樣的話,環形島在聯邦內部的戰略價值也能跟着高一點了。
怕就怕這些人對聯邦來說是個潛在的威脅,但威脅又沒那麼大……
不過,查寧雖然心中略微失落,卻並沒有將那一點兒微不足道的小問題表現在臉上。
他是個容易知足的人。
總的來說,他對這個盟友還是很滿意的。
隨着叢林兵團的登陸,岸上的樂隊奏響了歡迎的音樂,儀式也隨之進入了關鍵的環節。
看着站在旁邊的聯盟兵團長,查寧面帶笑容地行了個標準的聯邦禮節,鄭重地說道。
“願我們的友誼長久!”
午夜殺雞也將右拳貼在胸口,甕聲說道。
“願我們友誼長久!”
見證着這歷史性的一刻,圍在港口的人羣爆發了熱烈的掌聲和口哨,以及激動的歡呼。
廣場上的工作人員將事先準備好的綵帶和禮花扔向了空中,樂隊奏響的音樂更是將現場的氣氛推向了高.潮。
港口上一片歡騰慶賀的氣息,熱鬧的就像是過節一樣。
也就在同一時間,屹立在噴泉上的戰錘噴出了水花,一道若隱若現的彩虹隨着淅淅瀝瀝揮灑的水珠一同落下。
衆人的目光都匯聚在了那道彩虹上,一張張臉上也都浮現出了激動和期待的光芒。
那缺水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而明天會更好!
查寧和一衆港口官員們也面帶笑容地鼓着掌,懸在心中的顧慮和擔憂也都隨着那噴出的水花一併落下。
然而就在這時,港口的上空忽然拉響了一聲刺耳的警報。
歡慶的氛圍與音樂聲就像刺破的氣球一樣戛然而止,樂隊的吹奏手和鼓手們紛紛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錯愕地朝着警報聲傳來的方向望去。
圍在港口上的倖存者們也是一樣,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驚慌和茫然的表情,人頭攢動地張望着四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通常來講,只有當70號避難所的艦艇襲擊了附近海域的漁船、貨船或者水下設施時纔會觸發警報。
但這兒是位於南部海域邊陲的環形島,除去演習之類的特殊情況,這兒的警報已經很久沒有響過了。
以至於不刻意去想,大多數人都忘記了他們還在打仗。
查寧總督也是一樣的懵逼,茫然地望着警報響起的方向,搞不清楚這是什麼狀況。
就在所有人都驚慌失措着的時候,只有站在噴泉旁邊的玩家們露出了躍躍欲試的表情。
好傢伙。
這是來活兒?!
這劇情CG都過了有段時間了,別等新地圖的宣傳PV做出來,搞不清楚狀況的萌新和雲玩家們還以爲他們纔是NPC。
所有玩家心中都摩拳擦掌着,恨不得立刻回甲板上拿起武器。
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想給這羣沒見過世面的傢伙們露一手了!
這時候,一名港口辦公室的工作人員跑了過來,火急火燎地湊到查寧耳邊說了幾句。
查寧微微一愣,接着瞬間變了臉色,看向站在一旁的聯盟兵團長,語氣嚴肅地說道。
“我們在雷區附近海域巡邏的巡邏隊偵測到了爆炸信號……那片水域好像是輸水管道穿過的區域。”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我們懷疑70號避難所的艦艇可能襲擊了那個位置。”
說話的時候,他的視線忍不住瞟了一眼那座噴泉,卻見噴出的水花一點兒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水依舊再往外源源不斷地涌着,似乎沒有受到半點兒影響。
看着一副如臨大敵般緊張的查寧總督,午夜殺雞爽朗一笑說道。
“不用緊張,小問題。”
查寧愣了下,懷疑自己聽錯了,忍不住重複問了一遍。
“小問題?”
午夜殺雞點了下頭,憨厚地笑了笑解釋道。
“我們兩個月前就料到可能會出現這種狀況了,您大驚小怪的這會兒功夫,說不定問題都解決了。”
頓了頓,他看向一旁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員,悄悄指了下樂隊的方向,又小聲繼續說道。
“可以麻煩把警報掐掉,讓他們接着奏樂嗎……”
“我們正在錄視頻。”
查寧:“……?”
工作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