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2章 超階

論陣大會,採用的是陣法大考的形式,三敗退場。

即累計有三副陣法考題,畫不出,或是畫錯了,即被認定爲落敗,退出考場。

這也給了弟子一定的容錯。

畢竟陣法博大精深,門類浩瀚,形制多樣,傳承更是五花八門。

再優秀的弟子,也不可能保證,每副陣法都會畫,且不會有一點失誤。

若一個有十九紋實力的弟子,因傳承有缺陷,或是一時失手,畫錯了一副十六紋陣法,就要落敗退場,那就太過可惜了。

論陣大陣,雖然是比試,但本質也還是“選拔”。

選拔出真正卓爾不羣的陣道天才。

故此,一些“烏龍”的情況,會盡量避免。

而既能考驗弟子陣法閱歷,陣法底蘊,畫陣能力,神念厚度,毅力強度等各方面實力,又能給予一定容錯的“三敗制”陣法大考,就逐漸沿用了下來,成爲論陣大比的主流形式。

論陣大比,從十六紋開始,一紋一紋向上考。

每一紋爲一個關卡,都需要畫一定數量的陣法。

參賽的弟子,累計三副陣法失敗,則論陣落敗。

根據落敗的先後次序,來排弟子的名次。

堅持到最後的人,便是此屆論道大會的陣道魁首。

此時,首先考的,就是十六紋陣法。

十六紋陣法,只是二品中階陣法,墨畫筆下行雲流水,不一會兒,便將幾副十六紋陣法全部畫完了。

畫完之後,他目光一掃,檢查了一遍,確認無一絲謬誤,這才放心。

而後他便正襟危坐,閉目養神。

荀老先生說了,陣法大考,過程漫長,也是對神唸的一場巨大考驗,是一場拉鋸戰。

因此就要抓緊一點一滴的時間,恢復神識。

而很快,場間其他弟子,也有不少將陣法畫完了,也在打坐休息。

這是乾學州界,築基後期以上的論陣大會,天才無數。

這些考題,墨畫畫得輕鬆,對大多數人來說,也並不算難。

能到這個地步的,不會畫不出十六紋陣法。

當然,這是大考,總歸有例外。

場間也有一部分弟子,開始抓耳撓腮,一部分弟子開始懊悔,臉色發白,還有一些弟子,捂臉嘆息。

他們或是神念夠,但陣法實力不夠。考的陣法不會,會的沒考,因此臉一黑,便落敗了。

有的是陣法實力夠,但神念不足,經不起這般連續的消耗,出了岔子。

還有一些,陣法實力和神念都沒問題,但心理承受能力不行,一遇大考必緊張。

此時還是萬衆矚目之下,壓力更大,一身實力發揮不出兩成。

沒畫幾筆,手就開始打顫,頭腦一片空白。

很快三副陣法,三次容錯,就用完了,只能面色灰敗,頹然退場。

這些弟子的師長,也在一旁捶胸頓足,扼腕嘆息。

就這樣,十六紋陣法考覈,清退了一小批弟子。

還有一部分,已經錯了一副甚至兩副陣法,已經沒了多少容錯,接下來只能硬着頭皮,背水一戰了。

大概還有三分之一的修士,一題未錯。

其中便有墨畫。

他的身邊,已經有一兩人退場了,墨畫仍然安安穩穩坐着。

這一幕,被所有認識墨畫的人看在眼裡。

太虛門的小師弟們,高一屆的師兄師姐們,相熟的長老們,還有聞人琬和顧長懷,所有人都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撐住了……

他們雖知道,墨畫陣法水準不錯。

但這畢竟是陣法大考,那麼多人看着,臨場壓力太大,對手又全是比他年齡更大,修爲更高的各宗天驕。

他們生怕墨畫頂不住壓力,一個失誤,直接“一輪遊”了。

還好,還好……

過了十六紋就行,好歹能有點名次了,說出去也不算丟人。

不少人心中默然道。

十六紋考完了,之後便是十七紋。

期間會有半個時辰左右的休息時間。

這個進程安排,對墨畫來說,就十分充裕了,他的神識,趁着這段時間,已經恢復得滿滿的了。

半個時辰之後,十七紋考覈開始了。

這一下,難度就陡然上來了。

十六紋是二品中階陣法,十七紋,便晉入二品高階了。

這是一道大檻,對一般築基弟子來說,就是“天才”的範疇了。

畢竟真能在築基境界,就學會二品高階陣法的陣師,在整個修界都是極少數。

考場之中,被淘汰的修士,顯而易見得多了起來。

很多人苦思冥想,抓耳撓腮,不得其解。

但陣法就是這樣,無論再怎麼努力,不會就是不會,更何況這還是在考試,連思考的時間也沒有。

最後這些弟子,也只能長嘆一聲,無奈放棄。

還有畫錯了的,用盡了三次機會,也只能遺憾懊悔,恨自己平時沒再多努力努力,沒再多畫幾遍。

明明就差一點……

更有一些弟子,畫着畫着,神識直接就枯竭了,捂着腦袋一趴,被考官帶下去救治了……

……

情況稍稍焦灼了起來。

而十七紋陣法的考覈,比起十六紋,就漫長了許多。

緊張和壓抑,漸漸瀰漫在考場間,越來越多的弟子,堅持不住了,自考場退了下去。

而墨畫還在旁若無人,默默畫着……

程默,司徒劍,慕容彩雲,聞人琬,所有這些認識墨畫的人,都暗暗捏了一把汗。

“加油,小師兄……”

“墨畫……”

“堅持住就行了……”

他們這些人爲墨畫提心吊膽,心中緊張不已。

但圍觀的很多弟子,既不關心陣法,場上也沒他們宗門的天驕,只是來湊個熱鬧的,此時卻都覺得枯燥了。

“陣法果然無聊……”

“也不知在畫些什麼。”

“太壓抑了,我看着頭皮都發麻。”

“那些人,畫着畫着,就開始捂着腦袋,臉色發白,真有那麼疼麼?”有人不理解。

“你去畫陣法,不多,一天畫三副,疼一次就知道了。”

“我懶得去畫。”

“好無聊,這要畫多久?”

“不知道,要畫一天吧……”

“這麼久……真難爲他們了,一支筆,一臺墨,一堆陣法畫一天……”

“你懂個屁。”

“我懶得去懂……”

大道場外,一些單純湊熱鬧,看樂子的弟子,便漸漸退去了。

留下的,大多都是真正懂陣法,且立志走陣師路子的修士。

亦或者是心繫宗門榮譽,有同屆,或是上屆師兄師姐在臺上比試的宗門弟子。

懂行的,往往看得敬佩。心繫宗門的,則是看得揪心。

時間一點點流逝。

大道場內,各宗的陣法天才,承受着巨大壓力,在一副接着一副,艱難地畫着陣法。

過程相當煎熬,而且漫長。

大道場外,有人覺得無趣而離去,也有外面的修士,重新進來觀禮。

聞人琬正摟着瑜兒,母子兩人,目不轉睛盯着場間的墨畫。

恰在此時,一道渾厚但溫和的聲音響起:

“琬兒。”

聞人琬一怔,擡起頭來,見自己身邊不知何時,站了一位高大俊秀的中年男子,不由驚喜道:

“爹。”

這男子眉眼威嚴,身後有幾個修爲極高的長老跟隨,正是聞人琬的父親,也是聞人家的現任家主,聞人景玄。

瑜兒從聞人琬的懷裡探出頭來,眼睛亮晶晶的,脆聲道:“外公。”

聞人景玄對着瑜兒笑了笑,但他心中同樣微訝。

瑜兒這孩子的目光太靈動了,也活潑開朗了許多,可越是如此,他心中就越發有一股隱晦的不安。

高臺上的上官家主上官策,和顧家家主顧守言,也紛紛起身,下來迎接,以示尊敬:

“聞人兄。”

“上官兄,顧兄,”聞人景玄拱手道,“我來遲了,抱歉。”

“聞人兄客氣了,請上座。”

“請。”

聞人景玄便隨着二人,一同到了上座。

落座之後,幾人寒暄了幾句。

聞人景玄便將目光,投向了道場,放眼望去,全是奮筆疾書的宗門子弟。

而這些人,費盡心思所畫的,是二品高階的十七紋陣法。

饒是他身爲一族之長,也不禁心生感嘆道:

“乾學州界,不愧是天下修士求學的勝地。”

“各家各族之中,能在築基境界,畫出二品中階陣法的弟子,都寥寥無幾,而在乾學州界,這樣的天才弟子,竟能填滿這偌大一個道場,當真令人……歎爲觀止。”

“乾道不息,地靈人傑,名不虛傳啊……”

上官策和顧守言也頷首。

他們都是一家之主,更能體會到人才的可貴。

修道百業中,陣法至關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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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如此,他們這些事務纏身的一族之長,也不可能在百忙之中,特意抽出時間,前來論道大會,看這些弟子比陣法。

二品陣法,或許不算什麼。

但那要看是誰在畫。

金丹畫二品陣法,跟築基畫二品陣法,完全不是一個概念。

築基境界,畫二品高階陣法,這就是實打實的天才。

天才,意味着未來。

這滿場的天才弟子,此時或許聲名不顯。

但不久的將來,很可能就有人陣法大成,晉入天樞閣,被尊爲陣法大師。

甚至將來某一日,這在座的弟子中,有人厚積薄發,溝通道蘊,徹悟道流,成爲一代宗師般的陣法巨擘,獨斷萬古,受萬萬人敬仰,也不是沒可能。

此時不留點心,結下善緣,將來一不注意,就很可能再也高攀不起了。

畢竟這是修界,天道莫測,沒什麼不可能。

此時聞人景玄三人,一邊喝茶,一邊閒聊,一邊目光低垂,在場中逡巡,物色着在陣法上出類拔萃的弟子。

三人的目光關注最多的,還是道場正中,位序排在前列的幾個弟子。

這幾個弟子,都是四大宗的。

位居首位的,是一個面容英俊,心思審慎,氣質沉穩的天驕,出自乾道宗沈家。

一個劍眉醒目,氣質瀟灑,出自天劍宗蕭家,畫陣的筆法,宛如刀劍般凌厲。

龍鼎宗也有一個天才,是敖家的。濃眉大眼,面容粗獷,看着根本不像個陣師,但其陣法天賦,不可小覷。

最後一人,是個女弟子,名爲端木雪,出自萬霄宗,面容素雅,氣質凜冽,不善言語,但神識頗爲深厚。

幾位家主心中,對這幾個弟子,早就心中有數。

畢竟能在陣道上有所特長的弟子,不可能默默無聞,都是各方勢力眼中的“香餑餑”。

但真想跟這些天驕拉點關係,也沒那麼容易。

畢竟“狼多肉少”,不知多少世家,如餓狼般,盯着這幾個耀眼的天之驕子。

聞人、上官雖是五品世家,但也沒太大競爭力。

顧家就更不必說了。

顧守言也就只看看。

這種出身四大宗的陣法天才,跟他四品往上,卡在五品門檻,人脈也不算好的“清流”顧家,基本沒半點關係。

四大宗之外,也有一些陣法天賦不錯的弟子。

但跟四大宗的頂尖天驕放在一起比,明顯就相形見絀了些。

不過,不是頂尖,也算一流。

一流的天才,也是天才,不能小看。

聞人景玄和上官策,都在心裡默默物色着人選,打算事後命人帶些禮物,送給這些陣法天驕,提前打好關係,結個善緣。

二人都是羽化,神識強大,稍稍掃視了幾圈,心裡便有了個大概。

而十七紋的考覈,還在繼續,短時間還結束不了。

幾位家主便稍稍閒了下來,開始喝茶聊天了。

聞人景玄目光一瞥,見到自己的女兒聞人琬,帶着瑜兒坐在高臺的最邊緣,似乎與其他上官家的人都比較疏離,當即心裡便不太舒服。

這個閨女,他從小捧在手心。

但嫁到上官家,顯然過得不開心。

聞人景玄目光微凝,道:“上官兄,小女嫁入上官家,不知可否惹了什麼禍事?”

上官策淡然道:“琬兒恭順溫婉,不曾惹禍。”

話音剛落,便響起了一聲輕笑。

發出笑聲的,正是那個出自沈家的綠衣女長老。

聞人景玄皺眉。

可還沒等他說什麼,便有一個上官家的羽化長老,訓斥那女長老道:

“家主議事,不可出聲。”

這羽化長老,名爲上官望,法令紋深重,乃是上官家的實權長老,甚至當初與上官策,競爭過家主之位。

即便失敗了,他這一脈在上官家的勢力,也是極大的。

上官望佯裝訓斥,實則意有所指道:“注意下場合,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那女長老低聲道:“是……”

聞人景玄眉毛一挑,豈看不出他們的心思,“望長老,小女是不是犯了什麼錯?”

上官望神色爲難。

聞人景玄道:“望長老,但說無妨。”

上官望目光微沉,便道:“若說大錯,倒也沒什麼,只不過少夫人,行事實在任性了些……”

“身爲上官家的兒媳,卻成天待在顧家。對嫡系的瑜少爺,太過縱容,不知存了什麼心思,竟將他養在太虛門。”

“經營產業,手裡的壞賬不少。”

“私自剋扣了不少靈石。”

“行事不太沉穩,對儀少爺,也沒盡到妻子的責任……”

他便將聞人琬的失禮的事,添油加醋,羅列了一遍。

有些確有其事,但大多數,例如經營產業,剋扣靈石的事,不過是將一時盈虧,靈石週轉等世家常有的事,矯枉了一遍,說成了過錯。

夫妻之間偶爾的齟齬,也成了他人嚼舌根子的把柄。

其他上官家的人,尤其是與上官望親近的人,也跟着附和。

聞人琬百口莫辯,臉色發白。

聞人景玄眉頭皺緊。

“這些還不是最嚴重的……”上官望神色平靜,嘆了口氣,目光卻有些鋒利道:

“最過分的,是幾年前,她蠱惑儀少爺,動用了上官家大量的關係,將一個無關的弟子,硬生生塞進了八大門。”

“這些人情,是上官家的,但塞進八大門的人,不僅與上官家無關,更與聞人家,甚至也與顧家無關。”

“這件事,實在有些說不過去。”

八大門的名額,是十分珍貴的。

聞人琬將墨畫送進八大門,所花費的人情,付出的利益,其實比墨畫想得還要多。

更主要的,是墨畫的資質,其實遠遠達不到太虛門入門的門檻。

這樣一來,花費的人情,就更多了。

而這些,聞人琬怕墨畫心裡有負擔,從不曾在他面前提過。

但這些利益,是從上官家切割出去的。

原本運作得當,憑着這些人情,是能將上官家兩個,甚至三個,資質只差一線的弟子,送進八大門的。

現在這些名額都沒了。

那可是八大門!是乾學州界的一流宗門,對很多修士而言,是一輩子都可望而不可即的機緣。

卻這樣被拱手讓人了。

這件事,暗中得罪了太多上官家的人。

此後聞人琬,就更不受上官家待見了。

這些事,聞人景玄只略有耳聞,但並不瞭解。

他是家主,要管的事很多。

更何況琬兒還嫁入了上官家,聞人家與上官家,歷來關係也不算好,因此他更不方便過問。

聞人景玄看向聞人琬,沉聲問道:“琬兒,可有此事?”

“是……”聞人琬低着頭,緊咬着嘴脣,還是堅持道,“墨畫他救了瑜兒,我這才……”

墨畫?

聞人景玄微怔,心道這大概就是琬兒塞進八大門的那個弟子了……

而另一邊,上官望便反問道:

“一個僅有築基初期的小修士,是怎麼救下,連顧家和道廷司都救不出的瑜兒少爺的?”

聞人琬一怔,“這,機緣巧合……”

“機緣巧合?”上官望漠然道,“琬小姐,你信麼?”

聞人琬說不出來。

因爲她的確不知道。

墨畫的事,她也一向包容,從不細問。

上官望便嘆了口氣,失望道:“您可知道,外面都是怎麼傳的麼?”

“外面傳言,我上官家嫡系的少夫人,不知從哪裡,撿回來一個‘野孩子’,然後對其視如己出,甚至不惜一切代價,將他送進了八大門……”

這個猜忌,就十分惡毒了。

聞人琬面色煞白,而後一片血紅。

一旁的顧長懷,此時終於是忍不住了,拍案起身,對着上官望怒斥道:“你放屁!”

上官望目光瞬間冰冷。

顧守言立馬出聲斥責道:“長懷,不得無禮!”

“家主……”

顧長懷還想說什麼,可見顧守言對他微微搖頭,也只能將嘴裡的話嚥下去。

但他還是不忍見表姐如此受委屈,便拱手對聞人景玄道:“瑜兒的事,當初是我在查,雖說有些機緣巧合,但墨畫的確救了瑜兒。”

“而表姐,之所以將墨畫送進太虛門,除了爲了報恩,還是因爲,墨畫這孩子,陣法天賦不凡……”

上官望問道:“能有多不凡?”

顧長懷道:“太虛門的老祖,親自傳授他陣法……”

上官望冷笑,“別當我不知道,太虛門的老祖,德高望重,秉承宗門教義,大多數入門的太虛門弟子,都得他親自傳授過陣法。”

顧長懷一滯,有些沉默。

“更何況,陣法天賦,不是靠嘴說出來的,而是比出來的,”上官望譏笑一聲,手往下一指,“這道場之內的,纔是真正陣法天賦不凡的弟子。你能保證,那個叫墨畫的,三年後能有資格,參加論證大會麼?”

顧長懷愣了下,隨後鬆了口氣,目光鋒利道:“不必三年後了……”

他也往下一指,“他今年,就已經在比了!”

衆人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見道場的角落裡,一個年紀輕輕,清秀俊逸的小弟子,正在有模有樣地畫着陣法。

衆人當即有些譁然。

場間有些人已經知道了這件事,但大多數上官家,聞人家,還有部分顧家修士,根本不知道,也根本不敢想。

“築基中期,就參加論陣大會?”

“這孩子,天賦這麼好?”

“是老祖關照的吧,不然不可能有這個名額……”

“即便如此,也不得了了……”

便是聞人景玄,都有些意外,特意多看了墨畫兩眼,目光微微凝起。

上官望心裡“咯噔”一跳。

他立馬意識到,自己失算了。

好端端地,竟把“矛頭”塞到了別人手裡,捅了自己一槍。

主要是他也沒意識到,竟然還有築基中期,就參與論陣大會這種離譜的事發生。

但他活了這麼多年,在世家勾心鬥角,經驗無比豐富,早已做到寵辱不驚。

此時他面色不改,冷笑道:

“他陣法天賦是不錯,那又能如何?現在參與論陣大會,拔苗助長,能僥倖畫完十六紋就算不錯了。”

“況且,這根本不是重點。”

“他天賦再好,姓上官麼?姓聞人麼?還是說,他姓顧?”

“都不姓!誰也不知,這孩子是從哪來的。”

“天才那麼多,爲什麼少夫人,單單就將這個孩子,不遺餘力地送進了八大門?”

“好,說是爲了報恩,我信,可別人信麼?”

“這個說法,能堵得住悠悠衆口?能攔得住別人的閒言碎語麼?能維護我上官家的清譽麼?”

上官望環顧四周,索性說得,更露骨了一些,“一些世家之間,甚至在傳……”

“我上官家的少夫人,未婚生子……”

嘭!

聞人景玄直接將桌案拍得粉碎,目光冷如寒霜,“望長老,慎言。”

上官望畢竟是差點成爲家主的人,到現在,他也存着這份野心,因此並不畏懼,而是假惺惺嘆道:

“這話,有損我上官家的名聲,我聽着也刺耳,可沒辦法,嘴長在別人身上……”

聞人景玄漠然看了眼上官策。

上官策便緩緩開口道:“好了,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件事別再提了。”

顧守言也道:“此行是爲論陣大會觀禮而來,不要說這些閒言碎語。”

聞人景玄沒有說話,但臉色並不好看。

上官望也見好就收。

雖然出了點意外,但他的目的,也基本達到了。

對上官策的兒媳婦潑了髒水,更在上官策和聞人景玄心中,埋了一根刺。

只有受了冷嘲熱諷,造謠指責的聞人琬,面無血色,緊緊抱着懷裡的瑜兒,神色黯然,一言不發。

瑜兒想安慰孃親,但抹了抹眼淚,也不知說什麼好。

顧長懷心痛,但無可奈何。

……

世家之間,勾心鬥角。

而道場間,十七紋的比試,也漸漸接近了尾聲。

墨畫放下筆,檢查了幾遍,繼續打坐冥想,恢復神識。

而他的周圍,已經有不少弟子,落敗退場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時間到了。

十七紋考試結束。

衆多考官走下場來,開始分頭一一閱卷,以裁定正誤,斷定去留。

沒畫出來的,或者畫錯了的,亦或者明明畫錯了,但自己沒發覺的,都被考官一一點出,清退出場。

有些弟子,雖然敗了,但還是留在原位,不願離去。

考官便命人過來,將其強行拉下去。

如此一來,退場的人就更多了。

而後沒過多久,一位考官,便走到了墨畫的面前。

他見墨畫年紀輕,修爲淺,還裝模作樣地坐在原地,心中斷定這肯定是落敗了,還賴着不想走的。

直到他看到了墨畫面前,那筆跡完美,一筆不錯,近乎無暇的陣法答卷,整個人都愣住了。

考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皺着眉頭,將答卷又仔細校驗了一下,確定字跡沒問題,確定考題沒問題,畫的陣法也一點沒問題,這才神情驚歎地搖了搖頭。

“這孩子,畫得真好……”

“過了。”

考官留下了一道硃批,意味着墨畫晉級了,而後他便繼續往前走。

可剛走了幾步,他便猛然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

“不對……”

不對,不對,不對……

考官眉頭越皺越緊,思緒一時有些紊亂,細細琢磨後,才發覺到底哪裡不對。

“十七紋陣法?”

“築基中期,畫十七紋陣法?”

“十七紋……”

十……

十七紋,是……

考官猛然瞪大了眼睛。

這不就是……築基中期修爲,畫了築基後期才能畫的陣法麼?!

這就意味着……

這孩子的神識,超階了?!

超階……

沒有陣師,不明白這意味着什麼。

考官愣了片刻,只覺頭皮發麻,一股寒氣,涌上心頭,渾身都止不住發抖。

媽的,一不注意,出妖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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