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永仁一口氣飛行了幾千裡,視線開始出現了模糊,極度疲憊加上失血過多,飛行的速度逐漸慢了下來,身體在空中不停地搖晃,臉色慘白沒有了一絲血色。
按照他和吉永存商量的預定匯合地點,最少還差兩千多裡,以他現在的狀態,很難飛到了。
“大長老,你到底在哪裡?難道就這麼死了,死在這荒山野嶺,肯定讓妖獸吃了變成糞便。”
眼看就要堅持不了了,吳永仁還在想着死後的事兒,他不甘心,身爲元海境第七層修者,就這麼死了太憋屈。
但是,不管他心裡再怎麼憋屈,鮮血依舊流淌不止,他依然在透支着僅剩的那點體力。
吳永仁的雙腳在機械性的向前邁着,活下去的慾望和對死了的不甘心,支撐着他向前不停地飛奔。
忽然,吳永仁猛地向前一踉蹌,勉強再向前跑出了幾步後,一頭栽倒在空中,身體朝着腳下的大地翻滾而去,下一瞬失去了意識。
吳永仁翻滾下去的地方,身後數千丈之外,有一人踏空而來。
此人穿着一身白色戰衣,戰衣外披着一件白色斗篷,兩隻褲管上沾滿了血跡,斗篷的下襬之處,沾有點點殷紅,顯然是受了傷。
“那人是老二,搖搖晃晃的樣子,像是受了重傷,我得趕緊快點過去。”
這人不是旁人,正是讓三長老剪斷了蛋蛋後,一路狂奔而來的吉永存,他也是向兩人預定的地點飛來,在這裡遇到了吳永仁。
看到吳永仁的身體搖晃不停,吉永存頓時着急了,雖然自己也十分疲憊,但,他還是盡最大努力向前飛去。
兩人平時經常開玩笑,也正是因爲關係太好,才能無所顧忌的拿對方開涮,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候,也只有吉永存不顧一切的向前衝去。
吉永存的判斷很準,馬上就要追上吳永仁時,吳永仁忽然昏迷了,身體直接向地面上墜落下去。
吳永仁墜落的一瞬,吉永存直接向斜下方俯衝,眼看吳永仁快要掉到地上時,迅速探出雙手,一下子把他摟抱在懷中。
順着吳永仁下墜的慣性,吉永存的身體也跟着向地上迅速下墜,站到地上後,小心地把吳永仁放在了草地上,因爲後背也有八道抓痕,身子只能側躺着。
“這是怎麼搞的?胸前的傷口是妖獸的抓痕,看樣子時間不短了,你怎麼就不知道趕緊止血呢!”
把吳永仁放在草地上的一瞬,吉永存立馬看見了他胸前的傷口,傷口還在淌血,說明人還沒事兒,當務之急是先止血,然後再讓他甦醒也不遲。
吉永存瞬間做出了決定後,擡手拍向儲物袋,一隻玉瓶立馬飛到身前,讓他一把抓在手中。
透過半透明的玉瓶能看到,瓶子裡只有一顆靈丹,吉永存沒有任何猶豫,擰開瓶蓋倒出了靈丹。
看了一眼掌心的靈丹,吉永存微微攥上了拳頭,迅速遞到了吳永仁的嘴邊,另一隻手撬開了他的嘴,把靈丹小心地送進了口中。
靈丹入口的一瞬,前胸後背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癒合,不用說,這顆靈丹是正宗的止血丹。
接下來,吉永存用右手拇指按住了他的人中穴,幾個呼吸後,吳永仁悠悠醒來,眼皮緩緩拉開,吉永存關切的目光進入了視線。
“你終於醒了!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任由傷口的血流不止,你想找死不成?”吉永存的話看似責備,其實,更多的是關心。
吉永存把二哈撕開的傷口,只是看成了普通的傷,這類傷口,封住經脈就能迅速止血。
“不是我不想止血,而是根本就止不住,你可能不知道傷口是誰弄的,是王珏身邊的那頭仙獸,有關他的傳聞都聽說過,因爲血流不止死的人不止一個。”
看着吉永存關切的眼神,吳永仁心中很感動,可是面對大長老的問題,他只好暫時收起這份感動,把傷口的始作俑者緩緩道來。
對吉永存說完,吳永仁擡手拍向儲物袋,一隻玉瓶飛到身前後,讓吉永存一把抓在手中。
“你現在太虛弱了,你看不見你的臉,一點血色都沒有了,白的嚇人,儘量少活動。”
吉永存說話的同時,快速擰開了瓶蓋,倒出來一顆紅色的靈丹,這是補血丹,服下去能迅速補充流失的血液。
“你手裡有接骨丹麼?我的左臂骨頭碎了,是讓王珏用一張奇怪的弓射碎的。”
服用了補血丹後,吳永仁的臉色迅速好轉,說話也明顯有了底氣,抓傷治好了,肩上的傷還沒有醫治,只是暫時封住了經脈。
“沒有,接骨丹太珍貴,我平時也不帶在身上,你先忍着點吧!回到宗門後再說。”不是吉永存不給他,是他的儲物袋裡真沒有。
“大長老,你也受傷了?衣服整個都被染紅了,傷的重不重?傷哪裡了?快讓我看看!”
吳永仁有了精神,眼睛也多了靈動,從地上坐起來後看着吉永存,一眼發覺了他身上的血跡。
“看什麼看,我看你是有精神了,又來勁了是吧!能走的話就趕緊走,別在這兒老呆着了。”
吳永仁說要檢查自己的傷,吉永存剛纔還關切的神色頓時消失不見了,立馬起身就要走。
吉永存不想告訴他傷在哪裡,這話說出去忒丟人,可是他站起來的時候,身體正面剛好朝着吳永仁,想不讓他看到都不可能了。
而且更爲嚴重的是,吉永存一路逃遁而來,擔心三長老從後面追來,連換身衣服都不敢,大剪子剪開了褲子,直到現在還開着襠呢!他掩飾都沒用,只要看上一眼,絕對是一目瞭然。
“哈哈!大長老,你不會是……也讓大剪子剪斷了命根子吧!”
看見吉永存開襠褲的一瞬,吳永仁頓時哈哈大笑,好像根本就沒有受過傷,始終就是生龍活虎的樣子。
“我這裡和你不一樣,你是剪斷了整個命根子,我只是沒了蛋蛋,雞雞還在呢!比你強多了。”吉永存有點沒好氣的說道。
“大長老,你說的一點沒錯,起名字太關鍵了,大長老的名字叫吉永存,可不就是雞雞永遠存在麼?”
得知大長老的情況後,吳永仁頓時來了靈感,立馬想到了大長老以前說的、關於名字的事情。
“身上少了零件不是大問題,只要人活着,總會有辦法再找回來丟失的東西。”吉永存這話貌似在安慰吳永仁,同時也是在寬慰自己。
“大長老的意思是……有機會了去找王珏?他肯定有這類靈丹,可是,我們已經和他成爲仇人了,他不可能給我們”吳永仁好像明白了他的意思,馬上試探着問道。
“你就這麼找他要,他肯定不給,大活人還能讓尿憋死了?想辦法啊!你現在能飛不?”
吉永存可能有辦法,話裡話外的意思,像是在考驗吳永仁的智商,老傢伙的思維跨越性太大,剛對吳永仁說完,馬上就要離開這裡。
“我能飛了,大長老,你也不能就這麼飛吧!衣服上都沾滿了血,還是換一身再走也不晚。”看着吉永存的一身血衣,吳永仁馬上對他說道。
“你不說我還把這茬忘了,唉!這次出來太丟人,簡直把人丟到了姥姥家,蛋蛋沒了不說,還讓他追的像喪家之犬一般。”
吉永存嘆息一聲,然後擡手在儲物袋上一拍,又是一套白色衣服出現在眼前。
擡手抓住衣服,吉永存迅速轉過身,背對着吳永仁,如今蛋蛋沒有了,實在是羞於見人,就連平日裡最交好的吳永仁也不例外。
“哈哈!大長老,今日怎麼連我也要躲着了?我倆平日裡沒少了在一個澡堂洗澡,誰身上有什麼,長得什麼樣子都一清二楚。”見吉永存背對着自己,吳永仁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你能少說幾句不?我現在有點後悔把你救醒了,應該把身上收拾利索了,然後再管你。”
吉永存嘴裡沒好氣的說着,同時,快速脫下了身上的一套血衣,留給吳永仁的,是雪白雪白的白屁股。
“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你又不是大閨女小媳婦,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吳永仁不服氣,還在和吉永存擺事實講道理。
“我們趕緊走!你想過沒有,如果宗主知道了發生在薊城的事情,恐怕大陸東部要發生一場腥風血雨。”
吉永存比吳永仁考慮的要多,想到未來的諸多可能,他一刻也不想呆在這裡了,對吳永仁說完,率先騰空而起,吳永仁急忙向他追趕過去。
“開戰的可能性很大,我們不用擔心,大燕國的那幾個宗門不咋滴!三個門派加在一起,也不是我們一個宗門的對手。”追上吉永存後,吳永仁不在意的說着。
“你說的倒是實話,只是你想過沒有,拿着大剪子的那人太可怕了,僅是他一人,就能橫掃銀劍宗。”想到三長老的大剪子,心裡頓時升起來一股恐懼之感。
“大長老,你知道那人的來路麼?沒聽說大燕國的宗門還有這號人物啊!好像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事先一點徵兆都沒有。”
“不知道,回去的第一時間,就是調查此人的來路,沒有弄清楚底細前,絕對不能冒然開戰。”吉永存晃着腦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