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問她借了電腦,說看個電影打發時間。
她想勸,但冷浩辰並不聽她的,只說他是個健康的男人,一個晚不睡沒什麼事,困了自己會眯會兒。
他說這些的時候,也始終都是溫溫淡淡的,彷彿不過是些尋常的陳述,卻又讓她清晰的感覺到,他的決定不會變。
然後見他自顧的把電腦安置好,有條不紊的打開,不緊不慢的找電影看,屏幕的暗光打在他英俊的五官,令人安心。
秦淺坐在牀靜靜的看了他好一會兒,忍着心裡想要窩在他懷裡睡覺的強烈嚮往,最後摸了把乾的差不多的頭髮,慢慢的躺下閉了眼睛。
如果說看心裡醫生之前還是斷斷續續,但是看完之後幾乎是一閉眼睛噩夢馬會產生。
睡眠之於她,變成了渴望又恐懼的東西。
助理睡前給她發短信,打趣的問她今晚會不會跟那個男人同牀共枕藉機顛鸞倒鳳。
她看了一眼,沒回,擱下手機。
她太疲倦了,也是午安穩的睡了幾個小時,下午也是光怪琉璃的一身疲憊。
帶着滿腦子停不下來的內容,她逐漸睡去。
冷浩辰擡眸看着那黑暗氣息起伏的身軀,擡手扯掉耳機,手機捏了捏眉心,沒有繼續看電影。
也不再剋制收斂,眼神深沉灼熱,帶着幾分擔心憂慮,那樣一直看着那個讓他不知該拿她怎麼辦的女人。
秦淺是被一種無法擺脫的窒息感逼醒的。
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睜開眼,但她感覺到一隻冰冷的手掐着她的脖子,她只覺得氧氣越來越少,甚至無法呼吸。
掙扎,她用力的掙扎。
在有光的環境裡她是睡不着的,平時是開燈戴着眼罩,今天是因爲冷浩辰在,所以她把燈關了。
明明沒有光線,她卻看清楚了那一頭垂下來的標準的女鬼的長髮。
臉色慘白,五官並不扭曲但過於怨毒,毛骨悚然,隱隱有些眼熟,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秦淺甚至很清楚她面對的是什麼,也清楚冷浩辰在門外,她想叫他,她想醒來,卻完全發不出聲音動彈不得。
那之手彷彿越來越用力。
鬼壓牀,不是隻有她一個人經歷過吧。
也沒聽說誰因爲鬼壓牀死了瘋了的。
這樣清晰的認知,反倒讓她感覺不像之前那影影綽綽恍恍惚惚不知是醒是夢的詭異感來的恐懼了。
有腳步聲越來越近,是她熟悉認得的腳步聲。
男人的手落在她冷汗涔涔的額頭,在秦淺還在掙扎着想怎麼讓自己醒來的時候,她的身體忽然恢復了自由,甚至一下坐了起來。
她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腦子裡一片空白,本能的渴望尋求安全感,她一下抱住了離她很近的男人的腰,埋首在他的腰腹部,手指緊緊的攥着他的衣料。
縈繞在鼻端的熟悉氣息讓她狂跳後怕的心一點一點的安分下來。
冷浩辰早在她抱住他的那一瞬反手更用力的把她抱住了,低沉溫柔的嗓音在黑暗貼着她的耳朵,“做噩夢了嗎?”
聽到他問的這一句,也不知是因爲恐懼還是委屈,她的眼淚刷的流了下來。
在他的面前,她總是半點脆弱都掩飾不住。
感覺到她肩頭的微微顫抖,冷浩辰再也顧不得一直以來的剋制,一手擰開牀頭燈,另一手緊緊的將她擁入懷,手指不斷的拂去她像是流不斷的眼淚和薄薄的汗意,“淺淺,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