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的角色有幾場戲尺度很大,可是因爲片酬夠高,她完全顧不得到時候自己會如何尷尬的面對的問題。
現在對她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母親的健康,平安。
而物質上的保證,任何人都不能給予她安全感。
盛夏知道,能靠得住的就只有自己。
“好好好,我知道,以後聽你的好麼?”
邢蕎看着母女倆,莫名的就有一種羨慕的情愫在心裡縈繞。
想到自己從來沒有緣分見到的母親,她對於“母親”的記憶就只有張芳。
對她來說,好像生活裡所有關於母親的一切,都是張芳,繼母帶給她的。
其實,邢蕎也曾經想過,要是有一天自己的母親在身邊,也許,就會和盛海音和盛夏一樣了吧?
“邢蕎還在呢,你也不怕人家笑話,我這老師的威嚴真是一點都沒有了。”
盛海音笑眯眯的說着,顯然,是爲了安撫女兒盛夏。
盛夏無奈嘆了口氣,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錶,又是時候離開了,今天還有一場戲要在棚裡面拍。
“媽,我還有兩場戲要拍,等我收工了再來。”
“好好好,你趕緊去忙,我啊沒事,你看我不是挺好的?”
說着又看向蕎蕎。
“真是麻煩你了,還來看我。”
“盛老師太客氣了,學生來看自己的老師不是應該的麼?您好好休息,改天我再來。”
互相道別之後,兩人一前一後走出病房。
出了那道門,盛夏臉上的笑容就本能性的不見了。
對於盛夏來說,剛剛的一切,兩個人都在努力的不去觸碰讓人覺得悲傷的地方。
可即便是這樣又如何呢?最後只能是更加難過而已。
“你還好吧?”
注意到盛夏整個人表現的整個人都是比較低迷,邢蕎倒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醫院,總是讓人覺得有些難受的地方。
“沒事,辛苦你了,還親自和我一起來看我媽媽。”
盛夏調整心情,不想影響到邢蕎的思緒。
“沒什麼,要是顧明燁那邊有什麼消息,我再和你說,嗯,我還有課,先回學校了,拜拜。”
“好,拜拜。”
……
從醫院出來,邢蕎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總算心裡好過了一點,盛海音的狀況也許比想象中的更糟糕,但是,一切還有機會,不是麼?——
邢蕎拖着疲憊回到家的時候,意外的看到客廳裡坐在沙發上低着頭的孩子。
雖然之前心裡也有了一些準備,可是當她親眼看到的時候還是有一些不同的。
這個孩子,就是豆豆啊。
“你回來了。”
顧明燁擡眼看着她站在門口,有些怯怯的樣子,知道她在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來適應。
當然,他也努力讓自己不去逼她,但是……
“嗯,我回來了,是豆豆吧?”
心裡明明已經有了答案,可是邢蕎還是忍不住又問了一次。
顧明燁抿脣,點頭,算是回答。
邢蕎換好鞋子,慢慢靠近豆豆,發現他手裡在飛快的玩弄手裡的魔方,顯然,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
他是太靦腆麼?看着眼前的男孩兒,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邢蕎真的以爲是個女孩兒來着,長的像是瓷娃娃一樣,睫毛那麼長,因爲低頭的原因看不到眼睛。
但是,那雙眼睛一定很漂亮,邢蕎想。
“豆豆。”
顧明燁叫了一聲,正在玩魔方的男孩兒先是愣了下,然後緩緩擡頭露出一張臉。
誠如邢蕎想的那樣,這張臉啊,真的太精緻了。
那雙眸子,就像是澄澈的湖水,一眼就能望的到底。
長的這麼好,是因爲母親非常美麼?都說女兒隨父親的長相,兒子多半像母親。
看到豆豆長的這麼好看,邢蕎開始有些好奇他母親的樣子了。
嗯,雖然已經有過預設,可是,還忍不住有些嫉妒。
能夠爲顧明燁生孩子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樣的,她好想知道。
“他看上去有點怕生。”
擡頭,又低頭,然後往顧明燁身邊蹭了蹭,顯然,是沒有安全感的表現。
自閉症的孩子,大多有交流障礙,邢蕎想自己能和這孩子好好的交流麼?
顯然,她心裡沒有這個信心的。
可是看到豆豆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的柔軟不由的被碰觸。
這孩子,真是夠可憐了。
顧行衍怎麼能下的去說,畢竟也是他顧家的血脈不是麼?
“他第一次見到你,所以不太習慣,你別介意。”
顧明燁解釋着,大掌在豆豆的發上輕輕摩挲。
動作十分輕柔,充滿慈愛。
那樣的申請,邢蕎很熟悉,想到曾經父親也是這樣撫摸自己的小小頭顱。
可惜,那麼多年過去了,父親,已經不在,自己只能回憶了。
“怎麼會?我要試着多和這孩子接觸。
豆豆你好,我們可以交個朋友麼?”
邢蕎主動打招呼讓豆豆有些排斥,畢竟對於陌生人,他本能的反應就是會怕。
顧明燁算是個奇蹟了,第一天見就被豆豆接納,而那之後,只要他在豆豆身邊,只要發生什麼事讓他不安,豆豆就會環抱着顧明燁的腰際,然後將臉埋着,不肯說話。
此刻,看到孩子這樣的排斥,邢蕎說心裡不沮喪是假的,可是轉念一想也能理解這孩子。
畢竟這麼多年,也沒怎麼學會和人交流,一時半會兒想要解決這件事也是個難事兒。
“豆豆別怕,你看,兔子。”
邢蕎倒是有耐心,用手比劃了一個兔子的樣子,神似,兩根手指做耳朵,活靈活現。
豆豆本來被吸引,一雙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
顧明燁詫異,看着邢蕎,內心不由的滑過一陣暖流。
他就知道,這麼善良的邢蕎,一定不會嫌棄豆豆的。
“你看這孩子多乖,只要咱們能努力,一定會讓他好好的。”
邢蕎的話讓顧明燁更是多了幾分信心。
是啊,只要他們肯努力,一定可以讓豆豆好好的。
“邢蕎,謝謝你。”
聽到顧明燁的話,邢蕎忍不住樂了。
“謝我什麼?唉?你該不是又要……那麼謝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