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字沒有什麼情緒，很平很淡，卻讓人猝不及防。
顏安禾嘴角邊的笑意一點一點地凝固了，幾乎是不敢相信自己聽見的：“雨澤，你說什麼？”
她知道，她能跟寧雨澤在一起，確實是因爲有着青梅竹馬這一層關係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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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寧雨澤選擇了壹字隊，接觸異性的機會相當於沒有。
而等他從壹字隊退下來，都三十多歲了。
顏安禾對寧雨澤自然是喜歡的。
畢竟寧雨澤高大清俊，身手好，除了有時候不解風情，但很照顧她。
她確實跟寧雨澤的幾個隊友有時候會聯繫一下，撩幾下，但是她從來沒有想過和寧雨澤分開。
他們談了三年的戀愛了，寧雨澤這樣的男朋友很難找。
尤其是在顏安禾得知寧雨澤在進入壹字隊後，很有可能有機會去IBI，她更是很高興。
可現在？
“分手。”寧雨澤又重複了一遍，瞳孔更黑，但這次倒是多說了一句話，“顏安禾，你清楚地知道你做了什麼，從現在開始，我們完了。”
說完，他也不看顏安禾是什麼表情，轉身就走。
周圍，竊竊私語聲再一次響起。
傳入顏安禾的耳朵裡，無孔不入，很嘈雜。
“顏學姐這是幹什麼了，寧隊長要和她分手？”
“不知道啊，不過我這幾天去操場幫着輔導員帶學弟學妹的時候，也瞭解了一下寧雨澤，很正直，也很有擔當，如果不是出了什麼大事，怎麼會提分手？”
“嘖嘖，說不定是給寧隊長帶了綠帽子什麼的，上一次她故意讓嬴學妹跟教官比身手，我就感覺她茶裡茶氣的，真是挺噁心的。”
“可不是嗎？得虧嬴學妹牛逼，真的是什麼都會，要不然不被欺負了？”
顏安禾捏緊手指，心裡的焦躁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她轉頭，冷冷地掃了一眼圍觀的學生：“別人家的私事，有什麼好看的？”
竊竊私語聲立刻停了。
但也有膽子大的人。
“不是你想給我們炫耀你男朋友的嗎？故意讓我們在旁邊看着，沒想到翻車了吧？活該。”
顏安禾臉色鐵青。
周圍不少人，天又黑，根本不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顏安禾氣得渾身發抖，她回到宿舍裡，很是煩躁。
想了很久，她都沒想出來寧雨澤爲什麼會跟她分手。
顏安禾抿了抿脣，聯繫了和她關係最親密的魏子旭。
【子旭，你隊長跟我分手了，你給我說，他在訓練的時候，真的沒有跟其他女生有接觸嗎？】
魏子旭收到這條消息，難免吃了一驚。
【嫂子，你不要急，我去幫你問問寧隊。】
顏安禾握着手機，坐立難安。
她不是沒給寧雨澤發消息，但是寧雨澤把她拉黑了。
幾分鐘過去，寧雨澤突然給她發來了消息。
顏安禾鬆了一口氣，點開一看。
【寧雨澤】：顏安禾，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我沒把這些東西發給我們雙方的父母。
【寧雨澤】：[圖片]
【寧雨澤】：你好自爲之。
顏安禾看到圖片上她和幾個預備隊員的聊天記錄，全身上下的血液都涼了下來，耳朵也嗡嗡地響。
難不成，他們這些預備隊員都互相通過氣了？
哪有男人會這麼做？
這不是有病？
顏安禾完全不能理解，她又要發消息詢問的時候，再一次被拉黑了。
她只得給顏若雪打電話，一開口，眼淚就掉下來了：“姑姑，寧雨澤他和我分手了，怎麼辦？”
顏若雪這個時候還在實驗室，很是意外：“分手？怎麼回事？”
顏安禾只是哽咽，沒說話。
“算了，分的好，他也只是預備隊員，能不能轉正還不一定。”顏若雪淡淡開口，“等你在丹盟有了一定的地位後，能結交多少古武者？”
顏安禾還是憋屈得要命。
向來都是她甩別人，這還是第一次她被人甩，又當着那麼多人的面。
帝都大學的論壇上都已經有了帖子，還有人罵她綠茶，甚至有人貼出了她和一些學弟的聊天記錄。
顏安禾氣得心肺都疼。
果然是牆倒衆人推。
“丹盟……”顏安禾抿了抿脣，“姑姑，紀家繼承人的事情怎麼樣了？”
在丹盟，她只是一個外門弟子，連師門現在都沒有。
提高地位，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情。
“肯定是我，不用想了。”顏若雪不以爲意，“雖然溫風眠的功勳點高出我很多，但是他不認識國際上的人，也不認識古武界的。”
“到時候繼承人投票的時候，曼紐爾教授實驗室那邊的人會過來幫我，你又認識丹盟的，我們的靠山這麼多，還怕溫風眠不成？”
顏安禾這下放心了。
下個月是最終投票，不管怎麼說，她一定要幫顏若雪拿下紀家。
這是她們最後的依靠了。
**
接下來的幾天軍訓，學生們都來了勁兒，因爲不再是枯燥的隊伍訓練了。
壹字隊專門有一個針對帝都大學新生的訓練基地，背後靠山環湖，空氣質量很好。
第一天是爬山，還有野營和晚會。
第二天就是打靶實訓。
學生們拿到了仿真槍後，都興奮地不得了。
二隊長講完注意事項之後，就讓各連的教官帶着學生們分開訓練了。
這裡的打靶訓練很基礎，比起預備隊員們訓練的差遠了。
但總是有着誤差在，連寧雨澤都不能做到百發百中。
這時候，19連又成了其他連的羨慕對象。
因爲所有教官裡，只有傅昀深每一次的演示，都是十槍百環。
他穿着制服，眉眼深邃多情。
只是很隨意地站在那裡，就吸引了不少目光。
“那邊的那個女生，出列。”傅昀深拋了拋手上的仿真手槍，眉挑起，聲調懶散，“你是這一批的優秀學員，應該已經學會了，來，給其他學生們演示一下。”
嬴子衿瞥了他一眼，還是站了出來，從他手中接過了仿真手槍。
他的掌心溫暖柔軟，指尖卻帶着些許涼意，從她的手心掠過，落下點點酥麻。
嬴子衿的眼睫微顫。
她後退了一步，握起槍，也對着遠處的靶子隨意開了幾槍。
“嘭嘭”十下，十槍百環。
訓練場上響起了慶祝的音樂。
學生們都傻了：“臥槽！”
紀璃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震住了。
寧雨澤原本只是看了一眼，但眼神瞬間凝固了，連水都忘了喝，手僵着。
“寧、寧隊……”一旁，邢教官嚥了咽口水，“你看她這握槍和打靶的姿勢，像不像、像不像那天……”
另一個教官默默轉頭，很艱難：“不能說是像，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
預備隊員們都有些呆。
他們突然想起來，那天二隊長給他們說的話——
“就是因爲你們帶軍訓，才能夠看見她啊。”
但誰能知道，是這樣的看見？
預備隊員們都有些崩潰。
當時嬴子衿裹得嚴實，他們只知道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孩，但沒想到會這麼年輕。
二十歲都沒到。
還是帝都大學大一的新生。
他們配教她嗎？
不配。
裂開了很久勉強自動縫補的邢教官突然又想起來了一件事，他一拍腦袋：“這老魏不是搞笑呢嗎？和嬴小姐打？”
能成爲壹字隊的高層，身手還能差了？
“他也是腦子有問題，隨便就被挑撥了。”另一個預備隊員搖搖頭，“算了，我就不評價他了，我也被騙了。”
“寧隊，分的好。”刑教官自然也知道了顏安禾那事，“我記得轉正之後是可以申請一項福利的，你可以向嬴小姐申請一個女朋友！”
另外幾個預備隊員這下有了活力：“我我我，我也要申請。”
女朋友誒，好珍惜的，他們都沒見過。
寧雨澤：“……”
有病。
**
晚上的時候，二隊長和三隊長去山裡面抓了一些雞鴨和魚。
這座山其實是壹字隊專門開闢的，這些禽類也也都是他們放養的，但味道要比人工飼養出來的正。
學生們歡天喜地地開始做燒烤。
嬴子衿看了一眼手機之後，離開了訓練基地，穿過樹林，來到了山前寬闊的空地上。
前面一個燒烤爐。
傅昀深坐在一旁的石頭上，聽到腳步聲後，撩起眼皮，脣彎起：“天黑了，我女朋友不小心丟了，一米七多，長得可愛，身材很好，懂事乖巧，你有沒有見到？”
嬴子衿坐下來，偏過頭，瞟着他：“在呢。”
“嗯，夭夭，說件事。”傅昀深低頭，很認真地烤着雞翅和雞腿，“剛好你軍訓完，司法堂的供奉選舉就開始了，不過這一次競爭力度確實很大。”
嬴子衿微微頷首：“選不上也沒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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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她又問：“古武界的三大巨頭，是怎麼回事？”
她只是收了一個徒弟，古武界後續的發展和建立，都跟她沒有任何關係。
古醫界也是如此。
“三大巨頭？”傅昀深稍稍沉吟一瞬，淡聲，“司法堂沒什麼好說的，丹盟是古醫界那邊，至於武道聯盟——”
“他們的綜合武力的確是最強的，但盟長我沒見過，不過保守估計，這位盟長的古武修爲，要在三百年以上。”
三百年的古武修爲，只有林、謝、月三大家族和另外幾個大型家族的老祖宗有。
嬴子衿點了點頭，心中有了數：“我到時候去武道聯盟轉轉。”
“嗯。”傅昀深把一個烤串遞給她，“吃吧。”
**
軍訓很快結束，預備隊員們也要歸隊了。
寧雨澤收拾東西離開帝都大學，出了校門，碰見了魏子旭。
魏子旭已經離開了壹字隊，但是這幾天一直都在帝都大學外打轉，只不過一直沒能找到機會接觸寧雨澤。
寧雨澤皺眉：“你有什麼事？”
他以前很看好魏子旭，因爲魏子旭確實屬於最優秀那一批預備隊員。
但是魏子旭總是腦子一熱，衝動辦事。
“寧隊，你怎麼能跟大嫂分手呢？”魏子旭壓着氣，“大嫂都這幾天一直在哭呢，你怎麼能這麼不負責？”
“我不是你大哥，你也沒大嫂。”寧雨澤很冷淡，“沒什麼事，我就走了。”
魏子旭更氣：“寧隊，明明是大嫂和那個嬴子衿不和，你怎麼還要偏幫外人？”
聽到這裡，寧雨澤停下腳步，反問：“知不知道嬴子衿小姐是誰？”
他真沒想到，魏子旭都看過了顏安禾的那些聊天記錄，還這麼固執。
魏子旭有些不可思議：“寧隊，你瘋了？她身手是好，你怎麼還敬稱上了？難道你真是因爲她纔跟大嫂分手的？”
說着，他目光冷下：“對，我還真沒想到這個可能，如果是你給二隊說，也是能夠把我換掉的。”
畢竟寧雨澤是隊長，有很大的權力。
“她是壹字隊的高層，那天給我們演示打靶的，你原本能夠親眼看見。”寧雨澤氣笑了，聲音冰寒，“她需要打什麼小報告？勾搭什麼男人當後臺？你告訴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