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秀峰是沙族的聖地,是聖母女媧的道場,聖母教總壇就坐落在明秀峰上,雖然現在沙族聖母節已過,但是明秀峰上依舊是人山人海,一個個聖母教的信衆正虔誠的前來拜祭聖母。
此時在信衆中間一個老者正帶着一男一女跟着人流前進,這三人正是沙立仁,天河與李凌薇。
沙立仁指着上面的山峰介紹到:“明秀峰有前後兩個山峰,前面的這個叫做明峰,上面有整個沙族最大也是最古老的聖殿,供前來的信衆參拜,後面的叫秀峰,是聖母教總壇所在地,普通人輕易不得入內。”
隨着人流,三人來到山頂,眼前出現的一處巨大的石窟羣,中間是一座深入山體之內的聖母殿,沒有青木湖城聖母殿的華麗和廣闊,但是卻多了一份厚重,斑駁的石柱在無言的訴說着這座聖殿的古老歷史。
進入殿內,雖然信衆川流不息,但是整間大殿卻寂靜無聲,如果誰的腳步聲稍微重一點,立刻會招致衆人怒目而視,似乎這是對聖母的大不敬。
跟隨信衆來到聖母像的面前,所有的信衆都是躬身跪拜,三跪九叩的行着大禮,就連沙立仁也是一臉肅穆,手掌撫心,對神像行禮。
天河則擡頭看着這個神像,神像也是依山開鑿,按道理來說歷史也很久遠了,但是卻沒有絲毫歲月侵蝕的痕跡,看起來依舊光彩照人,就像真的有神靈護佑一般。
而且這個神像似乎與其他的神像不同,令觀者肅然起敬,但是天河的看到這個神像的第一眼,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熟悉的感覺,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一般。
就在此時旁邊的李凌薇突然喃喃道:“這個神像好面熟啊,似乎在哪裡見過?”天河一愣,莫非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否則李凌薇怎麼也會覺的面熟。
從聖殿出來,沿着山體開鑿的石質長廊,一路走來,山壁上四處可見女媧的石質雕像,千姿百態,盡顯聖母雍容。
慢慢向後山走,路上的信衆越來越少,很快來到一排整齊的石屋前。
這些石屋也是深入山體開鑿出來的,大大小小有上百個,沙立仁介紹道:“這裡就是負責明峰事務的祭司和聖僕的住所,最上面的幾個則是接待外賓的所在。”
沙立仁話音未落,就只聽見其中一間石屋內傳出來咆哮:“你不過是我大哥的侍衛長,一個奴才而已,竟然敢跟我平起平坐的談判,開什麼玩笑,去告訴你們教宗,如果他不來,我就不和你們談。”
這吼聲尖銳高亢,在這寂靜的明峰顯的那麼刺耳,一時間吸引了不少信衆的目光,沙立仁眉頭一皺,拉着天河與李凌薇,直接飛身而起,進入了最高處的那個房間。
房間內一副劍拔弩張的氣氛,一個青年正在瘋狂咆哮,這青年身穿黃色袍服,頭戴七寶竄天冠,眉心處有七條細小的蛇紋,一身雍容華貴之氣撲面而來。
天河一看此人的黃色的服飾,就知道此人只怕是王室成員,黃色服飾只有王室的嫡系子孫才能使用,七條蛇紋說明他只怕是沙王的某個直系子孫。
而站在他對面的人,天河則更熟悉了,竟然是當日在死鬥場中與他死鬥一場的沙蠍,看見沙蠍,天河不由的一喜,自己的六十個乾兒子還在他手裡那,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見到,看來應該很快就能看見自己的乾兒子了,說真的天河還真的有點想他們。
但是沙蠍此時卻是一臉嚴肅,雙眉緊鎖,似乎有些惱火,但是對面的青年依舊不依不饒道:“去通知你們教宗,至少也要換個地位高的人來談判,我纔不和你這樣的奴僕談。”
沙蠍還沒有說話,剛剛進屋的沙立仁突然冷哼一聲,衆人這才發現房間裡突然多了三個人,沙蠍一見沙立仁不由的面上一喜,帶着其餘祭司和聖僕躬身喊道:“進過沙立仁紫衣大祭司。”
那個青年一聽沙蠍的稱呼,傲然道:“這才差不多,派個紫衣祭司來跟我談,纔對嘛,那個沙立仁你過來,我有事吩咐,咦,這個沙立仁的名字怎麼有點耳熟啊,沙立仁,沙立仁,啊。”
只見那個青年似乎被踩了尾巴一樣,跳了起來,雙眼圓睜,小心翼翼的問道:“你就是殺人祭司——沙立仁。”
沙立仁斜着眼看了一眼這個青年說道:“不錯,正是老夫,看你的樣子應該就是沙王的小兒子——沙西?”
看來沙立仁的惡名在外,沙西這一下再也不敢囂張了,臉色蒼白的回答道:“不錯,正是小人,不知道沙立仁祭司有何指教。”
人的名,樹的影,見到沙立仁,剛纔還咆哮的沙西,瞬間變成了一個懂禮貌的好孩子。
但是沙立仁突然指着沙西的鼻子罵道:“難怪沙王會來明秀峰替你的大哥和二哥挑選侍衛長,卻單單不給你挑選,因爲你就是個蠢貨,死了都不會有人搭理的蠢貨,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當年就曾經給沙王當過護衛長,你是不是要說我也是你家的奴僕啊,你要是再敢胡說八道,老夫纔不管你是誰,一樣宰了你。”
沙西一見沙立仁發怒,大氣都不敢出一聲,這個沙立仁“惡名遠揚”,可是個無法無天的傢伙,死在他手裡的王室成員也不是沒有,自己可不想成爲下一個倒黴蛋。
沙立仁一指沙蠍說道:“他曾經是沙暴的護衛長,但是他也是教宗的弟子,論身份地位,都與你相當,你如果再敢在出言侮辱,就別怪我不客氣。”
一見場上氣氛不對,沙西身後的一名老者忙站出來說道:“沙祭司別生氣,王子尚且年幼,有些話說的不對,還請沙祭司多多包涵。”
沙立仁對着老者冷哼一聲道:“哼,沙西是個蠢貨,但是你不蠢,這些話只怕都是你教的吧。我警告你,要談就好好談,否則你們就不用回去,讓沙王再派人來吧。”
沙立仁的這句話說得相當不客氣,簡直就是死亡威脅,一時間嚇的老者冷汗直流,剛纔的話的確是他教給沙西說得,目的就是欺負沙蠍年少,經驗尚淺,最好一開始就將他的氣勢打壓下去,這樣子纔好談判。
沒有想到竟然遇見沙立仁這個殺星,將這一切都給破壞了,現在反而是自己這邊的氣勢被完全打壓。只怕這次不好談了。
沙立仁對着沙蠍面色稍緩的說到:“你也是,身爲教宗的弟子,又何必懼怕他一個小小的王子,與他據理力爭就是,他要是再敢放肆,你只管教訓他就是,無需擔心責罰。”
沙蠍一臉愧然的說道:“弟子曉得了,以後再不會給聖母教丟臉。”
沙立仁擺擺手說道:“好了你們談吧,我還有事。”說完拉着天河與李凌薇,直接飛了下去。
三人落在外面的石廊,沙立仁似乎有些感嘆,對着天河說道:“看到了,這就是現在的沙族,原本聖母教派遣最優秀的弟子去保護最優秀的王子,這是爲了讓聖母教與世俗權力之間的關係更加融洽,但是現在竟然成爲他們攻訐聖母教弟子的理由,真的應了當年教宗的一句話,當外敵消失的時候,也就是內賊出現的時候。”
天河看着感嘆的沙立仁,不由的想起了一氣宗,人族又何嘗不是如此,三大家族之一的陳家,正在秘密搞倒一氣宗,如果計劃順利,到時候只怕又是一場人族大內亂,看來將李凌薇救過來之後,自己有必要回一趟一氣宗,將這些情報都告知師父,讓他們提前做好準備。
這邊沙立仁帶着天河與李凌薇一路直奔秀峰,有沙立仁的帶領,就算李凌薇並非聖母教的弟子,也無人敢阻攔。
如果說明峰講究的是自然之道,不論是房屋還是雕刻,都是依山而鑿,那秀峰就是將沙族的建築和雕刻藝術展現的淋漓盡致,或沙土結構,或磚石結構,不論哪種材料,最終搭建的房屋都充滿了異域的風情。
穿過衆多漂亮的建築,來到秀峰的最後面,這裡只有一棟建築,但卻是佔據了最大的一塊地方,周圍所有的房屋都圍着這座小屋搭建。
小屋是純木質搭建,黑黝黝的木材,似乎並不起眼,甚至有些陳舊,但是細一看才能看出來,這些木材可都珍貴的陰沉木。
只有那些遠古的珍貴樹種,埋在地下上萬年,甚至上百萬年才能形成的陰沉木,這種木材就是一片也是稀世珍寶,但是在這裡卻被精工巧匠們,將之搭建在一起,造成了一小間陰沉木房屋。
這樣的大手筆,也只有聖母教這樣傳承了上萬年的宗教,才能做得出來。
沙立仁慢慢走到門口,剛想要敲門,一個聲音就從屋內傳了出來:“沙立仁祭司,既然回來了,就進來吧。”
沙立仁回頭對天河二人示意,讓他們等在門口,然後自己邁進了屋子,片刻之後,屋內傳來沙立仁的聲音:“仁祭司,你和李凌薇進來吧。”
天河忙推開房門,帶着李凌薇進入房內,屋裡的擺設清一色的用陰沉木雕刻而成,一座精緻的聖母像被擺放在屋子的正中,也是陰沉木雕刻,一個老者靜靜的坐在聖母像前,在他的旁邊沙立仁正恭敬的侍立在側。
看見天河進來,沙立仁忙說道:“這就是教宗大人,還不見禮。”
天河忙將手掌撫心,對着教宗恭敬的施了一禮,口稱:“青衣祭司仁,見過教宗大人。”凡是聖母教的弟子,不管地位高低,見禮不需跪拜,這也是遵照聖母經上所說的“聖母教中都是兄弟姐妹”的說法。
李凌薇也照樣學樣,施了一禮,老者看見天河呵呵笑道:“你的事情,沙立仁祭司已經給我說過了,不過此事沙祭司做的不對,閣下先後多次援救我聖母教子民,單單這份恩德,就已經算是我聖母教的恩人,老朽理當替你身旁的這位姑娘治療,何須做什麼交易,這位姑娘的毒我負責來解,至於交易一筆勾銷。”
天河一愣,沒有想到教宗會如此說話,一位煉器大師對於聖母教戰鬥力的提升有多大,他不會不清楚,但是他卻不願意攜恩求報,讓天河留下幫聖母教煉器,反而任他自由離去。
不論說教宗迂腐也好,說他正直也好,但是在天河的眼中,這纔是教宗,見慣了沙族與人族高層的爾虞我詐,這位教宗的直爽的性格,似乎更對天河的脾氣。
於是天河一躬身說道:“所謂君子一言,重若千斤,既然我已經答應了沙立仁祭司,就一定要做到,教宗的好意我在這裡謝過了。”
教宗點點頭說道:“好一個君子,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太小氣了,從現在開始,聖母殿倉庫內的材料任你支配,稍後我會派人將令牌送到你的手裡。”
天河躬身說道:“多謝教宗信任。”
教宗轉過頭看向李凌薇說道:“你就是那個身中劇毒的李凌薇吧,過來讓我看看。”
李凌薇看了一眼天河,然後乖巧的都走到了教宗的身邊,教宗稍作檢查後,駭然道:“果然是龍涎草之毒,只是中毒如此之深,只怕你的血脈已經接近遠古靈獸了,普通的解毒之術,已經難以將你體內的毒液驅除了,只能另想辦法。”
天河一臉擔心,急忙問道:“那怎麼辦?”
教宗一臉凝重的說道:“看來只有我親自使用‘血脈傳承’之術,這樣也許能將其體內毒素驅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