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州，節原。
此地處於西北，乃是涼州到雍州門戶之一，亦是衛子云家長所在。
只是隨着真陽派倒下，一切罪責加身，原本地方混亂，交通不便，一時半會兒大燕下發到西北的公文還不能及時到達。
只是，這便是再怎麼拖延，幾個月的時間，慢慢晃悠着也該到了。
節原乃是重鎮，更是大城，百姓頗多，隨着如今流寇橫行，雍州一線躲避戰亂的百姓紛紛逃亡，大燕所謂的路引等限制制度，已然名存實亡。
城外諸多百姓依靠在城牆附近，又冷又餓，只是如今涼州附近也有大股賊兵接近，節原的官吏有鑑於此，下令無路引身份文牒之物，皆不得入城。
衛初默默在城牆上看着，眼看着城外悽慘模樣，這段時間以來，涼州一線，也是巫及人入侵，都不好過，本州的馮大帥都親自指揮大軍出征了。
“大哥，聽聞江南已經打成一鍋粥，亂悠悠的，衛小弟去了那裡，是真不要命了！”一邊，一個軍將說着。
這人是衛初部下，也不是外人。
“他願意去，就去吧，聽說那邊朝廷已經打得挺不錯的。”衛初說着。
“還不錯，咋可能，蜀州的大都督都陣亡了！”這將搖搖頭，說着：“前幾天，幾位大人說的，蜀州大都督曹建孟………率兵出征，本着打成候敗兵穩穩妥妥，沒有想到，人家早有準備，折了上萬大軍，本人都陣亡了………”
說到這裡，搖搖頭，無可奈何。
衛初聽了，嘆息一聲，這也是今上平叛以來，第一個陣亡的封疆大吏了。
幾人正說着呢，就有幾個軍將過來，看着衛初說着：“衛將軍，大人有事喚你。”
衛初聽了，看着這幾人，眉頭一皺，隨即又是舒展開來，說着：“是。”
隨即，跟着幾人去了，一邊的部下見了，嘴裡不由嘀咕着：“怪了，怎麼黑衣衛今天穿這身了！
“終於回來了！”衛子云回到節原之外，有些感慨，從記憶之中，以及離開家長，也不過區區幾年而已。
只是，歸來之時，已經非爲凡人，但，看涼州這邊，似乎也非世外桃源啊。
瞧着諸多流民麻木的神情，已經巡視的官兵，衛子云嘆息着。
若是這事在大燕，這官員早就被衛子云咔嚓了，真要有大災大難，別談什麼朝廷賑災糧秣不足，若是真要賑災，就是吃糠咽菜也能活人無數。
朝廷賑災糧不到，地方大家是有的，關鍵就在於地方官吏怎麼談了。
這裡可倒好，城門戒嚴，軍士披堅執銳防流民似若虎狼。
衛子云這般想着，悄悄進了城，之所以不直接進入城內，關鍵是城池一般都有城隍神靈坐鎮，很容易被發覺，除非是低於自己的鬼神，否則必然有所察覺。
不禁感慨着，這大燕世界的力量的確在大寧那邊之上，城池之間視人口和規模區別，城隍神靈之間，差距實在太大，甚至，還有許多魔神窺探。
就比如，當初荊郡之時，所經歷的一樣。
以仙人的本事，毫無阻攔，進了城內，和外邊一副末世情形相比較，城內儼然一副盛世太平之景。
腳步快速移動，只是剛走到街口處，心裡一沉，卻見遠處不是官兵團團包圍了一戶人家。
裡面走出幾人來，衛子云都是認識，其中一個少年還是自己侄兒呢。
這邊聽着，就見那邊的官兵拿了人之後，就驅趕着百姓離開。
“可惜，來晚了！”衛子云想着，先退後幾步。
如今，人都被抓了，想要解救，要麼強闖大牢，要麼朝廷有人，洗刷冤屈，免了這罪。
但衛子云覺得，還是前者更容易，至於後者，若是他所料不錯的話，自己所謂通賊之事，就是要誣陷栽贓真陽派的手段之一。
洗刷冤屈，就等於給真陽派翻案，難度大於天。
身後跟着，這羣官兵直接將人帶到了大牢，衛子云見了，心裡明白，看來這罪的確是定死了。
………………………………………
大牢。
“父親，你說我們犯了啥事，弄得官府這般！不審不問直接下獄！”
衛初聽了，露出一絲苦笑來，看着自己兒子，他也疑惑啊。
今天他直接見了上官，還不等人家說啥，直接被拿下，接除了兵甲，又被一羣官兵帶着回家，抓了全家。
這一路上，又聽着人羣之中風言風語，他也想知道爲什麼啊。
正說着呢，突然間，一個衙役走過來，敲了敲牆壁，見着引起了衛初幾人的注意，這才從懷裡取出幾個熱乎乎的包子，說着：“衛大哥，還記得小弟嗎？”
說着，將包子遞了出去。
衛初見了，遲疑的接過，另一邊衛奢也是拿過包子。
就聽這衙役說着：“衛大哥，小弟這裡有禮了，以前承蒙你照顧，我這裡做的不多，以後這裡飯食，你放心，有我在。”
“……多謝了！”
衛初看着這人眼熟，但實在記不起是哪裡人。
衛子云闖入大牢之中，看着這一幕，沒有說話。
他手裡，則抓住一團紅光，這光不斷掙扎着，卻是這大牢的獄神了。
獄神，簡而言之，就是鎮壓大牢的神靈，畢竟自古以來，大牢之中，一切冤假錯案等積弊太多，什麼惡鬼都有可能誕生，這些傢伙都被獄神鎮壓，相較於尋常鬼怪，在這大牢裡形成的惡鬼，兇悍不可同外而言。
畢竟，積蓄的怨氣也是最大。
手中這光之中，那獄神還在不斷叫囂着：“上神，此處干係重大，還請您收了神通！”
“沒有小神坐鎮，這裡潛伏的惡鬼，很有可能衝出去！”
衛子云聽了，瞥了這神一眼，令着對方閉嘴，腳下微微一動，一道肉眼看不見的光一閃而沒，瞬間，將整個大牢之內蠢蠢欲動的鬼怪鎮壓。
這獄神鬆了一口氣，連忙感謝着：“多謝上神！”
衛子云聽了，說着：“現在你躲起來，不能聽，不能看，不能說，否則後果自負。”
這獄神聽了，連連說道：“小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