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魔靈宮
我看着爬在前面遙遙領先窀巴侖哈,不禁心內感到對他無比的佩服,窀巴侖哈就如同一隻猿猴一般,活躍爬在冰滑入鏡的雪山之上。
我看着極爲險惡的雪山,說句實話就算是經過嚴格訓練的登山隊員,在攀登雪山死亡的比例仍然高達百分之七,何況我們這些人爬上尕瑪索雪山,在沒有任何專業的攀登工具地情況下,我們在這種強行攀登,我們現在的死亡危險率幾乎是已經超過了百分之七十還要多。
基本上在攀登雪山上可以引起死亡的有幾個原因,當然除了我們知道的雪崩、冰縫、落石三項,直接影響死亡的考驗外,還有你像是嚴重的體力耗損,熱量丟失及脫水。
當我爬上尕瑪索雪山的冰壁才知道,窀巴侖哈讓我們在沒攀上雪山之前,每人喝上一大碗血酒是有道理的,按照維宜爾多族人攀登雪山時的慣例,每人都要強行喝下幾大碗的血酒,增加體內的熱量,以免許多高海拔病,如頭疼、水腫、凍傷,很多人認爲着只是缺氧造成的,其實不然,真正的原因所在就是由熱度缺乏嚴重耗損引起,而並不是缺氧直接造成。
我們攀上了尕瑪索雪山越三千六百多米高度時,我大口喘氣,這時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高度衝刺和與大自然零距離接觸的慰感。
九叔和章老癱在我們最下面的一個傾斜40度左右橢圓形冰坑內,看那冰坑的樣子極爲像是一個隕石坑,九叔和章老在坑內總算是歇了口氣,他倆只顧大口大口的喘氣,九叔氣吁吁地說:“俺地娘唉!年輕人你們都不累嗎?可累死俺來,反正俺和章老是一步都爬不動了對吧章老?”
這時章老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是拍胸揉腹的粗喘。窀巴侖哈看着天色日漸西行,急對我們等人說:“在這裡休息無疑等於死神談判,我們在天黑之前必須攀上尕瑪索雪山的頂端,那裡有一口冰洞能遮風避寒,也只有那裡纔是我們的棲身地。好吧、來吧,我勇敢的朋友們,地藏王會賜給你們的無限的神力的。”
付耀光說道:“九叔,你要不乾脆就在這裡直接跳下去爲毒王殉葬算了,我們就算照顧章老,也照顧不了你啊。”
付耀光無意的一句玩笑話,卻讓九叔嚇的臉色蒼白,急忙爬腿蹬腳的就要爬出那個橢圓形的凹坑,在這時突然凹坑內咔嚓一聲驚天動地的響聲,巨響只震的整個尕瑪索都顫抖了一下子,我隨着想,着響聲會不會引起雪崩?我只知道剛纔的響聲,是從九叔所在的凹坑內發出的,至於爲什麼會發出,我們一時卻絲毫不知,難道真的是萬惡毒王顯靈了?
就在這一刻窀巴侖哈、丹巴、土登、佔堆不由的愣了足有10秒鐘,尕瑪索山頂上的雪峰一陣如同雷鳴般的翁明之聲,只震的耳朵嗡嗡直響,緊接着就是那種難以用語言表達而出的強大的勁風夾雜着雪沫,只感到我的身體就像是在風中的紙片一般,吹不停的來回擺動,但是我求生心切,雙手死死的扒住手內的鐵爪以免被氣流卷下雪壁。
李鳳嬌經受不住巨大勁風和雪沫的擊打,順身從我上面滑了下去,我顧不得多想,急忙想用手去抓住從身旁滑過的李鳳嬌,可是李鳳嬌的滑速太快我根本就來不及去抓她。
我不敢去想,這一切都太突然,我都有些措手不及了,在我下面的土登,單手抽出藏刀衝着李鳳嬌的頭錚了出去,那把藏刀不偏不斜正好紮在李鳳嬌連衣帽子上面,釘在冰封內的藏刀拽住極速下滑的李鳳嬌。
我不禁大喘了幾口氣,可是山上夾雜着雪沫的氣流讓我們喘不上氣來,滿臉都是雪沫子嘴脣都被打麻了,眼睛也睜不開,雪頂的雷鳴愈演愈烈,彷彿能吞沒了世間一切的聲響。
窀巴侖哈在最上面似乎是在喊着什麼,但是全被着嗡隆的雷鳴聲遮掩住了,就在這令人窒息的一刻,窀巴侖哈急忙往下倒身,他用手比劃着似乎是一切都來不及了,現在只有我們全都跳進九叔個章老歇身的那個橢圓的凹坑內,縱然是我們埋死在凹坑內,也總好比被那些上萬噸的積雪,將我們推下三千多米的高山粉身碎骨要強,我們全都奮身往凹坑能躍去。
橢圓凹坑內巨大氣流,依舊壓迫的各自都直不起腰來,此時大家心內除了空白還是空白,付耀光離的凹坑較遠一些,是最後一個跳進橢圓凹坑內的,他剛剛跳進去,我們直覺的各自腳下一空,頭頂夾雜着厚厚的雪沫轟隆斜滑了下去,也就在幾乎同一時間巨大的雷鳴轟然掩至我們頭上,尕瑪索山的千萬噸重的雪封,如同海濤的浪頭一般覆蓋過了剛纔我們所在的橢圓凹坑,我們隨着埋進洞內的雪,將我們推進了一個傾斜有40度左右,不知有多深的傾斜圓形冰道之內。
我們還有埋在我們身上的厚厚積雪快速的往下滑去,同時還夾雜着一陣陣的如雷的怒吼,我也分不清響聲究竟是來自阿鼻尼地獄,還是冰凍上面的雪崩之聲。
我們就這樣往下滑10分鐘還是20分鐘全然不知,不過我們終於在一片漆黑中停止了下滑。
在這漆黑的空間內誰也看不到誰,誰也不知道我們究竟在什麼地方,我用手摸索着將身旁的積雪爬開,這時上面的雷鳴般的響聲,已經沒有剛纔那樣的巨響了,最起碼我能聽到自己那粗重的喘息聲。
我現在需要光線主要是想看到我究竟在什麼地方,我們李鳳嬌等人是否安全。正在這時我聽到李鳳嬌的一陣咳嗽,我驚喜若狂,急道:“李鳳嬌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卻傳來了九叔的聲音:“譚小子,你壓着俺勒,快躲開都將俺壓喘不上氣來啦,要說也真奇怪勒俺身下有一個肉墩子拖着俺勒,還挺軟的呢。”
付耀光的聲音:“我操,老九你他孃的騎我脖子上啦,快滾下去,免得讓我將你扔出去。”
一時之間我們卻也分不清誰在誰身上,我急道:“誰有狼眼礦燈趕快打開看看,我們現在什麼地方,看看怎麼脫身啊。”
李鳳嬌說道:稍等一下我正在裝備包內尋出,說話間,只見一陣耀眼的亮光,李鳳嬌打開她狼眼燈,在這漆黑的洞內我感到狼眼燈的白光讓我極度的不適應。我不得不用手去擋住眼前的狼眼射出的光線足足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才讓我們這些人的眼睛適應了狼眼光線。
我這時纔看到我們這些人,連雪加上互相疊壓在一起的人,慌忙的各自站起身來,付耀光、丹巴土登等人被壓在最下面,也虧他們着實健壯纔沒有被我們這些人和厚厚的積雪給壓扁了。
等我們這些人才注意看到,我們滑身而下的傾斜洞口完全被剛纔的積雪給封死了,我急忙清點了一下人數是九人,我心中一驚少了一人,剛纔大家慌亂之中滑進了這個斜道內究竟少了誰?
李鳳嬌這時也數了一遍人數,李鳳嬌忽道:“章老呢?怎麼沒有看到章老?”
王守毅說道:“章老會不會是被剛纔的雪流推走了?”九叔急說:“着不可能,剛纔滑下來的時候,俺是和章老在一起的,他不可能被雪推走的。”
我們各自急忙扒開身旁左右的雪,看章老是否被壓在隨我們滑進洞內積雪之下,各處旮旯內雪都翻遍了,就是沒有章老的身影。
我說道:“怎麼章老爺子到底上哪去了?真是死不見人活不見屍。”李鳳嬌扯了扯我的肩膀往洞深處指去:“譚國祥你看那不是章老麼。”
李鳳嬌一指:我這才注意着原來是一處人工開鑿的地宮,就像是夜郎龍殿一樣,將山掏空了。
章老爺子正在孤身一人,呆愣的站在黑處往裡面盯看什麼,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東西。
我不由的走上章老面前忙問道:“章老您怎麼了?剛纔我還以爲您…。”
章老急忙衝我擺了一下手,示意我不要說話,他又指着前面黑漆漆的地方,輕說:“快看那是什麼?“
這時李鳳嬌和窀巴侖哈等人也走了過來,藉着狼眼的燈光對面也映出了耀眼的光,我看到前面是一個巨大用眼看不到邊的冰壁,上面粘凍着各式各樣的死人男女老少皆有,足有上萬之多樣式百態,看那些死人的樣子似乎是,一個部落還在生活之中完全不知死亡的突然降臨。
窀巴侖哈說:“這裡就是翠雲仙宮一部分了,爲毒王殉葬的萬魔靈宮了,尕瑪索的腹地。既進到魔宮之內了,就再也爬不出去了,只有尋翠雲仙宮纔有真正出口,誰也沒有想到,爲毒王殉葬的魔宮入口竟然在尕瑪索的半山腰。”
章老突然說了一句我們心中亂顫的話:“冰壁上的那些死人會叫,我剛纔親眼看到了。”
付耀光笑道:“老爺子沒事了不要太緊張了,冰壁上的屍體怎麼也得有幾千年之久了吧,全部被凍在上面都是一個個的冰棍怎麼叫?我看您老定是被剛纔的雪崩嚇迷糊了吧。”
章慶魁怒道:“小胖子照你這麼說,就是說我老人家的老眼昏花了,胡說八道了。”
我趕忙提付耀光解釋:“章爺爺,不是我剛纔也聽到有一種吼叫,我想會不會就是剛纔的雪崩的聲音啊,會不會真是您聽錯了呢。”
章老怒道:“我章慶魁一輩子掘塚入墓無數,練就的本事別的不敢說,就單說着一對順風耳,可以是聽來的就從來不會分析錯。剛纔就是從哪些冰壁上的死人堆內傳出的鬼叫。”
我聽章老徹底發飆了,我和付耀光各自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用窀巴侖哈的話來說,那冰壁稱作萬屍壁,是當初奴隸集體殉葬爲毒王捐獻靈魂的地方,冤魂野鬼聚集在萬屍壁之中,所以才稱爲萬魔靈宮的,在這裡確實是不乾淨的,我們聽到什麼奇怪的叫聲也就不足爲奇了。
現在我們只有躲開那陰森的萬屍壁,在萬魔宮中行至一處略爲平緩的地方稍作休息,丹巴對窀巴侖哈說:“以你的經驗來看,這魔宮的深處,會不會通向毒王的妖屍或者是萬魔泉?”
窀巴侖哈說,翠雲仙宮大致整座尕瑪索山腹,既然這裡以前是個集體殉葬的魔宮,定然就有萬縷千絲的通道和聯繫,不過看到這條傾斜的冰壁坡道絕對有什麼古怪。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毒王詢念輪迴所挖,後來又被毒王所封閉爲什麼會封閉這就很那說了,莫非當年的毒王想從這地方釋放出什麼重要的東西?
我想想說:“早間我當兵時,昂摩老喇嘛給我講了許多,有關地藏王制敵中有關於魔族毒王事情,當時就聽他說過翠雲仙宮內有一條惡靈通道,是毒王專爲魔宮內的邪惡的鬼靈所準備的危害人間的,後來被地藏王用無上的佛法將那條惡靈通道,用法術堵住了那條通道,我開始還不信這是真的,現在想想結合咱們之所見,我有個大膽的推測,咱麼無意間推開毒王的災難之門,解印了惡靈通道。”
正在我們議論的時刻,一聲嚇人的怪吼夾雜着一陣陰風,是來自地獄一般,從萬屍壁的方位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