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楚芳爲何不解呢？
那是因爲關志義挑中的兩個女子並不附和大唐人的審美觀，甚至可以說她們都不算技女。只是因爲某些原因，這兩個女子才留在迎春閣。
其中一個女子因貞觀二年蝗災出來逃難，結果差點病死的流浪丫頭。於楚芳不知道當時爲何心軟，就把她收留下來了。這些年，那個丫頭不僅僅幫她做事，甚至還經常化解院中女子的矛盾。只是她一臉蒼白，柔弱無力的樣子，沒有哪個恩客敢找她。
另一個女子身份就不同了，她是前任錄事參軍的閨女。她倒不是朝廷貶爲賤籍的，而是因爲她父親上任之時被湖匪偷襲，她爲了母親和弟弟的生活自願進入迎春閣的。這個女子的父親是武將，這個丫頭也長得一臉剛毅。前些時日得知關志義剿匪以後，她還嚷着要去報恩呢？只是她的姿色，連於楚芳都不看好，更不用是其他的男人了。
爲了不得罪關志義，於楚芳低聲的問道：“關刺史，你確定選她們？”
關志義沒有點頭，選不選暫時還沒有定，先問問情況再說。他小聲的問道：“她們真的是處嗎？”
不少小說裡的人都能一眼看出女子是否是處，可是這個本事關志義和關旭都不會。因此，他只能求助於於楚芳了，至於那個女人騙不騙他，他就不知道了。再說他也無法考證於楚芳的話，難道讓他親自上場實驗？可是那樣一來，參加花魁大賽的時候，不還是‘非處’了麼？
於楚芳說道：“那個病怏怏的丫頭，今年十六歲。奴收留她的時候才十歲，看起來跟七歲的孩子差不多。要不是這些年在奴這裡養着，可能現在都看不出是個丫頭。另一個是前任錄事參軍的女兒，父母管得嚴，的確是個處。”
“什麼！？”關志義猛的站起身來，大吼道：“你竟敢讓前任參軍的女兒墜入風塵！？”
一聽關志義的話，於楚芳差點嚇尿了。關志義可是從戰場殺回來的，身上已經有了肅殺之氣。一發怒，那個氣勢可不是這些弱女子能承受得了的。
兩個被關志義選擇的女子也被嚇得不輕。不過，當事者之一的王曉玥卻很快放映過來，連忙拉着暴怒的關志義說道：“關刺史，奴是自願的。當時，阿耶被那些湖匪所殺，錢物被幾個家奴搶走。爲了娘和二郎，奴主動賣身迎春閣。”
關志義喝道：“豈有此理！熊飛，把那些搶奪財物的家奴給某查出來，某要讓他們知道叛主的下場。”
於楚芳拍拍胸口，暗道：“還好奴沒有亂來，不然非被這發怒的刺史給殺了不可。”
一個女子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喲！什麼人惹關刺史這麼生氣？”
說話之人就是關志義去的第一家清樓的**，也是大楊家的東家。
關志義怒氣未散的說道：“某今日才知道，前任錄事參軍的家眷被賣入清樓。真是豈有此理，某等武將征戰沙場，結果死後卻連給子女一個安穩的生活都無法做到。要是這樣，某這些武將如何有臉面生存在這世界上。”
王曉玥說道：“多謝關刺史。阿耶被湖匪所殺，怪不得其他人。”
“話怎麼能這麼說，將士保家衛國，地方政府就應該爲其排憂解難。熊飛，通知程處亮，讓他調查一下嶽州有多少陣亡的將士，子女沒有得到妥善的安排。另外給李將軍去信，問問這次遠征突厥的士兵，可以傷殘後生活無着落的？”關志義說道。
關旭說道：“好的。某記住了。”
他選擇關志義就是因爲關志義曾經說過類似的話，關志義這樣做只會讓他更高興。
於楚芳看事情有了個着落，就說道：“關刺史，各家清樓都把姑娘帶過來了，你看？”
關志義說道：“都把臉上的妝卸了，然後把頭髮也解開。某會仔細的挑選。”
那些女子都離開了，關志義把**們召集起來，然後說道：“有句話是這麼說道：‘腰纏萬貫，你得有命花。’按照行話來說，那就是錢不在多夠用就行！你們以前多數也是做個的，知道其中的艱辛。只要你們不逼良爲娼，某自然不會爲難你們。說不定還會指點你們一些發財致富的手段。若是有人強迫良家女子入籍，別怪某心狠手辣。”
於楚芳連忙說道：“關刺史放心，奴等必定不會胡來的。”
其他的女子沒有說話，可是她們的表情卻代表着她們的承諾。這嶽州和其他地方不同，沒有多少清樓是世家背後支持的。都是一個有點錢財，卻沒有好路子的人開設的。甚至有些像於楚芳這樣，由技女自己創建的。
關志義是他們惹不起的，更是他們不願意招惹的。
大家都這麼識相，關志義也給她們一個甜點。他說道：“其實，岳陽不大，這麼多家清樓難免有些爭客的現象。你們完全可以分等級，把自己服務的對象區分開來。比如：大楊家，就你們那個地方，有錢人和士子真看不上。因此，你們不用培養琴棋書畫之類，到可以學學推拿按摩。”
大楊家的**立馬榮光滿面的笑了。這是關刺史親自指點的，想必不會差吧！於是她懇切的問道：“關刺史，什麼是推拿按摩呢？”
關志義說道：“這樣吧！你們根據自己院子裡的姑娘來確定服務對象，某再給你們一點兒建議。推拿按摩之類的，某會給你們一個手冊的。還有，大家都是一個行當的，有些事不要做得太絕。就比如：迎春閣，你這裡的姑娘最好，等這裡舉辦了花魁大賽之後，那些瘋流士子一定會絡繹不絕。只要她們學會了琴棋書畫就好了，不必去搞推拿按摩之類的，把大楊家逼上絕路。”
於楚芳從關志義的話了發現了不少東西，因此她高興的說道：“關刺史放心，奴一定會知足的。”
“那就好！等幾天，某給你一副上聯，你招人刻在柱子上。花魁大賽的時候，給那些外地士子一個下馬威。”關志義說道。
看到這兩家都得到了好處，其他人也不甘示弱，都各自做出保證。希望得到關志義的認可，至少不能讓關志義對她們動粗。要是能有好處，她們自然回更加的高興。
這時，那些鶯鶯燕燕們都收拾好了，王曉玥輕聲的說道：“奴等都準備好了。”
關志義沒有去看這些女子，而是朗聲說道：“你們都是賤籍，這一點某也無法改變。可是有一點，那就是你們自己要尊重自己。男人到清樓來，目的是什麼大家肯定有自己的答案吧？”
一個技女說道：“當然是找相好鬼混了！”
其他的女子和**都會心一笑，男人什麼德性她們不是不知道。這個女子雖然直接，可是卻說的是大實話。
關志義微微一笑，說道：“錯！”
於楚芳下意識的問道：“怎麼會錯？”
“你們沒有發現關鍵的地方。的確不少男人來就是爲了發泄，可是全部是這樣嗎？不少人家中有女人，可是他們爲什麼要出來找呢？他們爲何不找良家女子，而往清樓跑呢？”關志義煞有介事的說道。
似乎於楚芳已經成爲了這羣**的頭頭了，不知道是不是先去關志義的那番話起了作用。
聽到關志義的問話，於楚芳說道：“可能是清樓女子漂亮吧！”
這話連她自己都不相信，更不要說其他人了。
關志義說道：“某來告訴你們吧！男人到清樓就是來享受的。享受有很多種，比如一個才子很希望有一個和他談詩論賦的紅顏知己。比如在家中受氣的男人，希望在**找到自己的自尊……”
這些心理學範疇的話，是於楚芳她們從來沒有想到過的。哪怕她們平時的經驗已經讓她們這樣做了。可是這些理論她們還沒有總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