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面前的桌子不知道怎麼撞了一下倒翻,酒水,菜品,湯汁,灑遍了他的衣服與前面的地板。
樂舞在李承乾摔倒的瞬間停止,在場的所有人都將目光從舞姬身上收回,轉移到李承乾身上。
李承乾的臉色變得通紅,長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被倒翻的桌子,一時之間居然不知作何反應,身後的宦官慌亂的上前,手忙腳亂的替他擦去衣服上的菜漬,扶起桌子,打掃前面倒翻的東西。
過了足足一分鐘的樣子,李承乾纔回過神來,見到自己在宴會上出醜,連忙向李世民告罪。
“父皇恕罪,孩兒本想敬各位大臣一杯酒,不曾想腿腳不便,撞翻了桌子,還望...還望父皇恕罪!”
李世民輕輕皺起了眉頭,李承乾患了足疾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若是沒有這個毛病,李承乾個太子就是完美的,可是自從他去年患了足疾......
從古至今,未曾聽說過哪個帝王行走不便,患有足疾的。
因此,李世民也動過換太子的心思,只是這個想法一出現就被他掐滅罷了。
如今見到李承乾因爲腿腳不便撞翻桌子在衆多大臣面前鬧了洋相,落了皇家的面子,李世民心中自然有點不快,不過李承乾到底還是太子,李世民縱然心裡不爽也不會在衆多外臣面前說什麼,只是婉言寬慰了幾句,讓宦官扶李承乾回東宮換件衣服。
李承乾面色慘綠,被宦官扶着走了,李世民沒有說讓他何時回來,結合剛纔李世民的表情來看,他知道自己今天的舉動惹惱父皇了,接下來的宴會...他也不用參加了!
“該死!”李承乾心中暗暗咒罵一聲,回過頭去,果然看見魏王李泰朝他露出一抹莫名的微笑。
李承乾暗罵自己不小心,被宦官扶着出殿堂的時候,忽然瞧見了那位美麗的舞女,舞女朝李承乾盈盈施禮,讓李承乾身心恍惚了一下,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出了殿堂。
“剛纔那個舞姬叫什麼?”李承乾轉眼就忘了剛纔尷尬的事情,關心起那麼美貌舞姬的身世。
“這個...”宦官面露難色,皺眉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殿下,舞姬都是從教坊請來的,今日這位舞姬面生,奴婢不曾見過,或許可以等到明日,奴婢替太子殿下跑一趟,去教坊問一問。”
李承乾哼了一聲,沒有說話,但是宦官卻懂了李承乾的意思,微微躬身,低語:“太子殿下放心,明日等着奴婢的好消息吧。”
兩人在夜色下漸行漸遠,直至消失不見。
李世民舉辦的宴會還在繼續,舞姬在前面的空地上穿梭,管絃絲足餘音嫋嫋,讓在座的每個人都如癡如醉。
魏王李泰在身旁宦官的攙扶下站起來,挺着圓滾滾的肚子,先是敬了李世民一杯酒,然後又敬了各位大臣一杯酒,敬酒之前還要相互吹捧一番,做足了禮儀才能喝酒。
這番敬酒方式看着就覺得累,遠不如在陳飛莊園裡舉辦的宴會讓人感到輕鬆自在。
不過沒辦法,這不是陳飛上次搞得過家家似的宴會,而是正兒八經的慶功宴,若是辦的像上次陳飛莊園那樣,保準第二天李世民的桌案上堆滿了進言參本,指責這場慶功宴的。
陳飛忽然理解了李世民那天在他的莊園爲何會玩的那麼開心,做皇帝其實也挺累了,看似享有這個世界上最高的權利,實則也不自由。
李泰似乎是敬酒敬上癮了,挨個給大臣們敬酒,嘴裡像抹了蜜似的,誇得大臣們哈哈大笑,當然,尷尬的成分居多。
就連程咬金這樣五大三粗的黑臉漢子,到了李泰口中都成了“陽剛威武,不威自怒,”“令敵人望風而逃”...
哎,這麼不要臉的話陳飛都沒法聽下去了。
現在李泰的表現,完全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太子李承乾不在了,那麼自然輪到他這個魏王來表示表示,向在座的各位大臣示好敬酒,爲將來的政治資源添加籌碼。。
於是他一個一個敬酒,很快就輪到了陳飛。
對於魏王抹了蜜似的誇自己,陳飛都是呵呵一笑接受了,好話大家都愛聽,陳飛也不例外,只是聽完好話喝完酒,陳飛坐下的時候卻又變成了沒事人,將魏王的各種暗示置之腦後。
大概他是屬魚的,記憶只有七秒的那種。
魏王敬完酒,大臣們也活躍起來,相互敬酒,或者相互吹捧,遇到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還會相互怒懟,懟到難捨難分的時候請李世民來做個公證評判。
總之,慶功宴除去一開始李承乾除了洋相,後面進展的還挺順利,只是...
“處默兄啊,大家都在聊天,你怎麼一句話也不說啊?”陳飛發現今天程處默似乎有點沉默,不像他平常咋唬唬的性格。
被陳飛一喊,程處默似乎從某個地方神遊歸來,恍然了一下,隨後尷尬的笑笑,喝了一口酒掩飾他不自然的神色。
“咦?處默兄我發現了一個奇蹟,你居然臉紅了。”陳飛像發現新大陸,指着程處默的臉手舞足蹈。
程處默尷尬的咳嗽兩聲,臉色更加通紅。
陳飛結合他這種不自然的表現,瞬間明白了他的心思。
“處默兄可是被那位舞姬迷住了?”
程處默一驚,見陳飛含笑看着他,不像是開玩笑,只好小聲說道:“噓!小聲點,這種話別亂說!”
陳飛一臉莫名其妙:“爲何不能說?”
程處默咳嗽了幾聲,眼神不自然的往李世民的方向瞟了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哦。”陳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後看程處默的眼神怪怪的,看着他全身發毛。
“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呵呵,不幹嘛,只是今日才發現你居然還走旱道,送上一記眼神表達自己的敬仰之情罷了,而且今後我們可能要保持距離,我只走水道的。”
“慢...慢着!旱道?我怎麼走旱道了?”程處默驚道。
陳飛微微一笑,指了指那位美豔不可方的“舞姬”說道:“因爲,那個是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