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風頓時尷尬了一下，他哪裡知道林老喜歡什麼，這也是廖澤宇幫他挑的。
他很果斷地賣掉了廖澤宇：“嗯，廖澤宇挑的，他說你喜歡這東西。”
林老點點頭：“喜歡自然是喜歡，可惜這幾年不能喝酒。”
放下禮盒，林老招呼了一下：“來，去我的書房。”
顧風鬆了一口氣，好歹林老沒有提起他的黑歷史，雖然表面有些冷淡，但也算是可以接受的範圍。
兩人一起來到了書房，作爲大家，林老的書房氛圍很濃厚，沒有那種故作玄虛的書房，全部都是整齊的硬皮包裝的書籍，這裡的書多數都是平裝，很多書脊都有些磨損，顯然看過不止一次。
“退學的日子是不是很爽，沒有人也沒有環境管着你了。”
沒等顧風坐下來，林老就笑着問道。
顧風頓時停在半空中，他抓了抓腦袋，原本以爲這件事情已經不提了。
林老笑看着他：“怎麼？你真的會以爲我會就此不提了，臭小子，想的美呢，要是你不幹出點成就了，我到時候天天唸叨你！”
顧風坐下來，看見書桌上小籃子裡面的白色薄荷糖，他爲了掩飾尷尬，伸手想要去拿。
“那是大理石！”
淡淡的一句，又讓顧風的手停留在半空中。
這樣子兩番事情下來，顧風也算是出糗了一下，也讓林老內心的氣消的差不多了。
他看着眼前年輕的顧風，恍然之間，就想起當年夏初遇見的那名年輕女孩，兩個人長的是真的像啊，可惜那名年輕女孩已經香消玉殞在美好的年華。
從顧風進入京大以來，他就一直關注着的對方，顧風選了那個女孩當年的學院、當年的專業，彷彿在追逐着那個女孩的足跡一般。
當顧風退學的時候，他其實早就已經有心理準備了，畢竟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人，再像也只是相貌上的。
不過他生氣的是顧風的衝動，明明可以熬過大一，然後轉專業選擇真正喜愛的方向，但顧風卻如此決然，甚至和他商量都沒有。
回過神來，林老看着眼前的顧風，隨口說道：“你寫的那本書我看過了，還……不錯！”
停頓了一下，林老似乎在顧風的自尊和內心的良心上徘徊，最終選擇了前者。
顧風愈發尷尬了起來，這件事情似乎也要成爲他的黑歷史了，被萬千網友看到倒還好，但被眼前這位老人提起來，那種尷尬，不亞於半夜被父母拉開門，闖進來看到在看電影學習。
這個話題顯然是進行不下去了，林老立刻換了個話題：“最近在忙什麼？”
被三連暴擊之下，也只有這種萬能話題才能夠拯救現場的氣氛了。
顧風思索了一下，說道：“最近在忙企鵝網的事情，門戶搭建網頁難，做內容更加難，不過好在我挖了一個老記者，蕭立羣。”
林老點點頭：“蕭立羣啊，我知道。因爲調查報道，他拿過新聞獎，是某地的止痛藥氾濫導致死亡事件吧！我記得因爲這一場調查的非合法手段，他被原供職的報紙開除了，文章寫的很有力道，但用的時候要注意。”
顧風也點點頭，順勢調侃了蕭立羣一波：“的確，我和他共處了幾天，那傢伙深挖起來，簡直就和松鼠似的。”
林老思索了片刻，疑惑地問道：“你們在查什麼東西，連春節也不休息。”
“是關於東訊的一個報道。”
猶豫了片刻，顧風還是說了出來，他相信林老，不可能會向東訊透露消息的。
林老皺眉：“報道？千萬不要用這種方式惡意競爭啊！傳媒要真實、準確，決不能造假。”
顧風趕緊擺擺手，解釋道：“這是當然，但東訊是自己內部出問題了，我只是當一個報幕人，至於這場大戲是好是壞，那也只能看他自己了。”
“說說。”
林老簡潔地說道。
“其實也沒什麼，東訊網最大的賬戶系統就是他的郵箱，他在郵箱的一週精選新聞上，默認勾選了開通東訊通以及授予東訊通使用他的聯繫方式的選項，這才導致了東訊網十天一千萬用戶的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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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計涉及多少人？”
“不知情的估計起碼有三百萬。”
“自作孽，不可活！”不用顧風具體解釋，林老就已經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了，他仔細琢磨了一會兒，隨後說道，“每年法學院的葉浩清會來我這裡拜年，他來了之後，過兩天你代我去回拜一下。”
“葉院長，這……”
顧風聞言，先是疑惑了一下，隨後有些激動起來。
這個葉浩清可不簡單，原來是京都著名的大律師，至今依舊是京都最大的律師事務所的榮譽合夥人，退休之後進入京大，目前擔任京大法學院院長。
他最近這幾年，除了京大教務活動之外，最頻繁的就是出書，其研究最深的方面，正是《隱私法》！
甚至，目前互聯網通行的隱私保護法、行業自律協議背後，都有葉浩清的身影。
顧風腦袋瞬間活泛起來，有林老的背書，這位法律巨擘能夠起的作用將會非常的大，小道在報道之中引用他的發言，增強可信度；大到他親自發聲，引發整個法律界的關注。
法律接的關注意味着什麼？那當然是訴訟了！
數百萬的涉案人，要是由大型事務所聯合起來，估計訴訟討要的賠償金額破個千億輕輕鬆鬆，當然，真正賠多少，那還得看法官的判斷，但總得有漫天開價，纔有落地還錢嘛！
林老擺擺手，示意他只是做了一個小事：“也不用激動，我也只是提前牽個線，以他的性格，事情一鬧大，自然會選擇站出來。”
顧風自然知道這只是託詞，真等對方出來，站在哪邊還不一定呢，畢竟退休的律師資金來源可不豐富，東訊那邊現金流可是非常的充裕。
顧風和蕭離一起在林老家吃了一餐除夕晚飯，隨後顧風將蕭離送回去，顯然蕭寧是不會容許寶貝女兒除夕在外面溜達的。
送走了蕭離，開車在京都之中，顧風內心也是一陣空虛，徐鳴和徐嬋回老家去了，貌似除了公司他似乎也無處可去了。
最終，顧風還是去了公司。
他驚訝地卻發現，已經放假了的公司，居然還有一個辦公室燈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