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救人
“防護大陣一直在開着。”羅天佑眼神一凝,是他給疾風鷹下達了指令,疾風鷹開啓了靈智,並且遵守楊不易的命令,聽羅天佑的話。
“有人?”城牆上的天人境中年驚疑不定,兇獸上怎麼可能有人?難道是血月教?
此人趕緊就要發動警戒,通知中州內勢力,結果卻聽到了鷹上之人傳來的話語。
“我是吳家、月皇宮幻陣師羅天佑,從靈月宮而來。”羅天佑也感應到了下方有人,於是架鷹來到城牆守牆人所在地,他先開口是爲了讓此人不要慌張。
“身份令牌在此。”羅天佑身份令牌有好幾個,他隨便拿出了吳家的令牌。
守牆人身穿的是皓月宮長老的服裝,也不是各大世家之人,所以羅天佑與其沒有過交集,互相都不認識。
“身份令牌是真的沒錯,但我還是要通報一下。”守牆人的話讓羅天佑眉頭一皺。
“因爲你座下的疾風鷹是強大的蠻獸,而且從未聽說有人能夠馭使,加上你身後這三位一看就是落難者,也需要身份辨識登記入月皇宮纔可進入,請羅陣師諒解。”
守牆人看到羅天佑神色有些不悅,趕緊解釋了起來,畢竟他只是來自分宮的小長老,不敢得罪大勢力的人。
“那你儘快。”羅天佑雖然理解,但是他內心緊張楊不易的安危,不想耽擱時間。
“好嘞。”守牆人拿出了一塊通訊令牌,直接聯繫了月皇宮悟法境幹事,遠在靈湖月皇宮內的幹事得知消息,趕緊通知了吳大震長老。
“羅天佑來了?”吳大震渾身一震,眼中充滿了驚喜。
“準備好傳送陣,我直接去雷家。”吳大震欣喜不已,羅天佑與他乃是忘年之交,關係非常好,而且他非常欣賞羅天佑隱藏於內心深處的正氣和剛直。
五嶽圍靈湖,五大世家地處五方,南方是雷家與冰家,東西爲司家與吳家,北邊爲風家。
吳大震從月皇宮傳送陣直接通往雷家傳送陣,他作爲月皇宮化天境長老絕對有這個權力。
中州太大,傳送陣是最快的。
而在中州外暗之大陸的最北方,楊不易終於來到了陰月宮不遠處。
“據說此荒獸名地龍蜥,擁有一些龍之血脈,極爲強悍。”蜥、蛇一類的兇獸都與龍族有親近的關係。
“我可以進去,但是卻很難帶着人出來。”楊不易有隱空,兇獸這種無靈力修爲,再無敏感嗅覺的話,是發現不了他的,只是如果楊不易找到那些被關押的人,很難帶走。
因爲一旦楊不易打開小世界,將那些人收入世界之中,保不定魔將和荒獸會發現,到時估計楊不易人沒救得,把自己也搭進去了。
“我就進去看一下。”楊不易還是想打探一下情況,畢竟他還沒能確定這裡到底有沒有關押人。
楊不易施展隱空,遁入空間內。小心翼翼的往陰月宮內走去,在空間內,楊不易可以清楚的看到外界,但外界卻看不見他。
“這裡血腥味好濃。”楊不易能嗅到空氣中充滿了甜甜的血絲味兒,還夾帶着一些肉的腐爛味兒。
陰月宮處在北方大多數兇獸聚集的禁區前,兇獸侵襲,陰月宮是這些兇獸的第一站,戰鬥的慘烈根本很難想象。
楊不易進宮門後,入眼處滿是碎石和乾枯的血漬,該有許多碎肉殘軀與破衣宮服,各分宮宮服都有,還有月皇宮的金色宮服,可想而知,這裡到底發生了怎樣殘酷的戰爭。
楊不易可以判斷出,有一座僅剩部分牆體的殘宮應該就是陰月宮的宮殿了,那裡還有一股令人心悸的兇惡氣息,想必就是那恐怖的荒獸地龍蜥了。
沒有看見魔將的身影。
楊不易繼續往前,繞過碎石之上的殘破宮殿,向着後方走去。
“咚咚咚咚”楊不易突然聽到了奇怪的聲音,他豎起了耳朵,仔細聽聞,並尋着聲音來源往前探去。
“這裡有口井,聲音從下方傳出。”楊不易以智慧之眼往下看去,一眼望到底,但什麼也沒看到。
“我下去看看應該沒事。”楊不易沒有猶豫,一躍而下,井深大概百米,黑洞洞一片,落地後,楊不易的視野纔開拓了起來,這裡是一條黑暗的地下道路,前方不知有什麼。
“咚咚咚”的聲音不斷,楊不易尋着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在黑暗中並不影響楊不易看東西,很快他就看見前方道路逐漸開闊,並且形成了一個暗室。
“咚咚咚”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楊不易放慢了腳步,來到了暗室,隨後他瞳孔一縮。
“果然在這。”
楊不易看到有足足數十位身着月皇宮金色宮服的神泉境弟子,其中還有一些熟人。
這些人各個眼睛中滿是絕望,金色宮服都變成了暗黃色,形容枯槁,沒有一絲精氣神,緊緊的擠在這不大的暗室內,似乎是被封禁了修爲一樣。
而在這些人中,有一位姑娘擡着手,用一塊石頭一次又一次的敲擊着頭頂的牆,手上已鮮血淋漓,卻依舊不曾停歇,小臉上寫滿了倔強和不甘。
“冰霜兒,別費勁了。”一位戴着大耳環的黃髮青年心疼的看着倔強的女子說道。
“你們都放棄了,但我是不會放棄的。”冰霜兒不爲所動。
“自從那個楊不易死了之後,你就變了,以前的你溫柔可人,現在的你卻沉默寡言,每天臉上都掛滿了陌生。”黃髮青年嘆息着。
“吳起,你沒有資格說那個名字。”冰霜兒的聲音透露着冷漠與刻薄。
“都到這個地步了,你我皆是階下囚,血月教沒動我們是因爲我們還有點小用處,其實我們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你知道我的心意,如今我們一同墮入地獄,你卻還要傷我的心。”黃髮青年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你有空說這麼多話,爲何不試着掙扎一下,你就只想着等死,你爲何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冰霜兒依舊是砸着頭頂的牆,並且力度不減反增。
“行了,你們每天都這樣吵,那可惡的魔將外出有事,我們好不容易清淨幾天,就不能安靜點嗎?吳起你也是,冰霜兒根本不喜歡你,你死纏爛打還不付諸行動,我要是你我就幫她一起。”
楊不易認識此人,是司念,與吳起個冰霜兒一樣,都是當初一起參加四宮大比的人。
“原來魔將不在。”楊不易暗道這是個好機會。
“只是依舊有一隻荒獸看守,我如果直接現身,他們一定會受到驚嚇,引發什麼動靜就不好了,得想個辦法。”
“對啊,吳起,你這樣比女人還不如,你就別說話了。”許多人都神情不耐。
吳起臉色非常難看,但他還是選擇了閉嘴。
他們之中,有幾位是新晉的月皇宮正式弟子,也就是冰霜兒、吳起、司念等幾人,其他一直都是正式弟子,吳起在其中屬於小師弟,師兄們的話他不敢反駁。
“砰——”突然,冰霜兒手裡的石頭掉了下來,黑暗中,沒人看得見冰霜兒的臉,他們只以爲是冰霜兒力竭了。
但是冰霜兒並不是力竭才掉的石頭,因爲她早已力竭,只是不願等死的執念支撐着她而已。
她之所以停下手裡的動作,是因爲她收到了傳音,一個無比熟悉,經常在她夢中出現的聲音。
冰霜兒雙手捂着嘴,眼眶中充盈着淚水,不知是喜悅還是悲傷。
楊不易看着此時冰霜兒的模樣,內心憐憫。
冰霜兒強忍着不發出聲,是因爲楊不易讓她不要發出聲音。
“你聽我說,我可以帶你們離開這裡,只是外面還有一隻荒獸,我如果直接現身,必然引發不小的動靜,畢竟我在你們眼裡是死過一次的人,而且以這樣令人難以接受的方式出現在這裡,很難解釋,所以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楊不易傳音向冰霜兒說着自己的計劃,冰霜兒不停的點着頭。
過了兩三分鐘後,在如此安靜到絕望的氛圍之中,響起了冰霜兒的話語。
“我和你們說個好消息,你們必須向我保證你們不說一個字,並且完全聽我吩咐,否則那個人將會失去離開這裡的機會。”冰霜兒不像以前,她自從得知楊不易死訊後,就變了一個性格,話語中充滿了威嚴和不可抗拒。
所有人包括吳起都噤若寒蟬,他們沒有人懷疑這個每次趁魔將不在都會重複敲牆的小姑娘,她是唯一還在掙扎的人,唯一的正常人。
“我一位長輩偷偷來陰月宮拿一樣陰月宮宮主藏在這裡的重要物品,隨後聽到了我製造出的聲音,尋了過來,我這位長輩與我暗中通完話,去外面警戒了,由我來通知你們此事,願意離開這裡的,就放鬆身心,並自願進入他的小世界內。”
願意離開這裡的?傻子纔不願意?
這些人各個眼中有了神采,並趕緊放鬆了身心,他們不懷疑冰霜兒的話,因爲冰霜兒是不可能和他們開任何玩笑的,換成吳起或是司念說這種話,基本不會有人理睬。
而且冰霜兒一直以來的堅持,纔是衆人信任她的關鍵,楊不易也確實是因爲冰霜兒發出的聲音才尋找到了這裡,可以說沒有冰霜兒,他們會永無天日的在黑暗中度過不知多長的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