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徐誠終於依依不捨的從弄玉的雅間離開。倒不是徐誠比焰靈姬更喜歡弄玉,只是世間知己難尋,能夠在音律一道上有此造詣的女子徐誠經歷過幾個世界,也唯有弄玉一人罷了。一曲肝腸斷,天涯何處覓知音。只是對於弄玉的決定有點無奈,搖了搖頭,嘴角突然勾起一抹笑容,沒有走進幻音坊,而是向城外走去。
雅間中,弄玉心不在焉的撥弄着琴絃,耳畔間似乎又想起了徐誠剛纔的話語:“弄玉,跟我走吧。如果你想彈琴,幻音坊能給你更大的舞臺,當然,如果你不願,我也可以給你別的人生。”
弄玉看着徐誠真摯的臉龐,手中彈出的琴聲已經亂了,心中掙扎許久,心中無數次想要答應,但是卻突然想起紫女的收留,以及幾十年如母如姐的照顧。最後,弄玉堅定的看着徐誠說道:“對不起,我不能跟你走,姐姐需要我。”
徐誠嘆息一聲,沒有再說話。因爲徐誠知道,弄玉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子,既然做了決定,輕易便不會改變。
一陣推門聲響起,將弄玉的心神從回憶中收了回來。
紫女端着一碗羹走了進來,說道:“妹妹還未吃過吧,我吩咐廚房給你做了碗羹,先來嚐嚐吧。”
弄玉將繞樑擡起,放在身後的琴臺上。看着眼前的羹,說道:“辛苦姐姐了。”
紫女微笑道:“無事,快吃吧。”
弄玉點點頭,拿起湯匙,慢慢的品嚐。動作優雅而端莊。
紫女走到繞樑前,慢慢的撫摸着繞樑,發出清越的琴聲。
“妹妹爲何不答應徐公子?他既然連如此珍貴的繞樑都毫不猶豫的贈送給你了,相必你在他心中必然是分量極重的。而且,以徐公子品性,跟着他必然不會讓你受委屈,何必在這裡吃苦。”
弄玉的手一頓,緩緩的開口說道:“因爲,姐姐需要我。我不能離開。”
紫女無奈一笑,說道:“你既然知道我們在做什麼,就要知道這很危險,身爲姐姐,我更希望你能抽身而走。過上更好的日子,而不是跟着我們遊走在刀尖之上。”
弄玉堅定的說道:“紫女姐姐,我流落在塵世,是你在這片黑暗中保護我,和像我一樣更多的人,弄玉雖然微不足道,惟願生死相隨。”
紫女伸手摸着弄玉的臻首,嘆息道:“傻丫頭。”
徐誠隨意的倚靠在一棵樹上,淡淡的開口說道:“出來吧。”
一道白髮的身影出現在徐誠身前,衛莊看着徐誠,說道:“道家天宗徐誠?我在你身上卻感受到了強烈的劍意。看來道家天宗天人合一的典籍並不能埋沒你心中的劍。”
徐誠笑道:“劍乃兇器,也是一位劍客只要手中執劍,豈是能輕易被埋沒的?”
衛莊冷淡的說道:“那就讓我見識見識你心中的劍。”
徐誠微微一笑,骨毒劍已經出現在手中,淡淡的說道:“固所願也,不敢請耳!”
手中執劍,徐誠整個人氣勢一變,與剛纔溫文爾雅的樣子大不相同,宛若一柄出鞘的劍,銳不可當。
衛莊瞳孔一縮,徐誠爆發出來的劍勢讓他震動,這種劍勢,他只在一個人身上見過,那就是他的師傅鬼谷子。
衛莊畢竟是衛莊,天下間唯一的衛莊,徐誠爆發出來的強大劍勢並沒有讓他心悸,反而激發出了他胸中的熱血,讓他無比興奮。
一瞬之間,劍光四溢,徐誠已經和衛莊對拼了數十個回合。兩人都默契的沒有動用內力,以劍對劍。
兩人的身影同時出現在數個地方,但是,那都只是稍縱即逝的殘影,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徐誠兩人具體在何處。
不過,即使是一個不懂武功的普通人現在也能分清孰勝孰劣,因爲每一次一個殘影的出現衛莊身上就會多一道細微的傷痕,而徐誠則是毫髮無損。
衛莊似乎發現了徐誠劍法之高遠超自己,但卻始終手下留情,沒有下死手,發現這點的衛莊,突然換了一種打法,完全放棄了防禦,全力進攻。
徐誠眉頭一挑,暗道:衛莊這傢伙,把我當成磨劍石了?呵,算了,閒得無聊,陪你練練。
徐誠劍勢繚亂,短短的時間徐誠已經變換了數百種劍法,即使是普通一刺,一撩,一劈。在徐誠手中也是玄奧無比,讓衛莊疲於應對。
一柱香的時間已經過去,衛莊體力已經耗費不少,想到明天韓非或許還有事會委託自己去辦,衛莊一個縱步與徐誠分開,鯊齒從下往上畫了一個半圓,向徐誠襲來。
“橫貫八方!”
徐誠微微一笑,手中的劍向前刺出。
“一劍西來。”
“好了,你輸了。”徐誠看着自己手中的劍說道。
衛莊點點頭,視自己眼前的劍於無物,冷然的說道:“我輸了。”承認失敗才能成功,衛莊自然不可能會逃避失敗。
徐誠收起手中的劍,說道:“以劍會友,不如你我找個地方喝兩杯?”
衛莊沒有說話,只是走過去,拔出地上的鯊齒,向遠處走去。徐誠只能聽到他冷酷的聲音:“今日一戰收穫頗豐,來日方長,定請君一飲。”
徐誠看着衛莊的背影,聳了聳肩,確實,今晚一戰在徐誠有意喂招之下,對於衛莊來說的確是收穫頗豐。戰後總結纔能有更長遠的進步。
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算了,我也回去了,在幻音坊看着靈姬和清弄總比在這裡吹冷風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