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很快從鄭爽家走出來,他不想再繼續呆下去,他怕自己最終會承受不了強大的引力壓力而殺了鄭爽。甚至,他覺得自己有能力殺掉鄭爽。
回到家,陪着張彤玩鬧了一下午,直接去了學校。宿舍裡沒有人,室友們各有各的消遣。這些官二代富二代的生活永遠是那麼充實,或者沒有什麼意義。可人的一生,又有誰整天去操心着自己做的事情有沒有意義呢?真那麼做的,大概只有保爾-柯察金那個腦子裡有屎的二貨了。
無聊的躺了一會兒,張揚離開宿舍,準備去找瑤瑤。剛到宿舍樓下,迎面遇上了七八個小年輕。這裡面,有個人他還認識。孫峰,這個張揚要他去吃屎的小混混的長相,張揚記得還是很清楚的。畢竟,孫峰這張五官長得比較集中,把臉給騰出來,如同兩個停車場一般的長相,很有特色。
張揚意識到,麻煩事情又來了。
孫峰一見到張揚,臉就騰的一下紅了。惱羞成怒的神情,彷彿要把張揚給一口生吞了。更無二話,孫峰上來就是一記勾拳,要把張揚的鼻子給打歪。
張揚的反應倒是快,一個側身,躲開了孫峰的拳頭。一碰上打架這種事情,張揚腦子一熱,也有些氣血上涌。躲過孫峰的拳頭,一記飛踹過來,正中孫峰的小腹。孫峰雖然跟人打架動手習慣了,很有經驗,可遇上張揚這樣的有着非人類的反應的傢伙,自然也是要吃虧的。
況且,有了黑魔法的張揚的力量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僅僅是這一腳踹來,孫峰當即就跪在地上,捂着小腹,哎呀一聲,額頭豆大的汗滴就開始滾落下來。
孫峰帶來的七八個小弟,看到老大一招就被撂倒,當即都傻眼兒了。面前的張揚個子不高,瘦瘦小小的,衆人都沒想到孫峰竟然這麼不經打,更沒想到張揚這麼能打。
小混混就是小混混,叫嚷着廢了這個打殘那個,可真碰上事兒了,一個個比誰都尿性。真正的有爹生沒娘教的敢跟人拼命的,也就是那些未成年的小混混了。初出茅廬,以爲自己是古惑仔,叫得兇,打起來也沒什麼分寸。所以真正那些黑社會,看到這些毛頭小子,也是不太會隨意跟他們鬧彆扭的。畢竟,有幾個正常人會跟腦殘貨拼命呢?
孫峰帶來的這些小跟班,就處在腦子發育不完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年紀。見到老大被打了,只是愣了一下,一個個開始日爹罵孃的朝着張揚撲來。其中兩個,還從腰間拿出了摺疊刀。
張揚還真沒見過這種陣仗。況且,一腳把孫峰給踹趴下之後,他也恢復了理智,想到跟這幫白癡搞得死去活來真是沒有任何意義。趕緊往後推了幾步,躲開了一夥人的攻擊。
那兩個拿着摺疊刀的,其中一個伸手顯然不太利索,一刀刺來,每次中張揚,刺在了牆上。誰知這摺疊刀質量不行,鎖死的地方有些個問題,一刀下來,頂在牆壁上,竟然折了回去。刀刃刺在了拿刀的手上,血嘩啦啦的就出來了。
到底是十指連心,這傢伙當即眼淚就出來了。
大概就像小學生作文裡末了一句經常會出現的“留下了悔恨的淚水”。他想到自己在買摺疊刀的時候,老闆推薦了一款國外的水貨,他叫囂着要支持國產,買了一把國產的。
可見,支持國產貨,有時候是要付出代價的。
這個懵懂的小混混,此刻在心底忽然下了一個決定,“再也不用國產貨了,家裡大侄子喝的奶粉,也不再喝三鹿了!”
小混混捂着手指哇哇的哭了起來,其他人一見血,腦子一懵,哥們義氣上腦,哄的一下子又朝着張揚撲來。張揚不想惹事,奈何樹欲靜而風不止。乾脆三拳兩腳,仗着自己的反應和力量都在衆人之上,把衆人一個個揍得鼻青臉腫。直到打得再也沒人敢湊上來,張揚才十分囂張的罵了一句:“都給老子滾蛋!”
張揚不是個喜歡打架鬥毆的人,可把一幫小混混揍得哭爹喊娘,還是有些許成就感的。
大搖大擺的從這些小混混中間穿過去,下了樓。張揚注意到有幾個男生朝着自己這邊看來。想來他們是看到剛纔的打鬥了。張揚也混不介意,甚至不在乎萬一被校領導知道了會怎麼樣。他相信,那個讓自己來實驗中學上學,並且讓自己因爲考試成績差免於被聶平訓斥的人,一定會幫忙的。
一直走出學校,張揚來到了瑤瑤的理髮店。
店裡沒有生意,瑤瑤正坐在裡面發呆,嘴角帶着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手裡拿着一枚銀白色的戒指。只是看着它,臉上就有說不出的幸福。張揚進來的時候,瑤瑤還渾然不知。
“男朋友送的?”張揚笑着問。
瑤瑤這纔回過身來,趕緊把戒指裝進口袋裡,看到是張揚,才臉色一紅,笑了笑,說:“不是啦。”
“銀的?”
“哪啊,十塊錢買的,怎麼可能會是銀的。”
張揚笑了笑,在旁邊坐了下來。他看得出來,瑤瑤最近很開心,大概是那個男人真的能帶給她幸福吧。雖然心裡有種莫名的酸酸的感覺,但張揚還是很高興的。
瑤瑤看了看張揚,遲疑了一下,問道:“家裡都還好吧?”
“嗯,老樣子。你多久沒有回家了?”
“有一段時間了吧。”瑤瑤忽然嘆了一口氣,“上次回家,我媽又跟我爸吵架了。哭哭鬧鬧要死要活的,唉。”提及家事,一次惆悵爬上眉梢。瑤瑤心有感觸的說道:“有時候啊,我真希望自己是個孤兒,不用去考慮那麼多煩心事。”
張揚笑笑,想到了前世的時候,跟父母爭吵的生活,嘆氣道:“生氣的時候,偶爾會這麼想可以理解。不過,到底還是有個家好啊。”
瑤瑤搖頭,“如果你父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你就會覺得膩歪了。”
張揚無言以爲,他知道,田嬸兒胡蘭蘭的脾氣是夠可以的。張揚曾經有幸看過許多次胡蘭蘭跟家人吵架。他不得不承認,如果自己的母親是這種脾氣,自己早就氣死了。他清楚的記得,前世的時候,瑤瑤從外地回來,正好自己在田家跟田晨說事兒。胡蘭蘭因爲一件小事,跟田海濤吵了起來。一句不講理的話剛說出來,氣惱的田海濤指摘,她胡蘭蘭就不承認了。還哇一聲又哭又叫的大喊:“誰說了誰說了!你不講理!活活要把我逼死!我不活了行不行?!你們一個個就欺負我吧,不把我氣死不心淨!”
當時田家上下一個個都沉默了,似乎習慣了胡蘭蘭這麼個樣子。張揚想笑沒敢笑,隨便勸了兩句,就走開了。此刻想想,自己的母親要是這種操行,張揚自己都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昏了頭的甩手一巴掌過去。那樣的話,毆打親媽的“不孝子”的名聲,大概就傳開了。
“弟,待會兒,沒事兒吧?”瑤瑤忽然問。
張揚一愣,笑問:“怎麼了?”
“沒,我就是……呵,等會兒請你吃飯啊?”瑤瑤說。
張揚點頭道,“行啊,請客還能不去?”
瑤瑤笑了笑,說:“是我一個朋友,要請客。”
張揚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換來了瑤瑤通紅的臉。不知爲什麼,跟張揚提及這種事情,瑤瑤就會臉紅。在別的如張揚這般年紀的孩子面前,瑤瑤一點兒也不會覺得害羞的。
而且,每次跟那個男孩兒在一起的時候,瑤瑤總會莫名的想起張揚。甚至每天夜晚夜深人靜的時候,瑤瑤想的最多的,不是那個口口聲聲要娶自己的男孩兒,而是張揚。
想着想着,瑤瑤就會自嘲的一笑,自言自語:“他還是個孩子。”世俗的人,大概永遠也逃不出世俗的枷鎖。每每胡思亂想到跟張揚結婚或者別的事情,被村裡人撞見,瑤瑤就會臉紅心跳的覺得荒唐——即便只是胡思亂想出來的情節。
沒有等太多時間,那個男孩兒就來了。很乾淨的一個男孩兒,長得也帥氣,讓張揚都有些自卑。
瑤瑤介紹了一下,張揚才知道,男孩兒姓顧,叫顧文濤。很文雅的名字,跟瑤瑤父親田海濤都在化肥廠上班。顧文濤帶着張揚和瑤瑤去了一家還算乾淨的小飯館,點了幾個菜,顯得很熱情。
張揚可以感覺到,自己這個電燈泡的存在,讓顧文濤有些不痛快。想想也是,換做自己是他,大概也會不痛快。畢竟,兩個人的浪漫,多了一個電燈泡,就會少了很多情趣。
吃過飯,張揚要回學校,卻被瑤瑤挽留。瑤瑤卻打發了顧文濤回去。顧文濤有些不大情願,卻還是走了。瑤瑤與張揚在路邊散步,踩着夜的燈影,氣氛有些曖昧。
瑤瑤臉色微微紅着。問:“你覺得他怎麼樣?”
“挺好。”張揚說的是心裡話,“就是有些色。”作爲一個屌絲型的色狼,張揚可以敏銳的感覺到身邊的色狼的存在。察覺到同類的存在,大概是動物的天性吧。
瑤瑤掩嘴而笑,說:“男人哪有不色的。”
“那倒是。只要比我正經,就算好男人了。”張揚嘻嘻哈哈的笑道。
瑤瑤也跟着笑,又是臉色一紅,說:“我爸也知道的,說還行。”
“嗯,什麼時候結婚啊?”
“呃,不急。”瑤瑤的俏臉在昏黃的路燈下添了一絲柔情和期許。“他是想趕緊結婚的,可我想再等兩年。”說着,自嘲的一笑,“認識還沒有太久,就談婚論嫁,有些早了吧。”
“無所謂,談得來,就結婚好了。”張揚說罷,又道:“等兩年也行。反正你還年輕,有兩年時間消磨。”
兩年時間,聽起來很長,過起來大概也很長。不過在張揚看來,幾乎可以用轉瞬即逝了。畢竟,有着《銀書》的詭異的存在,張揚知道,只要自己一個不小心,這兩年時間,很可能會偷偷的溜過去,對於自己,也只能殘留些不太真實不太清晰的記憶而已了。其實有些時候,張揚真想一轉眼就到了風燭殘年。然後提個鳥籠,跑到古城城牆外,跟一羣老頭兒下棋扯淡,天南海北的胡吹。到了點兒回家吃飯,早出晚歸,也算清淡有趣了。
張揚跟瑤瑤在農貿路路口分別,回到宿舍,張揚睡了個大頭覺。對於曹樑問及的下午跟人打架的事情,他也只是敷衍了兩句。不過聽曹樑的說法,那事兒似乎已經盡人皆知了一般。
“知道你打得誰嗎?陽哥的堂弟!”曹樑一臉唏噓,“不過不要緊,你放心,我跟陽哥也有些交情。你買兩盒好煙,我幫你擺平。”
“謝了,到時候再說吧。”張揚有些心不在焉。
“嘿,別以爲哥們要你的煙。什麼好煙我沒抽過啊。”曹樑道,“煙是給陽哥的。孫兆陽什麼人啊?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兩盒煙是表示尊敬。”
“我還真不知道。”張揚有些不爽。
曹樑一愣,“得,吃槍藥啦?懶得理你。睡覺睡覺!”
張揚覺得自己有些狗咬呂洞賓,可又不好意思道歉,乾脆也倒頭睡了。
週一的期末考試,過的比平常快得多。張揚也不知道自己考得怎麼樣,反正是沒留什麼空,能蒙能寫的全部三下五除二的給糊弄上了。
老早交了考卷,沒事兒回宿舍裡抽菸。
《散花》的味道還是老樣子,不過張揚抽得不爽。抽着抽着就覺得自己有些二,沒事兒叼着一根菸,怎麼看都像個自以爲是的傻.逼。
忽然有人敲門,張揚也懶得搭腔。
不大會兒,有人推門進來。
張揚擡頭看了一眼,發現來人並不是宿舍裡的室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穿着一身西裝,乾乾淨淨,斯斯文文的。長得也很是帥氣,一看就給人一種一表人才的感覺
“請問,張揚同學是在這住嗎?”來人問道。
“你是……”張揚有些奇怪,他並不認識眼前這個人。
“哦,你就是張揚吧。”來人笑了笑,說道,“我叫孫兆陽。”
張揚一怔,坐了起來。看着孫兆陽,心裡七上八下。
孫兆陽遞上來一支菸,自己坐在張揚對面的牀鋪上,擡頭看着張揚,微微一笑,自己也點上了一支菸。這個帥氣的男人,抽菸的樣子看起來都不是那麼二。
張揚心裡很不平衡,想着這個小混混竟然這麼有氣場,心裡難免嫉妒起來。其實他更希望這個孫兆陽是個橫眉豎目,一看就是個死了爹的孬種。
“我聽我堂弟說了,你身手不錯嘛。”孫兆陽優雅的抽一口煙,像是在跟老朋友閒聊。
張揚冷笑一聲,非常不爽孫兆陽這種態度。犯賤般的更希望孫兆陽時帶着一幫小混混,手裡拿着板刀來的。哼一聲,張揚道,“你想怎麼樣吧,明說好了。”
孫兆陽又是一笑,“按規矩辦事吧。你給我堂弟跪下,磕仨響頭,這事兒就算完了。”抽一口煙,又道,“我孫兆陽不是死纏爛打的流氓,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我喜歡跟年輕的有伸手的小弟交朋友。”
聽着這話,張揚總覺得眼前這個孫兆陽是個基佬。無非就是垂涎自己的“美色”,才這麼好說話的。畢竟,帥氣的小正太,可是很招基佬喜歡的。
這個時候,張揚真覺得自己長得貌似潘安了。
張揚一直對基佬充滿好感,認爲這些基佬爲解決男女比例不均的重大社會問題做出了傑出的貢獻。不過,對於磕仨響頭的扯淡要求,他很不爽。開口說道:“乾脆再奉送一個,我磕四個吧。”
孫兆陽一愣,淡淡一笑,道:“老弟,我又不是白癡。四個頭,那是拜死人的。”
張揚不太喜歡孫兆陽的態度,也有些踩着鼻子上臉,說道:“是啊,一般來說,逼着我磕頭的,死只是時間問題。”
孫兆陽不怒反笑,“老弟,做人不要那麼囂張。沒什麼好處的。”
他這話說的是實在話,不過張揚對他不感冒,自然也就不拿這好話當話聽了。只道:“單挑羣毆,奉陪到底。磕頭?做夢去吧。”
孫兆陽的臉色終於變了一下,道,“哎,年輕人,跟我當年一樣囂張。”
二十來歲,開口就是“當年”,真是有些讓張揚覺得可笑。他哼一聲,道:“我上輩子就是這脾氣了。”轉念靈機一動,又道:“陽哥的大名,我是如雷貫耳的。不過,惡魔屋的名氣,你也應該知道吧?我不妨告訴你。真要是想找麻煩,實驗中學對面的惡魔屋,是個練手的好地方。你放心,在裡面殺人放火都沒問題,我奉陪。出了事,我擔着。”
孫兆陽眯了一下星眸,道:“惡魔屋?嗯,這樣吧,明天你們不是還有一場考試嗎?完了咱們就去惡魔屋裡坐坐吧。”
“就這麼定了。”張揚答應的爽快,對於把這火往惡魔屋裡引,一點兒也不覺得愧疚。
孫兆陽點頭笑笑,起身告辭。走到實驗中學門口的時候,孫兆陽往惡魔屋的方向看了看,猶豫了一下,朝着對面走去。一直來到惡魔屋門口,掀開門簾走了進去。
惡魔屋裡,魅魔正在玩着網絡遊戲。自從網絡開始普及,外星人也緊跟潮流,玩起了網絡。
“李倩?”孫兆陽一進屋,就認出了魅魔。
魅魔一怔,擡頭看到孫兆陽,笑了起來。“是你啊。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你爸不是要把你培養成接班人嗎?”
孫兆陽笑着走進來,拉一張椅子坐下,沒有回答魅魔的問題,反而問道:“張揚,你認得嗎?”
“認得,我兒子啊。”魅魔說着,忍不住笑了起來。她想到張揚要是知道自己一直用他母親的名字招搖撞騙,大概會氣得吐血吧。
孫兆陽顯然是不相信魅魔的話的。跟着笑了笑,說道:“上次請你看電影,你說有事。這次不能再拒絕了吧?聽說最近有許多國外大片兒上映呢。什麼時候有空,給個機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