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比是圈內人,當然很清楚流程。
服裝秀結束之後,冷小野會有許多事情要忙。
太多的客人要迎來送往,記者拍照訪談……有許多人需要她去應付,沒有必要非去道那個別。
“還是放不下嗎?”夜風揚輕聲問。
菲比輕笑出聲,“爲什麼要放下?”
夜風揚啞然,張了張嘴,竟然無言以對。
是啊,愛一個人本沒有錯,誰說得不到就一定要放下。
難道不能在心裡默默地繼續愛嗎,難道不能在遠處靜靜地看嗎……
或者,他能輕易放下,只是因爲還遠沒有到愛的程度吧!
原本,追出來是想勸勸菲比,現在夜風揚突然沒有覺得這個必要。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他又憑什麼對菲比的事情指手劃腳,誰又能去判定,怎麼做是對的,怎麼做是錯的?
“來吧,乾一杯!”菲比伸過杯子,“一會兒我還要飛新加坡,不能陪你太久。”
“這麼急?”
菲比聳聳肩膀,“我有很多事情要忙。”
夜風揚點點頭,伸過杯子,“乾杯。”
二人輕輕碰碰杯子,然後各自一飲而盡,菲比用手指輕輕地扣了扣杯子,轉身擡起手掌拍拍夜風揚的肩膀。
“我走了。”
然後,他當真就走了。
將杯子放到桌上,菲比頭也沒回地走出酒吧。
樓下,車子已經在等待,看到他下來,格雷立刻就吩咐司機將車開到門口,他親自下車幫菲比打開車門。
坐到車內,菲比微笑下令。
“走吧。”
車子啓動,離開酒店,他的臉上始終帶着一抹微笑。
格雷在路上,側臉向他看了數眼,到底還是忍着沒有出聲。
“想問什麼就說吧。”菲比笑着開口。
“先生好像很快樂,是……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情嗎?”格雷小心翼翼地問。
按道理說,明明愛一個人卻得不到他,還要眼看着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應該是一種很痛苦的事情纔對,他有些不理解菲比臉上的笑意是從何而來。
菲比側着臉,注視着窗外一閃而過的路燈,“因爲今天,終於想通了一些事情。”
“能說來聽聽嗎?”格雷問。
“其實也不算什麼大道理。”菲比揚揚脣角,“只是突然覺得……喜歡的東西,不一定要握在手心。”
從小到大,他擁有的東西實在不多。
所以,他喜歡控制,喜歡將自己喜歡的東西握在手心裡,想做的事情哪怕是用盡手段也要去完成。
可是……依舊不快樂。
今天晚上,看着冷小野和皇甫耀陽、兩個孩子一起站在t臺上的時候,他突然有一種頓悟的感覺。
原來喜歡的東西,並不一定都要握在手心。
遠遠地看着、喜歡着……就好像是他最愛的大海,想想那個人會一直在一起,過得很快樂,他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快樂起來。
他放不下,並不意味放不開手。
不伸手去將她強握在掌心,至少可以遠遠地守望。
誰說,守望又不是一種幸福。
他雖然沒有收穫愛情,但是他收穫的東西卻勝過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