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瞧他氣貫長虹,欲交鋒,回首當時無地自相容。
待重見,爭顏面,又成空。短短人生何事怨無窮?
——擬作小詞《相見歡》。
牛德當時令下,並自稱此乃掌門令也,任何人都得遵奉;偏偏他話音才落,又有公孫甫表示反對。
這也沒辦法,牛德的話,在公孫甫聽來,分明就是針對自己,如果自己不表示反對的話,那也是太窩囊了!
然而牛德聽了公孫甫的反對意見,當即說道:“如果你信不過,那麼你閉關入定之際,由你弟子張阿生爲你護法!”
公孫甫哈哈大笑:“阿生的修爲,要是能爲我護得了法,那我閒雲中院也不至於冷落到如此地步!”
牛德尚未及開口,史震已酸酸地說道:“公孫師侄,你閒雲中院不肯多要隨侍童子,統共才向下院要了兩個人負責灑掃工作——人氣自然不旺,也怪罪不到別人!”
公孫甫無懼牛德,直統統地頂了去:“我也沒怪罪別人,是你想多了!
今天這個事情,要依我說,目前山門下院在派中最爲中立,我們都到下院去,護法之事,就交給下院來做,至於各上院各中院,暫時交給各院主之嫡傳弟子代管,有何不可?
如果允我這一條,我就答應遵奉這掌門令;如果不答應我這一條,我也不答應你那掌門令!”
牛德聽了,也是一番哈哈大笑,笑畢才一字一頓地說道:“公孫師侄,說到底,你還是信不過我和三位長老呀!
這樣吧,你是閒雲中院的院主,就由閒雲中院負責準備靜室,下院負責派人護法,我們都到閒雲中院,其他一如你之所言,這樣,你總該同意了吧?”
公孫甫聽了,哈哈大笑道:“可以啊。不過,掌門師叔既然說其他一如我之所言,那麼我還得補上一句!”
旁邊史震早已按捺不住,插嘴訓斥:“公孫師侄,你還要補什麼一句?我勸你不要節外生枝,掌門人有耐心,我可沒有耐心!”
公孫甫冷哼一聲道:“我偏要節外生枝,史師叔你想把我咋滴?”
說到這裡,公孫甫不理史震,轉臉向牛德道:“掌門師叔,前日你們要正版睡覺功,張阿生聽從我的要求,轉告了你們——
事實是我徒弟阿生無意間得到了正版睡覺功,但是,那常延壽卻有鼻子有眼睛地說是我偷盜了去,這個事情,我原以爲幾位師叔得了正版睡覺功之後,肯定會爲我正名,還我清白的。
然而此事至今並無說法,我今天在此一併提出,請掌門師叔和三位長老師叔酌情考慮!”
牛德並三位長老聽了,心底暗罵公孫甫太也陰毒,當日你爲何不說這個?此時舊事重提,分明是讓人爲難!
其實當時公孫甫不提此事,乃是爲着讓牛德等四位大佬學了正版摻水睡覺功之後,深度入定裡,自己有空子可鑽;或者,讓他們在關鍵時刻走火入魔,功虧一簣。
這一點,牛德等人哪裡知道?他們只知道公孫老瘋狗會發瘋,卻不知道公孫老瘋狗更陰毒。
此時公孫甫舊事重提,而州長永心下早已考慮清楚了,故而這州大長老當即就痛快地道:
“這個常延壽,本是我摩雲上院老人員,平時他不顯山不露水的,沒想到卻跟我撒了這麼大一個謊,害得掌門並我等錯怪了公孫師侄!公孫師侄且放心,掌門人也不須爲難,這個事情,自有我幫你們解決!”
州長永怎麼解決?只見他叫過自己的嫡傳弟子史天喜,吩咐道:“你去,將他常延壽嚴肅處理,回來跟你公孫師兄報個告。”
公孫甫笑道:“說話不負責任,到處亂說,像這種人,就應當讓他學會閉嘴!”
州長永聽了,心裡暗罵:“你他嗎公孫老瘋狗,說這等話,想要讓常延壽死嗎?我還沒想要讓他去死哩!”
心裡這麼罵,州長永嘴裡卻道:“公孫師侄說得有理,常延壽憑空誣陷你,理當處死!”
公孫甫冷笑道:“處死倒也不必,這種人,割掉舌頭也就是了!不過,我有時候想呀,他怎麼會這麼膽大妄爲,瞎話亂噴呢?”
牛德接過話來道:“哈哈,公孫師侄,依大長老吩咐,那常延壽必是重處的了。公孫師侄可以消此火氣,請師侄你還是先去閒雲中院安排我們的靜室吧。”
公孫甫聽了,也就借坡下驢,放過此事,隨掌門並三位長老一起,回閒雲中院去了。
此時,山門下院的穆安生,早已得令而動,帶着下院裡的精英弟子們來來閒雲中院爲本派五大高手之靜修護法了。
當着衆人的面兒,公孫甫高聲大言地叫道:“穆副院主,哎哎,師侄啊,你過來,我跟你說件事兒!”
穆安生趕緊答應。
於是公孫甫就這麼在衆人眼皮子底下把穆安生拉到一邊,師徒兩個交流去了。
公孫甫將穆安生叫到自己的靜室之內,穆安生便問道:“師父這一回當着他們的面叫我過來,莫非師父已經不擔心他們懷疑了?”
公孫給笑道:“沒事兒,這是頭一回,他們頂多會懷疑我是拉攏你,會給你什麼好處,不會想到其他。”
穆安生聽得連連稱好,直爲師父點贊。
接下來,公孫甫問完了想要問的事情,又對穆安生作了一些指示,這才作罷。
穆安生先行退出公孫甫的靜室,到了閒雲中院明堂裡,早已被牛德、州長永等人叫過去問話——這幾個當然是想了解公孫甫到底跟穆安生說了什麼。
穆安生按照公孫甫教的,直統統地回答道:“公孫院主的意思是,如果我能保證他入定閉關修煉的安全,那麼他結束閉關之日,會贈送我一套修煉神功!”
當時牛德、州長永、史震和牛璧君聽了,心中都是一震:修煉神功?大家的底細,相對而言,都還是有所瞭解的。公孫甫能有什麼修煉神功?不就是正版睡覺功嗎?
當時這四大佬互相對視一眼,彼此意會之餘,牛德笑道:“安生,公孫甫總是小心眼兒,就跟我們誰會吃了他似的,其實他是想多了。
不過,要說有什麼神功,他所學的無非也就是我們子虛仙劍派的鎮派神功罷了;只要你護法到位,我們都能安全修煉,我身爲掌門,又豈不能把功法教授給你?
你不要多想,只管做好份內之事,到時候,我直接把正版睡覺功傳授給你!”
穆安生道:“謝謝掌門師叔祖!”
那邊史震道:“安生,也得謝謝我噢,你史師叔祖我也同意掌門把正版睡覺功傳授給你啊!”
穆安生是誰也不得罪,對誰都奉上笑臉,當時也笑對史震道:“多謝史師叔祖厚愛!”
州長記和牛璧君見了,也都各自說道:“安生做事穩重,周到,老練、踏實,我也贊同把正版睡覺功傳授給安生!”
——於是子虛仙劍派五大高手都集中在閒雲中院裡靜修,大體上以三年爲期,由下院穆安生負責護法工作,各院則由其院主之嫡傳弟子主持日常事務。
四大佬並公孫甫共五大高手靜室入定之後,穆安生護法之餘,就跟趙立前商量落實本派弟子們的年度考較事宜。
子虛仙劍派本有年度弟子考較之章程,如今依牛德之令,將每年一次的考較改爲兩次,其實也容易得很,只是動用人力物力多了一倍罷了。以子虛仙劍派的實力,這也不是個事情。
當然,將一年一次改爲一年兩次,在時間上,眼下就得展開這項工作了。目前穆安生,顯然成了子虛派衆人之首,畢竟本派中算得上數的五大高手、四大佬都靜修去了。
如今穆安生基本上是每天呆在閒雲中院,權力在手,自然可以大搖大擺明目張膽地跟張阿生見面了。
諸事安排完畢,穆安生叫過張阿生,說道:“張師弟,明天本派要進行普通童子的個度考較。
你雖是公孫院主的嫡傳弟子,但是你入門較晚,又被罰了三年面壁,又失蹤了近四年時間,這期間,你都沒參加過本派的年度考較,到現在還沒有躋身本派精英弟子之列,更不能直接成爲核心精英弟子,所以,你也必須參加普通童子年度考較。”
張阿生道:“是!穆師兄,你看我什麼時候參加考較?”
穆安生道:“以你現在的修爲境界,已經是辟穀境了,按理說也應該成爲精英弟子了,但是不能由我直接宣佈,你總得走走過場。
我打算,從明天開始,爲你單獨準備一個連場比賽,就跟那世俗人間打擂臺似的,由你做擂主,守完三天後,你就是本派普通類精英弟子了,你意如何?”
張阿生欣然同意。
果然自第二天起,一連三天,都是張阿生在下院演武場裡跟普通童子們較量。
張阿生的實力,當然是足夠被評爲本派普通精英弟子的了,普通童子們,哪個挑戰得了他?
第一天,尚有人上臺試試,三場試過,更無一人出手,三天時間過去,張阿生順理承章地成爲了子虛仙劍派的普通精英弟子。
普通精英弟子,其實就是後天武道境界的精英弟子,普通精英弟子之間的年度考較,是爲着促進他們加強修煉,儘快跨進真道境界。
張阿生成爲普通精英弟子之後,參加普通精英弟子的考較時,有那元虎,想再次挑釁張阿生!
元虎私下裡向穆安生道:“穆師兄,那張土包子已經是本派普通精英弟子了,這一天,我等了很久了!”
穆安生情知元虎是爲着什麼,卻是故作不解:“元師弟,你說的,我沒明白,你怎麼就等了他很久了?”
元虎悻悻然說道:“當年他一場考較,害得我擡不起頭來!後來在下院那邊,有一次我恰巧遇到了他,出手跟他較量,也沒佔什麼便宜。
我元虎,早已是本派普通精英弟子,所以前兩天他跟普通童子們比試,以求成爲本派普通精英弟子的時候,礙於規定,我是根本就沒過去打攪他
——我等的就是他成爲精英之後,再跟他考較場上戰一回,找回我元某人曾經丟失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