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聯誼會,這女人就跑的沒蹤影,直到大半夜的纔回來;今天晚上呢,他們也就前後腳進的門,要是他們稍微早個十來分鐘,那就得一起進門了。
所以,這是很讓人倒胃口的事情,但重點是它不好說啊。
“李主任,我問你呢,你趕緊說啊。”副領隊看着兩人的表情,頓時就有點着急。
他怕江晶紅真的做出過分的事情,那現在又把他老公弄來,要是有個意外,那可能就得出人命了。
而李承祖略微的思考一下後說道,“這個我不太清楚,我天天的在手術室待着,晚上回來吃個飯也就睡覺了,所以對江醫生的情況不是很清楚。
這事情你問杜主任,他和江醫生的診室在一起,他了解的應該比較全面。”
杜衡本來都閉着眼睛裝睡覺了,但是聽到李承祖這麼明目張膽的甩鍋,就有點急眼了,直接轉頭瞪了過去。
而還不等他推脫,副領隊就直勾勾的盯着他問道,“杜主任,那你來說。”
我說個P的說啊,有什麼好說的。
江晶紅這段時間的行爲,別說是他了,只要是個人都能看得明白。
但是看得明白又能怎麼樣,人家雖然有一些讓人容易浮想聯翩的動作和表情,但是沒有實質性的行爲。
而要講述她的這些動作和表情,那你是不是要加一些形容詞?
可只要加了形容詞,那就不是客觀的描述,是已經帶上了主觀情緒的遐想。
另外,人家這兩晚上確實外出了,回來的也遲,但是你看到人家去幹什麼了?
雖然知道人家是去幹什麼了,但是你沒親眼看到就不能亂說。
所以,杜衡再次瞪了一眼李承祖之後,也不管副領隊的臉色是不是好看,直接倒頭重新睡好,“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啊。
真的,我們兩的診室確實挨着,但是白天工作的時候,我們都是待在自己的診室,沒有特殊情況,我們基本上都不見面的。
晚上回來和李主任情況也是一樣的,吃個飯閒聊兩句也就睡覺了,真不知道人家的私事。”
副領隊被這兩人的無賴樣氣得有點蛋疼,但是他又對此毫無辦法。
說到底,他這個領隊對眼前這兩人。。。不應該是對醫療隊所有的人來說,存在的意義都不大。
他的工作是組織協調,保證醫療隊成員的安全健康,還有就是杜絕麻煩事。
說白了,就是搞後勤的,然後保證大家能順利完成國家交代任務。
現在杜衡他們工作開展穩步前進,那他對杜衡他們來說,就是做好所有的後勤保證工作。
其他方面的事情,那就是隻要杜衡和李承祖他們,不做違法亂紀、損害醫療隊和國家名譽的事情,那他就管不到這兩人的頭上。
現在看着杜衡和李承祖開始裝死人,他是真的乾着急卻又無可奈何。
不過副領隊今天趕路多半天,也是被折騰的狠了,所以即便是生悶氣,也沒花多少的時間,幾分鐘不到,他的呼嚕聲就比杜衡和李承祖的還大了。
次日清晨,天公作美,屋外的落雨聲讓被窩裡的幾人,都不自覺的放鬆起來,睡的更加香甜。
不過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也都有自己的工作在身,所以即便是這麼適合睡覺的天氣,也只是讓大家多在牀上賴了兩分鐘而已,等到他們的非洲大廚做好早飯的時候,所有人還是準時的出現在了大廳裡。
吃完早飯,除了江晶紅的老公繼續回去補覺之外,其他人一起去往醫院。
只是到了醫院之後,大家便立即分成了兩夥兒。
學院那邊的丁副院長,帶着自己安保處的兩個黑哥哥直奔姚有石休息的房間;而醫療隊這邊的副領隊,則是先找孫新談話,而後又找江晶紅談話。
至於杜衡和李承祖,則是無人搭理。
孫新談話完出來後,表情較爲輕鬆,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舉起胳膊舒服的做了一個擴胸運動後,便讓江晶紅進去找副領隊,他則是晃晃悠悠的走進了杜衡的診室。
“杜醫生,副領隊說昨天來得急,翻譯也沒來得及找,所以你這邊的工作,這段時間你就多擔待一點。”
這個事情,昨天晚上看到他們的時候,杜衡心裡其實已經就清楚了。
怎麼說呢,翻譯這個崗位,對於杜衡還有李承祖等人說來,其實都不是特別的需求,因爲他們的助理護士就能勝任這個工作。
沒有翻譯的唯一不好處,那就是他們幾個在非工作時間,也就是離開醫院之後,可能會不太方便而已。
杜衡這邊真正需要的,其實是一個認識漢字、懂漢語意思,還稍微懂點中草藥知識的人。
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只要杜衡開方寫的明白,就有人能按照杜衡寫出來的步驟,把他需要的藥煎出來。
而之前的姚有石,就是在做這樣的工作。
現在姚有石走了,這個工作就只能是德德,或者是杜衡本人來做了。
只是德德懂漢語沒錯,當個翻譯也綽綽有餘,但是你讓她去煎藥,這肯定是不行的。
就算你寫的再清楚,那也不行。
而且德德去煎藥,那杜衡一個人也沒辦法看病。
可讓杜衡去煎藥。。。好像除了多耽擱點時間,也沒其他的麻煩。
不過想到現在來問診的病人數量,其實多耽擱一點時間。。。也無所謂了。
所以聽孫新說完,杜衡也只是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示理解就完事了。
不過杜衡這麼輕鬆的接受這個結果,反倒是讓孫新有點不好意思了,“這個。。。這個副領隊剛說了,翻譯的人學院那邊已經在找了,相信很快就能把人送來。
這段時間你就多受點累,等人來了,你就輕鬆了。”
杜衡剛要說話,就聽隔壁猛然響起“哐”的一聲巨響,隨後就見江晶紅黑着臉快步的從診室門前走過。
杜衡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大家都沒有了要說話的慾望。
而隨着江晶紅快速的走過,就見副領隊也是黑着臉出現在診室前面,並低聲的說道,“江醫生,你太沒有禮貌了。”
但是走在前面江晶紅根本就不理,快速的消失在了樓道口。
副領隊那個氣啊。
他知道他對這些人的約束力不夠,但是一分鐘不到的談話,就被人直接摔門而走,這也太丟臉了。
但這同時也說明了一個問題,那就是他問出來的問題,肯定戳中這個女人的心坎,要不然她不會做出如此惱羞成怒的事情來。
所以,找她老公來,找她談話,這事情做對了。
孫新無奈的搖頭苦笑,但還是快步上前,輕聲的勸慰起了副領隊。
副領隊有了臺階下,半推半就的罵了兩句,也就把這事敷衍了過去。
杜衡等人也是有眼力見的人,拉着副領隊開始聊點其他的東西,順便訴訴苦,希望隊裡能把利伯維爾的醫療設備,還有部分貴重藥品,也能往穆伊拉送一點,別總是提供一些普通、廉價的東西。
說到這個,杜衡還真的是有一肚子的苦水倒。
比如昨天幫江晶紅看的那個病人,建議使用的妙香散中,就需要用到麝香這味藥,但是很可惜,穆伊拉這邊的藥房裡,它就沒有配備麝香這味藥。
也就是昨天那個病人的工作沒做通,人家還是看不上中藥,要是真的答應了,杜衡當時也得犯難。
副領隊聽着面前三人的訴苦,頓時就覺得比江晶紅給他甩臉還難受。
他也想給好設備、好藥材,但問題是,他是個副領隊,很多事情他做不了主。
等聽到學院那邊要帶着姚有石離開,副領隊如釋重負,嘴裡不停的唸叨着會考慮,會上報的話,然後快速的逃之夭夭。
副領隊溜了,杜衡他們也不在意,本來就是發牢騷的話,也沒指望他真的能解決實際問題。
不過聽到學院那邊要走,杜衡三人對視一眼後,嘆着氣的跟了上去。
不管咋說,姚有石和他們在一起工作了四個多月,多多少少的相處出了感情。
這一走,估計以後再見的可能性也不大了,所以大家也想一起好好告個別。
姚有石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和杜衡預計的差不多,腰側岔氣的問題已經得到了很大的緩解,正常的走路說話都沒有什麼影響了。
不過杜衡眼尖,還是看出岔氣對姚有石是有影響的,“姚翻譯,你這岔氣還沒好利索,回利伯維爾的路我來的時候剛走過,一路上全是坑,車走在上面顛簸的很,我怕你會吃不消。
再緩兩天吧,等好利索了再走?”
姚有石無所謂的笑了一下,“算了,我還是趕緊回去接受處罰吧。
我要是繼續留在這裡,對你們的工作有影響,學院那邊肯定也不放心,還得打擾你們時時刻刻盯着我,就不給你們添麻煩了。”
說罷,姚有石冒雨往宿舍走,杜衡拿了一把傘趕緊的追了上去,“別淋雨,對你身體恢復沒好處。”
“謝謝。”姚有石接受了杜衡的好意,緩了一步和杜衡並肩站到了傘下面,“對了老杜,你看我說了我不會跑,我是不是真的就沒給你們添麻煩?”
杜衡勉強的笑了一下,撐着傘沉默的跟着姚有石的步伐往前走。
在他們的身後,是李承祖等人,還有學院的三人。
回宿舍當然是收拾行李,而姚有石的行李也不多,就是幾件換洗的衣裳,還有一些他自己看的書。
不過等到收拾好之後,他的那些書他不打算帶走,而是送給了杜衡三人,說是閒的時候可以看看書打發時間。
而後,在學院同事的幫助下,他和行李一起被送到了車上,再然後車子慢慢的消失在了雨幕當中。
出穆伊拉的路還是比較好走的,車上衆人也沒有感覺到什麼,但是隨着車子漸漸遠離穆伊拉,路面的坑窪也就慢慢的多了起來,而這也讓車子的顛簸越發的明顯。
顛簸越多,姚有石平靜的面孔慢慢的也開始扭曲。而且隨着車身晃動的幅度越大,他的鼻腔內也多了一些悶哼。
丁副院長死死的抓着扶手,臉色也不是很好看,可見顛簸的車身對他這個正常人的影響,也是相當的大。
當這次駛出坑窪的柏油路面,徹底進入到泥濘土路的時候,丁副院長提議道,“咱們在這休息一會吧,讓小姚稍微的緩一會兒。”
姚有石這會有點受不了,沉默着接受了丁副院長的提議。
只是前面開車的保衛處工作人員,探頭看了一眼車外的天氣,又環顧了一下週圍的路面情況後,直接提出了反對意見,“丁副院長,這雨很快就要變大,到時候前面路上的坑裡要是積滿了水,會更不好走,也危險的很。
我很還是趕緊趕路,先把這段路走完再說吧。”
聽人勸吃飽飯,尤其在這種地方,聽當地人的建議準沒錯。
所以丁副院長也就不再堅持,同意了司機的趕路的提議。
土路容易變形,而現在又是當地的雨季,所以這段土路是大坑套小坑,就沒有一點點平整的路面。
而又因爲下着雨,這些坑裡也已經是積了水,這就讓路面泥濘的同時,也非常的溼滑,每次車輪要從水坑中爬出來的時候,都會有明顯的車身打轉的情況出現。
好在他們開的是一輛大皮卡,力量猛、皮實、抗造,還是有驚無險的越過了一個個水坑。
但好景不長,在一個坡面差不多三十多度,有十多米的水坑裡,泥濘溼滑的路面讓皮卡車都冒出了滾滾黑煙,卻始終沒有辦法從裡面爬出去。
開車的司機嘗試了幾次之後,對旁邊的同事說道,“你下去推一把。”
旁邊的黑熱小哥沒有猶豫,直接開車門就跳進了泥水裡,然後在皮卡的一側開始用力。
但,一個人的力量杯水車薪,車子還是無法駛出水坑。
不得已,丁副院長只能也加入到推車的行列。
踩油門、冒黑煙,車軲轆快速旋轉下,帶起了飛濺的泥水,而車屁股也在發動機的大力驅使下,開始來回的左右甩動。
甩不要緊,但是可把車裡的姚有石折騰慘了。
系安全帶,安全帶勒着來回甩動的身子,差點就把他疼的背過氣去;可要是不繫安全帶,身子就控制不住,還是遭罪。
沒辦法,姚有石也只能下車站到路邊,等車子爬出來了,他再坐回去。
“轟。。。轟。。。轟。。。”
在滾滾黑煙中,皮卡轟鳴聲不斷。
就這麼折騰了十來分鐘,費盡九牛二虎之力,皮卡終於是走出了這個大坑。
“上車,上車。”丁副院長累岔劈了,喘着粗氣招呼大家上車。
只是剛一到車上,他卻突然變了臉色,隨即着急的打開車門跳了下去,然後開始四下裡張望,“姚有石,姚有石,你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