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西遊好可怕 ()”
殷啓提出了自己的猜測,畢竟這麼多年來,化仙池從未出過問題。
“不可能,這化仙池乃是無上法寶,便是大能出手也無法阻止神魂迴歸,除非這些人並沒有死亡。”張天師斬釘截鐵的說道。
他是化仙池的看守者,對於這件寶物的瞭解很深,自然知道它的底細。
就在兩人交談之際,北俱蘆洲的方向有一道神魂驀然飛入化仙池中。
“有神魂迴歸了!”張天師臉上露出一絲喜色。
殷啓同樣面露喜色,只要有神魂迴歸化仙池他們便能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這一次究竟是誰所做便一清二楚。
“天師!”殷啓有些急切的望着張天師。
張天師卻是道:“先不要着急,讓神魂落入化仙池中滋養,否則傷及神魂可就不妙了。”
過了沒一會,張天師默唸咒語,只見一道人影緩緩的從化仙池中走了出來,看那模樣正是之前在林方面前選擇自盡的天將。
看到他的出現,殷啓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這可是他的親信,若是他迴歸自然能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個一清二楚。
然而緊接着他便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復活之後的天將神情呆滯,雙目無神,彷彿一個傻子一般。
殷啓見狀連忙衝上前去,關切的問道:“你如今感覺怎麼樣?”
然而這名天將依舊癡癡傻傻的呆立在原地,並不答話。
“說話啊,你如今到底怎麼了?”殷啓有些急切的催促道,他想要搞清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
但是眼前的天將卻好似充耳不聞,依舊沒有任何反應。
“不用問了,他的神魂受損已經是個傻子了。”耳邊傳來張天師淡淡的聲音。
“對方在他神魂逃出的瞬間用法力擊傷了他的神魂。”
“這可如何是好!”殷啓頓時愁容滿面,一支船隊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消失了蹤影, 若不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他如何向陛下交代。
一想到那位三界至尊的手段,殷啓便頭皮發毛,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落水之人,一根稻草都不願放棄。
張天師望了一眼癡癡傻傻的天將, 這才緩緩開口道:“爲今之計, 還有一個辦法。”
張天師欲言又止。
“我的張大天師,這都什麼時候了, 有什麼話說不得的。”殷啓急切的問道。
“我們可以直接翻閱神魂觀看那一會發生的事情, 只是這樣一來,他的神魂就會徹底消散。”張天師嘆息的指了指天將說道。
殷啓看了看天將, 咬了咬牙道:“他如今這個樣子生不如死, 倒不如給他個痛快,天師放心,一切後果我殷啓一力承擔。”
此時的他已經下定決心,要以消散自己心腹的神魂爲代價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張天師詫異的望了殷啓一眼, 心中暗自感嘆, 這新任的天蓬元帥果然是個狠心的人。
雖說這神魂受傷十分的難治, 但還是有一線生機, 可是殷啓卻執意讓自己的心腹魂飛魄散, 只爲搞清楚真相。
於是他深深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 那老道就動手了。”
言罷, 只見他伸手向天將輕輕一指, 指尖亮起耀眼光芒, 緩緩落在天將身上。
原本癡癡傻傻的天將頓時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聲,聲音直穿雲霄, 這是深入靈魂的痛苦,沒有任何生靈能夠忍受。
而在慘叫過後, 天將的身體便好似一個裂開的瓷娃娃,上面佈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縫, 看起來十分的駭人。
隨後只聽見砰的一聲,
天將的身體炸裂開來, 化作精純的仙靈之氣和香火願力迴歸了化仙池。
而他的神魂卻是停留在原地, 漸漸化作漫天的光點。
他魂飛魄散了。
張天師隨即揮了揮衣袖,只見這漫天飛舞的光點在空中匯聚,現出一副場景來。
那是一尊通天徹的的巨大佛陀,渾身被濃郁的佛光所籠罩, 周圍似乎還有盛大的禪唱聲傳來,讓人以爲自己置身於靈山之上。
緊接着無盡的經文響起, 竟然讓張天師和殷啓有種心神搖曳的感覺, 似乎有種神秘的力量在誘導他們詭異佛門。
好在他們也是天庭仙人,這樣的力量雖然讓他們難受,但是卻無法影響他們的心神。
與此同時,佛陀的幻影消失,再也沒有其他的景象出現。
張天師微微嘆息的說道:“這是他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一幕,因此哪怕是神魂受損也依舊清晰,我總算明白爲什麼那些天兵天將會莫名其妙的消失。”
他們不是被殺死, 而是被度化成了佛門的信徒。
想到這裡, 張天師和殷啓不由的對視一眼,他們突然發現, 佛門的這種強行度化的法門簡直就是天兵天將的剋星。
雖然這力量對於他們這些仙人而言並無多大的用處,但是對於法力低微的天兵天將而言,這力量足夠讓他們改變自己的信仰, 徹底的詭異佛門,畢竟將神魂寄託在化仙池上的他們,神魂的抵抗力量本來就比較弱。
“這件事情必須立馬上報給陛下!”張天師沉聲說道。
這可是有可能動搖天庭根基的大事情啊。
“正好我也一起稟報船隊之事,我們一起。”殷啓發出邀請道,他可不太願意一個人面對玉帝的怒火。
兩人結伴而行,不一會便到了凌霄寶殿門前,守門的天將看見兩位,笑着問道:“今日這是什麼風,您兩位竟然一起來了。”
張天師在天庭地位極高,一般的天將對他那是有多客氣就多客氣,而殷啓這位新任的天蓬元帥更是玉帝的心腹愛將,就連圍剿妖皇這樣的大事也交給了他,自然沒人願意得罪。
“我們有要事稟告陛下, 還請將軍代爲通傳。”
望着兩人凝重嚴肅的臉色,守門的天將知道這兩位有大事要報,自然不敢有絲毫的耽擱,連忙說道:“兩位稍待, 陛下在裡面接見驅神大聖, 我這就去爲兩位通傳。”
說完急匆匆的便走了進去。
兩人對視一眼,這才發現這位驅神大聖似乎在玉帝心中有着極爲重要的位置,要知道這種凌霄寶殿的私自奏對可是隻有天庭極少數仙人才有的殊榮。
“天師,這位驅神大聖的來歷您可知曉?”等待召見的殷啓好奇的問道。
他能感覺到玉帝對於這位妖族大聖的信任,和對自己信任不同的是,玉帝對他的信任中彷彿多了幾分親近,這讓這位號稱玉帝頭號紅人的天蓬元帥有種濃濃的危機感。
張天師見四下無人,這才低聲說道:“他的來歷我知道的不多,很有可能是在陛下還未成道之時便已相識,爲了陛下甘願打入妖庭內部,因此陛下對其極其的信任。”
殷啓暗自吸了一口涼氣,天庭上誰都知道玉帝在登臨天帝之位以前,歷經磨難,但其中詳情知道的並不多,只知道他在崑崙山上修行。
能夠伴隨他一路走來,登上至高之位的人,在這位陛下心中的分量自然不一般,也難怪陛下會如此寵幸他。
這一刻殷啓在內心中已經放棄了和驅神大聖爭寵的心思。
此時守門的天將已經走入了凌霄寶殿之中,一進門便看見了被一襲黑袍的驅神大聖正站在凌霄寶殿之中,似乎與玉帝在談論着什麼。
“陛下,張天師和天蓬元帥在外求見!”天將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稟報道。
玉帝微微皺了皺眉頭,他有種預感,這兩個人帶來的消息自己會很不喜歡。
但是他還是十分明智的說道:“宣他們進來吧!”
天將緩緩退下,玉帝這才揉了揉自己的額頭道:“真是頭疼,我有種預感,他們帶來的是個壞消息。”
“這或許就是上位者的煩惱吧!”驅神大聖的聲音幽幽的傳來,彷彿從深淵之中傳來,帶着一種陰惻惻的感覺。
玉帝聞言,輕輕的嘆了口氣,這三界至尊的寶座是不錯,但是誰又知道自己爲了這個寶座付出了什麼,曾經那隻陽光明媚的小猴子便是因爲自己的原因才變成如今這個陰惻惻的驅神大聖。
“靈山那邊的情況如何?”
“不太妙,那些信徒太過狂熱,很難打入內部,而且佛門似乎掌握了一種能夠前行度化妖怪的法門,這段時間開始了瘋狂的擴張,已經是一個龐然大物了。”驅神大聖的言語中帶着些許凝重。
經過這一段時間的調查,他對於佛門總算有了大致的瞭解。
這是一個比妖庭要強大的多的勢力,不僅僅體現在實力上面,無論是組織能力還是擴張速度,包括內部的凝聚力都遠在妖庭之上,可以說是天庭迄今爲止最爲強大的對手。
好在如今,雙方還算是盟友,並沒有徹底撕破臉,這才保持了三界的穩定。
然而隨着佛門擴張的腳步日益加快,這種局面能夠維持的時間不多了,如今的雙方就像是兩堆乾燥的柴火,只要一點火星,那將是席捲三界的戰火。
滾滾的時代浪潮即將洶涌而至,這一次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能夠存活下來。
“佛門!”玉帝喃喃自語道,這是他一生當中遇到的最大挑戰,甚至於心中一點底也沒有,但是正所謂: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鼾睡。
玉帝也不會坐視佛門這樣的龐然大物無休止的擴張下去,搶奪人間信仰,搶奪三界的話語權。
好在這次在鳳仙郡他成功試探出瞭如來的狀態,和他預想的一樣,這位三界的至強者似乎同樣找到了更進一步的機緣,此時正處在一種玄奧的狀態。
玉帝有種預感,要不了太久,如來和三清極有可能無法干涉三界之事,到那個時候纔是自己動手的最佳時機。
就在他們兩人交談之際,得到許可的張天師和殷啓已經緩緩的步入了凌霄寶殿。
剛一進大殿,殷啓便跪在地上向玉帝請安,態度之誠懇,讓人歎爲觀止,就連一向臉色陰沉的驅神大聖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一旁的張天師更是滿臉無語,這個傢伙真是諂媚的有些過分。
他一板一眼的向着玉帝行禮。
“兩位愛卿聯袂到此有何要事啊?”玉帝的聲音永遠是這般威嚴卻不帶任何的情緒,讓人無法捉摸他的心理。
“回稟陛下,前往北俱蘆洲巡邏的船隊消失了!”殷啓低聲說道。
“消失了?一整支船隊?”玉帝的聲音中帶着些許疑惑。
那可是整整一支船隊啊,天庭的戰爭利器, 怎麼可能消失不見。
“說說詳細情況!”
殷啓這才一五一十的將消息道出,一旁的驅神大聖頓時便皺起了眉頭。
待到殷啓說完,驅神大聖這才輕聲說道:“據我所知,如今的北俱蘆洲妖族之中,根本沒有這等能人,即便是妖皇親自出手也無法作到無聲無息,不讓一個天兵離開。”
“張愛卿你又是何事?”
“回稟陛下,老臣所說之事和天蓬元帥所奏之事有所關聯。”緊接着便將天將的情況詳細道來。
聽罷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起來,玉帝和驅神大聖都是絕頂聰明之人,自然看出了其中的端倪,這佛門的度化之法簡直就是天兵天將們的剋星,若不能找到剋制法門,恐怕日後只是給他人做嫁衣。
“那佛陀可留下名號?”驅神大聖開口問道。
“好像是紙佛陀!”張天師一臉古怪的說道。
這是什麼佛號,不倫不類,簡直如同兒戲一般,說出去就連他自己也不相信。
“佛門有應身之法,估計這個所謂的紙佛陀乃是那位佛陀的化身,專門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這才取了這麼個可笑的名號,就算咱們拿着去靈山問罪,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驅神大聖冷靜的分析道。
在場之人何嘗不明白這個情況呢,張天師也是一臉無語,這背後的佛陀也是太沒品味了,怎麼取了這個可笑的名號。
若是自己在靈山提及,估計那羣狂熱的信徒還以爲自己在辱罵佛門呢。
“這件事就此打住,就當沒發生過吧,至於北俱蘆洲巡邏之事向暫停一段時間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