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反思
巴飛鱗一臉憤怒瞪着前方，死亡讓他瞳仁擴散成灰白色，卻依舊能把他臨死前的憤怒表現的淋漓盡致。
牀上的幾個妖族女子，也有兩個在戰鬥中被殺，其他已經跑的無影無蹤。
黑蛇幫本身也不是個嚴密組織，看到巴飛鱗被殺，其他幫衆都是四散奔逃，沒有誰敢和高謙動手。
高謙在巴飛鱗房間裡搜索了一番，找到了幾顆凝鍊的妖丹，還有幾瓶子凝固的精血。
這些東西對妖族都是大補，他不需要，他這個身份卻很需要。
有了這些東西，他就能名正言順的提高力量。
事實上，巴飛鱗修爲比他這個身體強不少。可戰鬥太粗糙了，又過於依靠法術和天生的毒術。
沒等他施展這些，已經被斬殺了。
高謙對於這些粗陋的妖族非常看不上，除了野蠻和兇悍，再看不到什麼優秀的地方。
不過，黑蛇幫好歹有一些現成木屋，他隨便挑了一間乾淨點的，把裡面各種破爛東西一扔，就可以當做暫時的棲身之地。
高謙像模像樣把拿到妖丹吞服，然後躺在牀上休息。
黑蛟這種妖族，修煉之法和人族修者大不相同，都是靠着血脈中傳承的力量修煉。
躺着睡覺，對黑蛟來說就是最好的修煉。
到了下午，高謙從睡夢中驚醒過來。
“你乾的？”
馬原很不客氣推開房門走進來，看着一臉冷漠的高謙，他臉上卻露出開心笑容。
“才化形就殺了巴飛鱗，擊潰黑蛇幫，我真沒看錯你！”
馬原嘖嘖稱歎，黑蛇幫雖然不算什麼，卻也在這盤踞了百年，算是這片區域最有勢力的幫派。
幫主巴飛鱗頗有些心機，又能隱忍，本以爲能幹點大事，結果卻栽在才化形的黑蛟手裡。
他也是好奇結果，纔過來看看，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
對於這個黑蛟，馬原自然更多了幾分重視。
兇狠的妖怪遍地都是，可這些妖怪大多沒有腦子。
這傢伙不但兇狠，心思還非常陰沉詭詐，是個角色。
“只要不在紫葉城，隨便你殺。”
馬原再次說道：“但是在紫葉城，絕不能動武。”
他很看重對方天賦和心機，這纔不厭其煩的反覆提醒。
要是對方在紫葉城亂殺人，那他就必須得處理掉，這就太可惜了。
交代了一番，馬原最後說道：“還有三十年就是血祭慶典。
“到時候紫葉島會選拔出五千妖族，前往雙葉島血戰。只有殺死一百名妖族，並熬過十天期限，纔算過關。
“伱好好修煉，我很看好你。”
馬原想了下說道：“你需要什麼東西，可以找我，我給你打五折。”
他雖然看重對方，卻也不會白送資源。給五折已經是極限了。
高謙一聲不吭，就默默看着馬原。
馬原也不以爲意，該說的在說了，該做的也做了。
等到馬原離開，高謙在黑蛇幫老窩轉了一圈，搜刮到了數千枚靈幣，各種精血、妖丹若干，還有一些特殊材料。
在一個被殺的妖怪身上，高謙找到了一個黑色皮囊，就是個小型乾坤囊。
有了這東西，搜刮來的物品總算是有地方放了。
接下來的時間，高謙就待在山谷裡整天睡覺，或者練刀。
反正妖族生活就是這麼枯燥無趣。
不過，在這種簡單修煉生活中，高謙找到樂趣。
高謙一直覺得自己在武道上已經達到大宗師境界，雖然還有他不知道的，卻沒有他不懂的。
他所學的所有武功，都被他融會貫通，自成體系。
金剛神力經和如來神掌的精妙組合，就是他得意之作。
獲得無上正等正覺，更是讓他輕易理解萬法萬物，理解世間一切變化本質。
有了這種能力，他在武道上更是無所不能，大日法身都被他化作大日如來神掌。
高謙本來以爲他在武道上已經達到至境，進無可進。
可在這幾天粗糙戰鬥中，他卻感受到了久違的喜悅，單純的戰鬥喜悅。
在刀劍之間，在血與火之間，那種純粹又簡單戰鬥的喜悅。
受限於自身的力量，面對黑蛇幫妖怪，他其實也有敗亡的可能。至少這個化身可能會敗亡。
也正是這種弱小的狀態，讓他感覺到了武道最純粹的東西。
如來神掌是無比的強大，卻少了一點武道的韻味。
這種玄乎又玄的東西，並不是技巧，而是一種微妙的狀態。
高謙已經太久沒有感受到這種純粹狀態。
他在西遊世界重練金剛神力經，就是這種純粹簡單的狀態。
所以，他領悟瞭如來神掌，重練的金剛神力經是那麼精純強大。
所有獲得的外力，都被他盡數融匯成一體，不分彼此。
到了金剛神力經第六重，他的突破也是水到渠成，沒有半分勉強。
可是，擊殺如來拿到天佛星後，他就膨脹了。
雖然他能看透世間萬物萬法，卻是一種居高臨下的姿態。
對於武道，他也失去了基本的熱愛。
重新把唐紅英她們三個納入太一令，他又獲得了三個弟子力量加持。
高謙必須承認，他從沒有認真去學習理解這三種強大武道力量。
他只是用無相陰陽輪自發變化，把這些力量重新組合成一體。
在他心中，有着無上正等正覺，自然能理解、駕馭這三種武道力量。
在東海紫葉島，這個妖族地盤裡，他僞裝成一名渺小妖族，伺機要乾點大事。
這個特殊狀態，這個特殊時間，讓高謙有時間反思。
如果他真的掌握一切，哪會跑到這來當臥底……
這件事本身沒有任何趣味，有的只是危險和卑鄙。
如果他無上正等正覺真能理解一切，那他爲什麼不能理解此界的天道法則，爲什麼不能開創出一條晉級的道路。
原鎮是說過一切皆有定數！
可他真要能理解一切，就不會受這個限制。
高謙陷入了反思，他覺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審視自己，審視自己的武道，審視自己選擇的道路。
無上正等正覺很神妙，可無上正等正覺，本身就是一種加持在他身上的外力，一種掛件。
到了現在，他甚至還沒真正理解無上正等正覺的本質。
就這樣他還自詡爲武道大宗師，說起來還真是尷尬！
所以，現在反而是個思考的好機會。
高謙坐在湖邊石頭上，抱着長刀，看着湖面上輕輕盪漾水波陷入了深深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