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空》,一首由戴荃自己作詞作曲,且自己演唱的歌曲。
這首歌一開始被大家認識,是在一檔叫《中國好歌曲》的節目,在第二季。
那一年,他說他的偶像是孫悟空。
嗯,這句話出自一個那年已經35歲的男人之口。
很多人看節目時,不知道爲什麼,都笑了,就覺得很好笑。
可聽完《悟空》這首歌后,一時之間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什麼,究竟又是什麼可笑。
此時此刻,章魚臺的跨年舞臺上,歌曲的前奏聲在所有觀衆的耳邊響起,大家看着歌名,先是微微一愣,轉而又有幾分驚喜。
“看來是《大聖歸來》裡的歌!”
“想起之前的《女兒情》和《女兒國》了!“
“駱墨西遊題材的歌,還是很值得期待的!“
“好奇,不知道會唱什麼內容。”
西遊題材,是國內文娛方面最常用的題材之一,特別是在小說、電影、電視劇等方面歌曲方面,相對較少一點點。
準時收看駱墨的舞臺的人裡,肯定也是有業內人士的。
比如…呂一之類的人。
這些人只覺得駱墨排面真大,章魚臺也真是敢壞了規矩。
“這等大型的節日晚會,居然拿來給他的電影做宣傳。“
“這種形式,還是頭回見。“
“也算是開了業內先河了。“
這種做法比較冒險,如果最終數據和收視是高的,歌曲口碑也是好的,歌曲大火了,那麼,一切還好說一些。
要不然的話,絕對會被同行圍攻。
可駱墨……會失手嗎?
從歌曲的前奏上看,依然是駱墨的常用手法,在以音樂進行情緒渲染。
就像前面許初靜唱得《傳奇》,前奏裡的特殊處理,使得聽者有一種位於天上人間之感。
而這首歌的前奏,給人一種孤寂感。
再配上駱墨獨自一人站在舞臺上,這種感覺就更重了。
讓人不免就想起了那隻孤獨的猴子。
按理說,跨年這種節日裡,營造這種氛圍並不好。
可要知道,你在看齊天大聖獨自一人面對十萬天兵天將時,你感受到的是孤獨嗎,
你是在同情他,可憐他嗎?
不,你感受到的是桀驁!
—要麼孤獨,要麼庸俗!
更何況,《悟空》本就不是一首哀愁的歌。
駱墨一開嗓,不少觀衆就有一種哇哦的感覺。
“【月濺星河,長路漫漫。
風煙殘盡,獨影闌珊。
誰叫我身手不凡,誰讓我愛恨兩難。
到後來,肝腸寸斷。】“
這裡的部分,駱墨是偏壓着唱的。
在【身手不凡】這四個字唱出來時,真假音的完美轉換,還有那自然的轉音,將他的現場唱功展露無遺。
從配樂上看,這首歌裡其實也融入了不少民族樂器,如二胡和長笛等。
蕭瑟的氣氛已經渲染開來,駱墨始終眼簾半垂,微微低頭唱着,並未直視鏡頭。
歌詞給人的感覺韻味濃厚,在情景的塑造上,可以說是極佳。
同時,也能看出這裡頭還蘊含着豐富的心理活動。
駱墨繼續唱着,笛聲也在這個時候切入,使得歌曲的層次感更加分明。
“【幻世當空,恩怨休懷。
舍悟離迷,六塵不改。
且怒且悲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
不過是,心有魔債。】“
唱到這個部分時,已經有一部分觀衆的情緒被調動起來了。
這歌詞,寫得好啊!
“且怒且悲狂哉,是人是鬼是妖怪!嘶—一,感覺到位了!“
“這類歌曲的歌詞,還得看駱墨的!”
“我已經開始覺得帥氣了!“
“不知道爲什麼,就是很有畫面感啊。“
只不過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有很多聽衆覺得駱墨這次的唱腔和以往不同。
他不是完全在以流行唱法,在唱這首歌。
這裡頭是融入了戲曲元素的。
只見駱墨依然半低着頭,音調卻開始拔高。
下一句歌聲一出,就讓人不由得打了個激靈,戲曲唱法瞬間就更爲濃郁了。
“【叫一聲佛祖,回頭無岸。
跪一人爲師,生死無關。
善惡浮世真假界,塵緣散聚不分明,
難斷—一!】“
佛祖二字一唱出來,那感覺就來了。
很奇怪,很多觀衆聽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就學起了他的發聲。
像新虞的一些歌手,都正在看着自家總監大人的舞臺。
他們也學了一下這種唱法,卻發現徒有其型,而無其神。
人家有功底在,沒辦法。
地球上,戴荃也是因爲有好些年的戲曲功底,才融入了這些元素,才唱出了這種感覺那一期節目裡,導師劉歡表示自己早年間也做過這些嘗試,並鼓勵戴荃在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繼續宏揚戲曲文化。
而這歌詞,寫得也耐人尋味。
別人寫得都是回頭是岸,駱墨寫得卻是回頭無岸。
那一聲“【生死無關】”,同樣是戲曲的唱法,別人一樣學不來。
在以頗高的音調,唱出那一聲長長的“【難斷】”二字後,駱墨纔開始擡起頭來,
直視鏡頭。
歌曲的副歌部分,也終於要到了。
他一張口,那種熟悉的效果又出現了一—直起雞皮疙瘩。
“【我要這鐵棒有何用,
我有這變化又如何,
還是不安,還是氏惆,
金箍當頭,欲說還休。】“
這個詞,讓不少聽衆看着有幾分不是滋味。
五行山下五百年。
出了五行山,又被戴上了金箍。
孫悟空似乎自誕生起,就一直在做抗爭。
這隻猴子,似乎永遠都是不服輸的。
就算最後成佛,也叫作鬥戰勝佛。
我這一生,要鬥!要戰!且要勝!
正如《悟空傳》裡所寫的一句話一樣:“有些人寧願死,也不願意輸。“
自始至終,駱墨的個人舞臺,都沒有出現任何的舞臺特效。
他的身後一片漆黑,連大屏幕都看不到。
而就在他唱這段副歌之時,屏幕陡然亮起,觀衆們卻也只看到了一行字。
一【大聖,此去欲何?】觀衆看着這行字,只覺得是一段對話。
可駱墨在唱這段副歌時,這行字始終沒有任何的變化。
後臺處,李尤和許關有點坐不住了。
因爲自駱墨上臺前,收視率就開始狂飆。
有着前面的一切鋪墊,章魚臺今年跨年晚會的收視率,在此刻達到了近幾年來的最高峰!
李尤和許關忍不住對視了一眼,眼前的收視率,已經很恐怖了,而且還在不斷漲。
“臺長,你說三大衛視,今晚的收視峰值,能有這麼高嗎?“
“不知道。”許關搖了搖頭。
別人家的數據,他們自然現在無法知曉。
但對比去年的數據來看,章魚臺現在的收視,已經差不多和三大衛視去年跨年晚會的峰值持平了。
這年頭,大家更愛出門找樂子,有那麼多娛樂活動,已經不愛看晚會了。
所以,收視率通常都是一年比一年差的。
能和去年持平,就等於是做的比去年好了,因爲觀衆基礎在變低,受衆在變少。
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收視率維持下去,便有一戰之力!
可離譜的是,收視在漲啊!
許關忍不住擡頭看了一眼總導演李尤身前的屏幕,看着舞臺上的駱墨。
三大衛視的跨年嘉賓陣容,比章魚臺豪華太多了。
此時,駱墨便是章魚臺最後的倚仗。
而他要面對的,是不知道多少位一線歌手,一線演員,甚至是天王級巨星。
要知道,現在的營銷號最愛搞噱頭,靠捧一踩一來吸引眼球。
駱墨作爲頂流,他的舞臺收視率,肯定會被拿出來和其他流量明星,或者是天王天后們作比較。
明天,通稿會滿天飛。
這一點,駱墨工作室難道會不知道嗎?
駱墨難道不知道,章魚臺的觀衆基礎比三大衛視差,他的舞臺會有着天然劣勢。
他肯定是知道的。
但他還是來了。
我管你對手是誰!
這個年輕人,此時獨自一人站在舞臺上,已經具有了無與倫比的舞臺氣場。
他一路走來,何嘗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反抗,一次又一次的抗爭?
大屏幕上,寫着的是:大聖,此去欲何?
那麼,這個年輕人,又是爲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