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睡地上去……”
“我不!!”
“你再不下去我就踹你。”
“關雲你混蛋!”
兩人吵吵鬧鬧了半天,關雲終究還是讓千仞雪睡在了牀上,當然,是保持着那副男人的面孔。
“喂,你睡了嗎?”
“……沒有,早點休息,咱們明天一早就得起來往回趕,否則時間上很可能來不及。”
“我今天看着一羣小孩子拿着樹葉子圍在一起,他們那是在幹嘛?”
一羣小孩?關雲細想了一下這纔回憶起來。
“玩遊戲呢,怎麼?這你都好奇?迫害妄想症?”
“呸!”
千仞雪睟了一口,隨後才猶猶豫豫的追問道。
“那是……什麼遊戲?”
“爭皇。”
“我是問你該怎麼玩!”
在千仞雪從小的生活裡,所謂的遊戲其實就是修煉,不管她提出想玩什麼樣的遊戲她都絕對是勝利的那個人。
你能想象一個六歲的女孩跟一個六十級敏攻系魂帝賽跑的遊戲嗎?最爲關鍵的是她還贏了?
“一人找一片樹葉,然後把葉肉部分全都掐掉只留下葉莖,最後兩個人將葉莖交互在一起互相拉,誰的斷了就算誰輸,是不是這遊戲覺得特無聊?”
關雲絕對不會說的是,那會兒他玩這個遊戲的時候可以說是一把沒贏,知道這是什麼概念嗎?用一句南方的話說,這叫黴到奶奶家了。
“……聽起來挺好玩的。”
雖然關雲沒有說話,但是千仞雪似乎興趣極高。
“你的童年都這麼有趣嗎?”
我的童年有趣?關雲覺得這是自己今年聽到的最大的鬼話,什麼叫有趣?朝不保夕?吃了上頓未必有下頓?
“你要是不會說話,我建議閉嘴……”
屋裡一度陷入了沉寂,關雲緊緊了被子,這個木屋做的有些粗糙,好多地方都在漏風進來,不過好在兩人離得近,倒也還算是暖和。
“那個賈維因你信得過嗎?”
“沒有什麼信不信得過的,這個世界上只有你鎮不鎮得住,鎮不住,綿羊都能變成狼。”
賈維因和夏弈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倆都極具野心,但又與關雲的野心不同,關雲目的性極強,而這倆人純屬就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
亂世對於這種鬼謀之士而言纔是真正的天堂,也只有在亂世,他們才能一展所學。
“……你非要爭嗎?我能向你保證,只要我成神,我所有的一起都能和你共享,武魂殿,星斗帝國,天鬥帝國,這些東西到最後都能是你的。”
在關雲看不見的漆黑中,千仞雪的臉龐已經羞紅,以她的地位與身份說出這種話所需的可不僅僅是巨大的勇氣。
關雲沉默了一會兒,不是因爲心動,而是他在思考應該怎樣措辭才能在不傷害千仞雪的前提下,讓她打消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
“你知道爲什麼那個遊戲叫爭皇嗎?兩根葉根在一起拉扯,要想爭出最後的皇帝,前提就是另一根斷裂,所以這個遊戲的名字叫爭皇。”
站在那個位置上,很多事情都是人不由己的,就算千仞雪不介意關雲和她共享權利,但是其他人呢?那麼多的魂斗羅和魂聖會同意?
就拿當今的女教皇而言,她都多大歲數了?敢結婚嗎?
最關鍵的是,關雲的抱負註定了要站在所有魂師的對立面,如果是從武魂殿開局,其艱難程度甚至還要遠超他從零開始。
“你在武魂殿的地位應該也有些尷尬吧,身爲千家的唯一後裔居然不是聖女?而且當代教皇也不是你們千家的人。”
武魂殿的格局在關雲看來特別有意思,可以說千家目前沒有被淘汰出局的原因完全是僅憑着千道流恐怖的實力在支撐着。
這並不是有趣的一點,真正有趣的是千道流居然在這種大權旁落的時候還要讓千仞雪臥底在天鬥帝國,而且選擇的還是太子的位置。
這需要怎樣的底氣以及魄力纔敢做出這樣的佈局?這其中但凡有任何一環崩盤對於千家而言都將極其致命。
關雲其實有一個大膽的猜測,千道流站在所佈下的所有棋子都是在爲千仞雪鋪路,否則再大地斗羅不知所蹤,海洋斗羅遠在海外的今天他爲什麼不直接掀開戰爭?
“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
這可是今晚關雲第一次提出疑惑啊。
“你的戒指是從哪裡來的?”
“附屬於千家的魂導師制作的,怎麼了?”
“可我聽說魂導師不是滅絕了嗎?”
“並沒有,當年大陸上的許多大勢力其實都收留了部分魂導師,只是隨着這些勢力的消逝,這些魂導師的傳承斷絕了而已,而我們千家因爲一直都是武魂殿的主宰者,所以附屬於我家族的魂導師留下了傳承罷了。”
“還有其他的傳承嗎?”
聽到關雲的這句話,千仞雪一個翻身蹭起,眼神嚴肅的盯着他。
“爲什麼會問這個問題?關雲,就算有一天你找到了遺留的魂導師也要離他們遠遠的,那就是一堆定時炸彈,除非你覺得自己能跟整個魂師界爲敵,七寶琉璃宗知道嗎?對於魂導師的迫切渴求沒有比七寶琉璃宗的人更強了,但就算是這樣,七寶琉璃宗內部也絕沒有任何一位魂導師的存在。”
大陸的水很深,遠比關雲想象的要深的多,哪怕是武魂殿在這個時候也不敢輕易暴露自己的野心。
“我爺爺滲透的其實並不只是天鬥帝國,只是相比較而言天鬥帝國比較容易控制罷了,畢竟它的集權遠不如星斗帝國,除此之外,其餘大大小小的家族其實都在我們的滲透之中。”
她的言外之意關雲明白,無非就是告訴他爲時已晚,讓他不要爭了罷了。
就算關雲現在想要制止武魂殿,亦或者說他想要參與進去也爲時已晚,他實在是太欠缺底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