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嘯峰對森林中的一切都可以說是一竅不通,否則他當初也不會傻呼呼的往盤卷亞龍的嘴巴里撞了。
所以龍嘯峰很乾脆地承認:“我不懂,我外行。”
“那麼我告訴你,比一條盤卷亞龍更可怕的,是兩條盤卷亞龍!”
兩條盤卷亞龍!龍嘯峰一聽之下,反而不怕了。雖然他絕對不敢小看盤卷亞龍的實力,但他沒理由害怕自己的手下敗將。
“現在正當暮春,盤卷亞龍都是成雙成對的出現。你打倒的那隻盤卷亞龍不止一次的放聲嚎叫,想必他的配偶早就聽到,並正在趕來。龍-嘯-峰,我們必須在兩隻盤卷亞龍會合之前跑到他們找不到的地方去!”
愛莉絲琳娜那麼聰明的一個豹人,說起龍嘯峰的名字時卻總是拐不過彎兒來,一字一頓,念得拗口無比。
但現在不是探討語言學問題的時候。龍嘯峰猛然想起,上上次他被盤卷亞龍纏住時,他曾聽到盤卷亞龍說,他的配偶孵蛋去了。
一想到那隻母盤卷亞龍知道自己守了寡後,那即將瘋狂的樣子,龍嘯峰儘管不怕,還是禁不住打了個哆嗦。
寬宏大量是一種美德,但龍嘯峰相信那隻綠寡婦盤卷亞龍面對他這個破壞別龍幸福家庭的罪魁禍首時,再寬宏大量的面具,也得被撕扯下來。
經過與盤卷亞龍的一場劇戰,龍嘯峰的自信心已經越來越足,他相信自己能夠在任何一隻盤卷亞龍的攻擊下全身而退,甚至可以找到機會發起致盲致命的反擊。
但問題是——他承諾過饒龍一命,但最後他失信了,食言而肥的強烈愧疚感,讓龍嘯峰無法面對復仇的雌亞龍。
心中有愧的龍嘯峰再不用愛莉絲琳娜催促,現在的他跑得比獵豹一家四口都要快,如果不是他不認識路,愛莉絲琳娜相信他還可以更快一點兒。
最讓愛莉絲琳娜目瞪口呆的是,跑得飛快的龍嘯峰居然還有餘暇順手牽羊拈花惹草,然後塗塗抹抹,把自己打扮得花花綠綠,真的跟一個外星人一樣。
現在他身上的味道,頂風都能把鼻子最靈的獵狗嗆出八百里去。盤卷亞龍如果再想循着味道追來,首先就得做好被嗆出鼻竇炎的準備,而且最後也絕對找不到他。
一路狂奔,愛莉絲琳娜帶着龍嘯峰來到了又一個石洞。愛莉絲琳娜一進洞就一下子趴在了地上,伸着舌頭吐長氣。
三隻小豹子也毫不客氣的象花皮球一樣滾成了一團,他們真的累壞了。
龍嘯峰也累得夠嗆。雖然他的呼吸還是很平緩,但他的腳畢竟是肉長的,磨了這麼長一段路,同樣又困又乏。他也坐了下來,刺激着足部的幾處穴道,舒筋活血。
但很快的,四隻獵豹都開始打起大噴嚏來——龍嘯峰身上的味道實在是太沖了!他可以用閉氣法將那些味道拒之門外,愛莉絲琳娜他們可不行。
龍嘯峰尷尬地笑着,他挪到了通風口上,他這才發現,這些味道弄上去容易,再想弄下來可就沒那麼輕鬆了。
他開始懷念起地球老家的沐浴露來,但轉念一想,覺得還是洗衣粉更合適。
過了好半天,小豹子們睡着了。愛莉絲琳娜這才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後說道:“好了,我們現在安全了,那兩隻盤卷亞龍肯定找不到我們了。”
龍嘯峰搓澡一樣在自己身上東擦一把,西擦一把,看他那樣子恨不能把自己的皮剝下來。他悶悶不樂地埋怨着:“安全唯一的後遺症就是爲了安全付出了過於昂貴的代價。”
愛莉絲琳娜咧嘴笑了,她覺得現在這個噘着嘴的龍嘯峰卸下神秘的光環後,確實和精靈一樣可愛。
和精靈們交道打得多了,近墨者黑,愛莉絲琳娜偶爾也喜歡來一點惡作劇。她看着正給自己剝皮的龍嘯峰,半真半假地悠然道:“龍-嘯-峰,如果我是你,三天三夜之內,我絕不會把那些味道弄掉的。要知道盤卷亞龍都是很記仇的傢伙,現在那兩隻盤卷亞龍說不定正在滿森林的找你呢!”
龍嘯峰苦着臉嘆了口氣,但這口氣嘆到一半時,突然頓住了。
他慢慢地轉過臉,望着愛莉絲琳娜:“兩隻?怎麼可能是兩隻?”
愛莉絲琳娜被問得莫名其妙:“沒錯呀!就是那兩隻盤卷亞龍啊!”
龍嘯峰跳了起來:“兩隻?可是那隻公龍不是已經死了嗎?”
“站住!別過來!誰說那隻公龍已經死了?”愛莉絲琳娜連連後退,她惶急的聲音很容易令人誤會,就好象龍嘯峰正準備對她如何如何一樣。
愛莉絲琳娜不怕龍嘯峰,她怕龍嘯峰身上的那股怪味。那味道如果用來減肥最合適,任何一個胃口好得足以吞食天地的傢伙,只要龍嘯峰在他身邊一站,保證三個月內,那傢伙的胃口將萎靡不振得象通貨緊縮一樣。
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無數肥男胖女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的龍嘯峰滿臉難以置信:“咱倆都看見了,那隻公龍一頭撞死在石壁上,連石壁都塌了,他怎麼可能還活着?”
他一邊說一邊迷途知返的往風口裡站,但可惜風的來源不是鐵扇公主的芭蕉扇,沒可能一下子就把身上的怪味兒捲走。
“不懂,就別亂說話!”愛莉絲琳娜皺着鼻子,惡狠狠地教訓着龍嘯峰,“盤卷亞龍的頭有多硬你知道嗎?一頭撞死?少看不起龍了!別說只是石壁,就是鐵壁,要擔心的也不該是盤卷亞龍,而是那座鐵壁!”
“這麼說來,那隻盤卷亞龍沒死?”龍嘯峰又驚又喜。驚的是那隻龍的頭未免也太硬了,喜的是自己不用再心中抱憾了——總是覺得自己逼死了一個本來可以結交的朋友,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那隻盤卷亞龍給他留下的印象,就跟一個醉心於先人武道的武者沒什麼兩樣。這樣的傢伙,很容易和從小練武的他產生強烈的共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