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中,被帶來的罐子全部被打開,裡面昏迷不醒的騎兵讓衆多士兵鬆了口氣,看向兔子的眼神也算柔和了許多,但是這隻外表乖巧的兔子突然走到理查德的面前,勾勾手,外號爲兔子將軍的理查德咧開嘴一笑以爲這只不及他膝蓋的小兔子是向他示好也就沒防備,糖果再次伸出手,眼睛眯成一條線,這已經是她不多耐心全部陣亡的表現,不知死活的理查德屁顛屁顛的從廚房裡拿來一根蘿蔔逗弄兔子,卻被糖果踩在膝蓋上,結結實實受了一招兔子偷桃,從未在要緊部位受此重傷的兔子將軍差點口吐白沫倒地不醒,額頭上的青筋暴露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身體**般抽搐,雙手捂蛋直直跪在地上,真正的不知死活。
罪魁禍首的糖果甩甩手,從理查德兜裡摸出那半根菸草,手指打火,像是個老煙鬼般坐在理查德屁股上吞雲吐霧,好不自在,但士兵和薩維卻是哭笑不得,不過沒有人敢上前查看理查德的狀況,兔子把煙夾在左手上,很難想象看上去就是一毛絨玩具的糖果會有這麼舉起牌子說道:“本小姐是過來議和的,聽說你們這有一個兔子將軍理查德,把他叫出來。”
薩維突然覺得現在的情況可真是說不出的滑稽,一番解釋之下,兔子沒有對自己的行爲感到任何不妥,跳下來,嘴裡叼着菸草,單手抓住理查德的衣領,見他眼珠外凸血絲密佈快要昇天的模樣,從嘴裡吐出一個圓形的菸圈打在他臉上,理查德幽幽醒來,但是實打實的疼痛感讓他情形的察覺到自己像是惹到某尊大神了,雖然疼痛難忍但還是強忍着痛努力擺出一副諂媚的表情,糖果另一之手舉起心語牌在理查德面前一閃而過,兔子將軍一愣馬上就會意的點點頭,起身走到薩維的面前,難耐心中的激動,說道:“元帥,羅林真的要議和!”
……
羅林走到被“鮮肉罐子”堵住路的主幹道,鎮守此處玩敲地鼠遊戲的兔子不見蹤影,雖不見其身但餘威仍在,沒有騎兵有勇氣從路兩旁的鮮肉罐頭堆疊的山中走過。
四處找不到兔子的身影,羅林四處走尋找,腳尖提到鐮刀和錘子,還有一頂小綠帽,行頭都在這裡,唯獨兔子的本尊不知所蹤,是遇到了什麼讓她顧不得提起自己武器的急事嗎?
羅林替小兔子收好武器,遠處獨角獸開始有計劃的遠離戰場,遠處軍營傳來低沉的號角聲,這讓正準備收割戰爭勝利果實的騎兵和羅林同時一愣,前者詫異一番立刻調轉馬頭,萬千大軍一起行動就連撤退都讓家底仍然薄弱的羅林好生羨慕,但是現在必須要搞清究竟對方撤兵的原因,但就在這時,阿娜絲塔帶着萊因哈特等所有在蘭西因征戰的功臣都在女管家的身後,表情以不解爲主,戰鬥正酣所有人還未出全力的時候敵人突然撤兵了,再加上兔子的失蹤,羅林自然是聯想到是糖果的手筆,本以爲這場戰爭會以更加慘烈的代價收場卻被一個好戰分子將談判的時間提到計劃之前,遠遠早於羅林心中大致的時間段,對於自己來說仍然是一個不知福禍的變化,對於表面迎合新皇帝的貴族和將軍們來說是好消息,不過一心想要除掉羅林報皇宮之仇的舒格華來說將戰場搬到談判桌上可不是他想要的結果,結果可能只能保證片刻的安寧,談判破裂後就是新一輪戰爭的開始,不過一旦談判成功,羅林要付出的代價要比現在少非常多。
聚攏部下,準備給談判準備籌碼的羅林看見謝莉絲和萊因哈特的臉色都有些怪異,欲言又止,像是強忍着開口的衝動,甜食女王剛剛張開嘴就被阿娜絲塔捂住嘴向城主府拖去,阿娜絲塔不忘說道:“羅林你現在這裡等着,我馬上叫齊人馬陪你去談判,就在這裡千萬不要去城主府!”
羅林愕然,下意識想要詢問但是所有人都被阿娜絲塔帶走,還未搞明白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洛芙兒也從豌豆藤上走了下來,木素和小西西被自己製造的觸手騎士綁到城主府內,美杜莎以及艾比蓋也同時走進城主府,現在看來除了下落暫且不明的糖果和羅林之外所有人都進入了城主府,羅林越發的不明白大家這麼做的意義。
軍營中,察覺到阿娜絲塔要有所動作的溫德冷笑一聲,少了救贖面具的漢拔尼露出和煦的笑容,雖然外面沒有太大的變化但只要熟悉他的人就會覺得現在的笑容並不屬於以往漢拔尼的和煦笑容,少了份含蓄和內斂,多了一份天下捨我其誰的霸道,瞳孔中金光一閃,斷臂的君士坦丁站在他身後,白袍上的血漬怵目驚心,但是在帽檐下,昔日威嚴的教皇的臉像是變成一張乾枯的臉,臉皮又緊緊的貼着頭骨,活脫脫像是從墳墓中爬出來的喪屍。
身爲前任教皇,同時也是漢拔尼祖父身份的君士坦丁卻站在漢拔尼的背後。
漢拔尼突然開口笑道:“不潔者,歸於不潔的塵埃。”
君士坦丁單膝跪地,高呼三聲“吾神”飛躍至天空化作一道流星轟然向蘭西因飛去,在天空中翻滾散發出萬丈光芒!
城主府內,阿娜絲塔看着滿屋子人,鬆口氣,說道:“整個計劃就是這樣的,大家誰還有什麼疑問的。”
塞西莉亞說道:“老師,這麼做,我怕羅林會很生氣,而且我也不想再把他逼入絕境了。”
“這叫置於死地而後生。”
“我還是覺得不太好。”
阿娜絲塔傷心的蹲在牆角畫圈圈,嘴裡唸叨着女大不中留胳膊肘向外拐之類的氣話,對於自家老師有些孩子氣的表現和做法塞西莉亞只能以苦笑待之。
雖然不知道命格的重要意義,但是塞西莉亞明白能讓自己老師掛着嘴邊,甚至不惜任何代價讓所有人配合她演一場戲,製造所有人慘死的假象,爲的就是引誘出羅林的命格。
方法很簡單,阿娜絲塔將所有人集合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要施展空間轉移將城主府轉移到另一個空間,讓羅林誤以爲所有人已死,走進那個出自萊因哈特之手的魔法陣,這個名爲靈魂輓歌的魔法陣作用是連接一個神秘的未知空間,付出代價就能夠獲得與未知空間內的神秘神邸交流的機會,由於是靈魂層面的交流所以連一些實力強大的戰職者也不敢輕易的踏入其中,哪怕這裡擁有成爲傳說級大魔導的修煉方式,有聖騎士跳過龍騎士成爲十三級神聖騎士的進階秘典,甚至有傳說級的神兵甲冑,傳承帝王之氣的皇冠。
那個神秘的是機遇也是埋葬野心的墓地,沒有人能夠全身而退,唯一一個活着走出魔法陣的魔法師因爲靈魂受到重創一生中只有十分之一的時間能保持清醒,但就是所剩生命的十分之一也讓魔法師成爲魔法紀元開始第一位大魔導,成爲大陸統一至關重要的人物之一。
魔法師在清醒時與後輩談論過他踏入神秘空間後的所見所聞,說那裡只是一片虛空,無他,唯有機械式不帶感情的問答,隨後就是賭博,用自己靈魂的一部分進行一場不公平的賭博,賭局的設立者是看不見摸不着的神邸,賭注是靈魂,神邸手執二十四面體骰子而魔法師只有一個六面體賭具,神邸只需要擲出六以上的數字便能夠輕易取走籌碼,非常不公平。
究竟是命運女神的格外垂青還是另有隱情,魔法師是如何離開靈魂輓歌連接的那個神秘空間已經無從得知,但是塞西莉亞知道如果羅林真的認爲所有人都已經遭遇不測,頃刻之間一無所有的羅林絕對會不顧一切的走進靈魂輓歌魔法陣,與神邸面對面的進行賭博,贏了,掙扎攀爬起來抹乾淨臉上的淚水鮮血踏上瘋狂的復仇之路,那樣的羅林不是塞西莉亞想看見的,她會心疼,也怕這個計劃是愛玩的老師一時間頭腦發熱想出來的遊戲,在其他方面非常尊重阿娜絲塔,但是在阿娜絲塔身上實在無法看到身爲長輩該具備的莊重本質,塞西莉亞生怕羅林會因爲一個玩笑付出非常大的代價。
說到底,塞西莉亞還是有些信不過阿娜絲塔的人品,哪怕是自己的老師。
衆人還沒有打成一致的意見,黑夜突然變成白晝,在阿娜絲塔剛剛反應過來的時候,千軍萬馬剛剛撤離出蘭西因境內也因爲頭上奪目的陽光亂了陣腳,也是羅林發愣的一瞬間,阿娜絲塔捏碎手中的卷軸,而烈日已經將城主府吞沒!
城主府,住着所有家人的宅子就在眼前消失了。
羅林癱在地上。
遠處,同樣有一個身穿白袍的人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淡淡的傷痕。
沒有人注意到在烈日降臨的一瞬間,一雙聖潔的手拖住烈日短短一秒,阿娜絲塔的卷軸起了作用,所有人經歷過空間隧道來到一處光明黑夜同時存在的詭異空間,因爲空間撕扯讓所有人都暈了過去,阿娜絲塔第一個醒來,走出房子,看到黑夜與白天交匯之處的那座高山,以及山巔的那個黑袍人,驚驚乍乍就差沒直接暈過去!
“可妮莉雅,你竟然還沒死!”
坐在山巔的黑袍人仰起頭,微風吹過,揚起她的兜帽,空洞無一物的雙目似乎是在看着阿娜絲塔,張開嘴,準確應該說是裂開嘴,猩紅的口腔暴露在空氣中,似乎在笑。
……
一個月後。
皇帝和教皇的結婚儀式上。
一個月前的戰爭已經被人遺忘,因爲皇帝的婚禮非比尋常,也爲了防範那個失蹤的城主,防範程度已經調到最高。
整個帝國的權貴雲集帝都,婚禮開始之前,警報響徹天空,南方的天空出現一個黑影,守軍剛剛拉響警報,黑影已經從天空中掠過,西方的森林竄出一隻漆黑巨蟒,其他兩個方向各自出現巨大的龍龜和火鳳!
巨龍降臨到皇宮,一個高大的人站在巨龍龍首上,朗普勒將皇帝護在身後,連聲大喝道:“誰!”
站在巨龍之上的男人眼中只有可妮莉雅,沉聲說道:“親王,羅林。”
一語,激起千層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