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拜我爲師
明悟小弟弟人不大,懂的倒不少,跟他相處不到一天,齊皓元對這個世界有了全新的認識,對上陽派也有了基本的瞭解。傍晚的時候,屋子裡又出現了一個小道童。
明悟見到她,很有禮貌的叫了一聲“師姐。”
“師姐?”齊皓元打量了半天,愣是沒有看出來。
她叫明覺,比明悟早幾個月入門。明覺送來一本手抄本《靜心經》,交給了明悟,並叮囑明悟每天帶着齊皓元抄寫一遍,誦讀一百遍,爲期七天,偷懶一次,罰抄《靜心經》一百遍。
齊皓元當時就不樂意了,問明覺,“憑什麼?”
明覺瞥了齊皓元一眼,“七天以後就明白了,這是爺爺說的。”
“又是爺爺?你回去告訴你家爺爺,我要見他,我有話問他。”齊皓元不想把脾氣發在小屁孩身上,忍住了沒有說髒話。
“爺爺說了,你想知道的那個人,現在是安全的,想多點了解,就按照爺爺說的去做,你會早點見到那個人。”明覺說完,就走了。
“靠!這是在威脅我嗎?”
明悟把《靜心經》塞到齊皓元手上,小聲道,“小哥哥,你這樣說話爺爺能聽到的,爺爺生氣了,你會受到責罰的。”
“艹!我是嚇大的嗎!”
齊皓元很不爽,不過好在知道段飛沒事了,懸着的心也就放鬆了。
明悟很聽話,即便齊皓元有些不配合,他還是帶着齊皓元誦讀《靜心經》: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一遍遍讀下來,齊皓元的燥火慢慢的就被鎮壓了,整個人的心態隨之平靜。如此七日,明悟每天按時帶着齊皓元誦讀《靜心經》,《靜心經》的每一字就像烙印一般緩緩的刻在了齊皓元的腦海裡,就算沒有誦讀的時候,也在腦海裡面回想,讓他時刻處於一種微妙的境界,整個人的氣質變的沉靜了許多。
《靜心經》是一部很普通的經文,它不是修仙法門,旨在讓人心靜如水,心態歸於平和,將狀態提升至最佳狀態。七天下來,齊皓元越加體會到其中的博大精深之處,其作用相當於佛教的《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感受到《靜心經》的好處,齊皓元對其態度也端正了,更加的用心去體會,受益良多。常念《靜心經》,益壽延年,這是道教的一種說法。
第八天清晨醒來,齊皓元驚叫了一聲,他被自己皮膚表面黑色黏稠的液體嚇到了。昨晚睡前還是好好的,只不過一夜的功夫,他的皮膚分泌出了厚厚一層污漬,看上去極爲噁心。明悟聞聲趕來,頓時一股惡臭味撲鼻而來,差點讓他吐了。
“明悟你過來,這是怎麼回事?”齊皓元嚮明悟招手。
明悟捂着鼻子,很不情願來到他旁邊,盯着噁心的液體觀察了片刻,又迅速跑到屋外呼吸了一口氣,站在門口說道,“小哥哥,那是你體內的污穢,肯定是你以前不注意自己的體內健康,堆積了太多的污穢,這幾天誦讀《靜心經》,讓你心境恢復空靈,這些髒東西被逼迫了出來。放心吧,排除了體內的髒東西,內臟變乾淨了,對身體有好處。”
聞言,齊皓元放心了,道,“那趕緊給找地方洗澡,我這一身,實在受不了。”
“哦,好的,不過你不要靠近我。”明悟使勁點頭,和齊皓元保持着安全距離。
在這座山峰的背面,有一潭清泉,齊皓元下去洗了個澡,頓時覺得身體前所未有的輕鬆,彷彿獲得了新生一樣,“靠,真舒服哇,比SPA還爽!”
洗乾淨了,二人原路返回,推開門,只見屋子裡多了一個長袍老道,齊皓元愣了一下,下意識的退了兩步,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明悟這時也進來了,見到恆通真人,臉色瞬間凝滯,使勁的拉了齊皓元一把,低着頭向恆通真人作揖,道,“爺爺,剛纔去後山了,不知道爺爺過來,請爺爺責罰。”
“你就是爺爺?哦不,我怎麼也跟着叫爺爺了。”齊皓元來興趣了,這幾天,他可沒少想着要見這神秘的恆通真人。
“童兒,你可以回到金頂了。”
“是,童兒告退。”
明悟直接轉身,朝着最高的那座大山走去。
屋子裡只剩下齊皓元和恆通真人,齊皓元可不是明悟,他對這個不苟言笑的老道士絲毫不害怕!
齊皓元衝着恆通真人笑了笑,問道,“是你救了我?”
恆通真人沒有否認,點了點頭。
“那麼,我兄弟呢?他去哪裡了?”
“他很安全。”恆通真人的回答很簡潔。
“我要見他,煩請你告訴我他在哪裡?”直到現在,齊皓元的語氣都很客氣的。
恆通真人搖了搖頭,淡淡的道,“不可以。”
“不可以?”齊皓元有些不淡定了,聲音的分貝大了一些,問道,“爲什麼不可以?不要以爲你救了我,就可以左右我,我承認,你救我對我有恩,我記你的好,他日有機會,我必報答於你。可是你憑什麼阻止我見我兄弟?你出於怎樣的居心?”
恆通真人依舊淡然,表情沒有變化,回答道,“這是約定,五年內,你們不能見面。”
齊皓元想發脾氣了,換做以前,這個時候肯定已經發脾氣了,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天誦讀《靜心經》的緣故,他再一次努力的壓制怒火,咬着牙道,“五年!五天都不可以!我現在就要見他。”
“那沒有辦法了,我不能告訴你。”恆通真人一直保持着淡淡的表情,說話的語氣也是淡淡的,齊皓元情緒的喜怒哀樂對他而言,都不產生絲毫影響。
“你到底想怎樣?”眼見着這個老道士堅若磐石的心不可能動搖,齊皓元的語氣軟了下來,“什麼條件,你說吧,我們好好商量行不行?”
“可以。”這時,真人點了點頭,眉宇間隱約流露一絲勝利者的喜悅。
“什麼條件,你說吧,不過我要提醒你,不要太過分,否則我不會答應的。”齊皓元感覺自己正在跟一個可惡的老道人做交易,而這樣的交易肯定是不公平的。
他有些後悔,這個老道士怎麼看都有點冷血的感覺,似乎都不會笑,始終繃着臉,難怪明悟那麼可愛的小弟弟會害怕他。這樣冷血的老道士會不會心理變態,萬一提出變態的條件,一定不能答應他,齊皓元拿定了主意。
“拜我爲師,入我門下。”恆通真人只說了這八個字。
齊皓元以爲自己聽錯了,愣了片刻,才確定沒有聽錯。
“就這個條件?你確定?”
真人點頭,“拜我爲師,修煉大道。”
“靠!有這麼好的事情?”齊皓元當然不相信,心中遲疑起來。
從明悟那裡聽來的消息是這樣的,被掌門收爲親傳弟子,絕對是小概率事件。如果放在21世紀,那就跟中了彩票一樣。他大學期間連一個5塊錢都沒有中過,現在突然來了一個500萬大獎,實在有些難以接受。
“你可想清楚了,就這一個條件?”齊皓元再次確認。
恆通真人依然點頭如故,“可答應?”
廢話,肯定答應了。入仙門那麼難,傻逼纔不答應呢!齊皓元心裡是這樣想的,不過面子上,他還是很注意的,總不能讓人家看扁自己,於是假裝深思熟慮一番,才勉爲其難的說道,“也好,我姑且答應拜你爲師,但你得先讓我見到我兄弟,讓我看看你的誠意。”
“不行!”恆通真人很乾脆的拒絕,“其他條件好談,唯獨這個不可以!五年之內,你們不能見面,這是約定。我可以確定他安好無事,但就是不能相見。你再好好考慮吧,想好了,去金頂見我。”
恆通真人長袖一甩,走出了屋子,一隻仙鶴落在門前,他駕着仙鶴絕塵而去。
齊皓元目送他離開,心裡有些糾結。
跟段飛是三十多年的兄弟了,眼下下落不明,雖然知曉相安無事,可心中依然牽掛。可恨老道士那麼堅決,死活不肯讓步。五年啦,鬼曉得五年以後是什麼樣子!
齊皓元倒頭睡在牀上,睜着大眼睛,陷入取捨之中。若是堅持要見段飛,老道士一準不答應,還可能臨時改變主意,不收自己爲徒。可若答應老道士,那麼五年沒有段飛下落,心裡定然不安。
到了中午的時候,明悟送來了飯菜。明悟知道齊皓元無肉不歡,所以送來的飯菜都是大魚大肉。可齊皓元卻沒有太多胃口,嘴裡咬着雞腿肉,眼神飄忽,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哥哥,你就不要固執了,爺爺他不會改變主意的,你就答應了吧,能拜爺爺爲師,那是天大的福分,多少人磕頭都求不來,你有這樣的機緣,可不能錯失了。”
“老道士派你來勸我的?”齊皓元抹了滿嘴的流油,看着明悟問道。
“不是的,只是剛纔聽到爺爺嘆氣,說你不知好歹,所以就猜到了。”
“他纔不知好歹。”齊皓元氣惱,道,“你以爲我不想拜他爲師啊!可他偏偏不告訴我段飛在哪裡,擺明了跟我作對,哪有這樣的師父,不爲弟子着想!”
“小哥哥,你不會明白爺爺的,爺爺做事,自然有爺爺的道理,你以後肯定會明白的。你快點答應爺爺吧,你要是入了爺爺的門下,以後就是上陽派的傳人,爺爺從來沒有受過徒弟,你是第一個,你都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嫉妒呢!趁爺爺還沒生氣,你快些答應爺爺吧,小心後悔莫及哦!”
“小屁孩,老道士對你總是板着臉,你還處處替他說話,真不知道你這小腦袋是怎麼想的?”齊皓元點了點明悟的腦袋,繼續道,“還是不行,我要是現在去答應了他,一定讓他看扁我,我要等幾天。”
“……”明悟看着齊皓元,直接無語了,拜師還要面子,恐怕整個上陽派也就他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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