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風回大人這稱呼算是這麼定了。
端魚和馭風不敢逆葉風回的意思,只是這事兒只要一知會下去,就血色收割軍這些唯命令是從的兵士們,想來葉風回的稱呼算是就這麼定下來了。
回去寢帳的路上,葉風回的腳步就急切了不少,比起先前朝着後營來時,因爲不放心千隕而一步三回頭的步速,葉風回此刻健步如飛地朝着寢帳趕。
沒一會兒就到了寢帳門口,就聽得裡頭傳來千隕低沉好聽的說話聲。
“父皇不用掛心,兒臣無事。”
千隕聲音淡淡的,只是語氣裡依舊有着恭謹,是隻對父皇纔會有的恭謹。
葉風回一怔,啥情況?老皇帝來了?
她掀了帳簾進去,就看到千隕已經在榻上坐着了,手中一枚連音符。
她輕輕鬆了口氣,嚇死寶寶了。
也是,老皇帝此時怎麼可能來西北?是她腦子一下沒轉過彎,忘記連音符這一茬了。
“還說無事!都受傷了!老七,你好歹是個主將,有你一統軍心指哪打哪就好了,幹嘛自己要這麼拼?你這是要了父皇的命啊!”
連音符那頭,是熟悉的琰帝的聲音。
聲音裡頭都是關切和心疼。
葉風回眉目微微怔忪着,想着雖說天家無親情,但是琰帝對千隕的疼愛,她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起碼,比她那個便宜爹要來得真實多了。
千隕有些無奈,“父皇,兒臣真沒事兒,不過是底下軍官虛報罷了,想爲兒臣多撈些軍功呢。
”
封彌千隕又捏碎了一個連音符,老皇帝的聲音就在那頭繼續傳了過來,“虛報?朕可不信你這話!哪次有什麼不好你都藏着掖着不想叫人擔心的,這又是和狼騎軍打,又受傷了,朕不擔心能行麼?當年的事情,朕可是清楚記着呢!”
葉風回依稀知道,當年千隕的一場和狼騎軍的戰爭,就是因爲戰勝之後,他追擊敵軍,後來深陷敵軍包圍之中,爲了脫身,使用了空間撕裂。
一身重傷下落不明。
那時候仗是打勝了,但是所有人都以爲他死了。
那時候老皇帝茶不思飯不想,難過了好一陣子,直接就病倒了,人也似乎老了十歲……
“既然父皇這般擔心兒臣,此次的軍功,可別讓軍部敷衍了兒臣,回兒此次立了大功,父皇當初說論功行賞的話,可別不認啊。”
千隕脣角勾起淺淺弧度來,“兒臣只不過是重挫狼騎將首,但是衝鋒陷陣對敵軍造成這樣大傷害,達到這樣好戰果的,是回兒。”
“你啊,就知道爲你媳婦兒求好的!”
琰帝在那頭很是無奈,卻是妥協,“罷了,朕還能委屈那回丫頭?你且等着吧,軍功沒幾日就能下來,回丫頭的位置,朕也會叫軍部的給她拔上去。再叫人好生宣傳一番,她巾幗不讓鬚眉的名頭,是坐定了!”
葉風回原本站在帳簾門口沒說話的,聽了琰帝這話,葉風回就笑道,“多謝父皇。”
“喲?回丫頭?”琰帝在那頭笑,“原本以爲你還要在封地耽誤一陣子,沒想到這麼快就有了成果,朕果真沒看錯你,你這丫頭是個好的,像……”
琰帝想說像當年阿月一樣,但是終究是忍住了,沒說下去。
葉風回笑道,“父皇放心,有我守着,殿下不會有事的,他傷已經治好了,父皇不用太過掛心。”
“好好好!”封彌琰在那頭笑,“聽你這麼說朕就放心了,你這丫頭是個實誠的,想必不會像老七這般敷衍朕。”
等着葉風回和父皇說完了,千隕才說道,“父皇,軍團的事情,您也知道了吧?”
“知道了,唉,你平日裡性子穩,這次竟然這般急,急着處置了那幾個,怕是不得太平吧?朕也不多說什麼,反正那幾個老的不是個好的,朕也是知道的,只是他們常年駐紮西北,遠在西北,朕也管不了那麼多,你想要拔他們,便拔了,他們願意解甲歸田固然是好,若是不願,你要做什麼,朕這邊幫你擔着便是了。”
“父皇放心,兒臣能夠壓得住。”
千隕說了一句,語氣堅決。
琰帝在那頭聲音又有了笑容,“是,你以往是不想,你只要想,根本就不是難事,你自己能壓住就行了。朕也不多說了,還得去看看你母后,你走之後,她一直有些悶悶不樂的,聽得你沒事兒,朕就放心了,這打了勝仗的消息得去告訴她,讓她也開心開心。”
然後才結束了和琰帝的連音。
不得不說,慕謹華作爲皇后,其實是個聰明的,膝下又有千隕這麼個最得皇帝寵愛的兒子,只要她不是以往那種淡漠的態度,皇帝還是心疼這個嫡妻的。這陣子,總是歇在皇后宮裡,帝后感情倒是融洽了不少。
葉風回已經在千隕身旁坐下,看了一眼他的傷處,已經蒙上了敷料,應該是已經治好了。
“還疼麼?”她問了一句。
千隕就搖了搖頭,“不疼。
如何?看到我給你準備的禮物了?”
“看到了,可愛的白色馬駒,王子才騎白馬呢,我一個姑娘家騎白馬……”
葉風回小聲咕噥了一句,但眸子裡都是歡喜的光。
千隕摸摸她的腦袋,“你什麼馬都騎得,哪有這麼多講究呢?”
葉風回也就坐在他旁邊和他隨口聊了,白幽已經被安排到一個帳篷裡休息去了。他一路從沙城過來,也是辛苦的,畢竟年歲大了。
“是了千隕。”葉風回忽然想到之前端魚和馭風說過的話,就想問他。
“嗯?”
他垂眸看着她。
“端魚和馭風說,你有個幕僚叫做斯慕?說起來,我也才發現,一直都沒見過你的軍師和幕僚啊,哪有作爲軍團主將沒有幕僚的呢?”
葉風****出這句,千隕已經站起身來,走到一邊的桌旁,看了一眼她先前寫寫畫畫的那些東西,那上頭都是她對於火藥武器震天雷的利用計劃。
他伸手指了指那些紙張,就笑了,“是了,也是該讓你見見我的幕僚了,這些東西,你都可以和他商量,他是最聰明的人,他今天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