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時召集很快集合完畢的這個議會,並沒有持續太長的時間。
千隕畢竟是資深武將出身,封彌燃雖說是多年的遊騎,但大部分時間都是遊擊或者斥候,所以領兵的時間不多,領兵的經驗也並不豐富。
對於應該如何安排兵力,派什麼武將去領兵。
這一點上,封彌燃的經驗還有些不足,說起來,在這一點上還不如青玄。
所以,青玄作爲參謀,倒是和千隕一起坐在發號施令的上座,而封彌燃很是自覺,和其他武將坐在下方,作爲一個武將,等候統領的指揮。
葉風麟和路長風坐在他的身旁,此刻也都是一臉嚴肅和慎重。
“趁着皇后在外頭爲了修建城防的時間裡,我在這裡對之後的兵力佈置進行一下安排。”
千隕說了一句,聲音雖是威嚴,卻沒有什麼特別高的架子。
伸手將一塊金色的令牌放在了身旁的桌面上,令牌是純金的質地,邊緣雕刻着纏繞的龍紋,正中是一個陽刻的睿字。
斯隕回去之前,將這個給了千隕的,這是帝徽,一直以來都在斯隕的手中,拿着這個,就等於拿着帝國的統領大權。
當初太上皇封彌琰,在千隕和葉風回齊齊消失之後,怕斯隕難鎮服人心臣心,親自暗中下令,讓人打造出來的帝徽,只說是千隕留下的,握此令牌得握帝國大權。
所以大家都認得這個,只這令牌一放在桌面上,所有將領都愈發肅穆了。
當即就準備起身跪拜。
“不用多禮了,坐吧。”
千隕擺了擺手,“拿這個出來不是爲了讓你們行禮的,只不過讓這議會更正式一點,鄭重一點罷了。”
“遵命!”
衆人紛紛應了,就連封彌燃都沒有任何怠慢,此刻他的身份不是皇子,而是個武將。
“衆所周知,現在的情勢嚴峻,大戰隨時可能爆發,城防一旦修建完畢,戰爭想必很快就會打響,爲了到時候不要太過倉促,所以一切都要提前做好安排。”
千隕早已經將各將領的能力,帶兵的經驗以及戰爭的經驗都瞭解清楚了。
此刻,就是下令。
“中軍將是最重要的戰力,所以,我念到名字的將士,都將會是中軍的主力將領。”
千隕拿起手邊的幾個卷軸,紛紛在桌面上展開。
卷軸上,都是在座所有將領的資料。
他目光看着這些卷軸上的名字,不疾不徐地說話。
“中軍駐派的將領如下……”
千隕緩緩念出將領的名字來,爲首的就是……封彌燃和葉風麟。
還有其他的一些將領,也都在此名單當中。
指派中軍的將領名單宣佈完畢了之後。
一個魁梧的漢子,一身戎裝站起身來,恭聲問道,“恕末將冒昧。陛下,燃殿下……”
“聶將軍可以直接叫我的銜位。”
封彌燃提醒了一句。
“呃……失禮了。”聶雲拱手一下,繼續道,“燃殿下身爲遊騎的隊長,更是整個遊騎大營裡最精銳的遊騎,哪怕在敵軍中都享有威名,所以,是不是將其繼續安排在遊騎中更加合適?畢竟……遊騎的作戰方式,畢竟和中軍的輕騎重騎不同。”
這些話,封彌燃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就看向父親,“陛下,聶將軍說得有道理,末將脫離正常的作戰方式已經很久了。”
“我清楚。”
千隕手指輕輕在桌面上敲了敲,“遊騎作爲聯軍的中堅力量,自然會收歸中軍。所以封彌燃會被放在中軍的將領中,這個安排,還有什麼異議嗎?”
“沒有了!”
聶雲將軍趕緊說了一句。
“那中軍的名單就是這個安排。領命吧。”
千隕話音纔剛落,先前在名單中的那些將領,都紛紛站起身來,沉聲領命。
“中軍的安排就是這樣,接下來是支部隊伍。”
千隕手指在身後的地圖上指了指,“因爲目前,遊騎和其他騎兵,都大部分集中在中軍,雖說中軍要集中最大的力量,但是支部隊伍之後當然要分派出去的。”
然後就看向了路長風,“路長風,你帶領輕騎支部。”
“遵命!”
路長風二話沒說就應了。
事實上,對於所有人將領,包括自己的兒子和小舅子,千隕都是按照完全理性的想法安排的。
唯獨,唯獨只有長風。
千隕對他的安排,是摻雜着私心的。
按照私心來安排的,所以讓他統領輕騎的支部,因爲主要兵力都集中在中軍。
敵人當然也會將最強的兵力直指中軍。
而妖刀作爲迦羅的親信,又能力極強,想必會擔任主力。
但也正因爲是這樣,路長風才必須調走。
不止葉風回看不了,千隕同樣也看不了……如果有一天,露娜和長風要作爲敵人互相殘殺的情況出現。
所以千隕才這樣安排,但是卻天不從人願。
只是此刻,他們什麼都不知道。
路長風沒有任何疑問,對軍令毫不猶豫地領命了。
與此同時,妖刀站在和迦羅分別的地方,看着迦羅離開的方向。
她停頓了片刻,拿出了一枚魔音符。
捏碎。
“你們四個,休息得差不多了吧,來找我。”
妖刀只淡淡對那頭說了句。
就聽到了那邊難掩激動的聲音,“真……真的嗎?”
“速度快一點,你們還有用處,將功贖罪的機會就這次了。”
“遵命!”
只聽得霜白在那頭沉聲一句。
結束連音之後,妖刀這才緩緩在地上蹲下,輕輕嘆了一口氣。
路長風……路長風……
這個名字。
爲什麼那麼熟悉呢?
卻又根本無法深想,或許,真的只有見到這個人了,纔會有答案了吧?
現在無論怎麼深想,都沒有任何頭緒。
只是,路長風這個名字,就這麼……再次,牢牢印在了她的心裡。
妖刀站起身來,火紅的身影在林間穿梭着,朝着泰坦城防的方向過去。
泰坦城防除了城門破損之外,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損傷,城防前的那一道道壕溝依舊明顯。
只是那一戰中,死在壕溝裡的那些屍體,已經被清空了。
鮮血被烈火炙烤乾涸之後,土地變成了深沉的黑色,和前方的那些黑色的土地融爲一體。
鮮血和烈火混合之後的焦土,隨着戰火的蔓延,想必會有更多的土地,變成這樣的焦土。